念初的脸色霎时比满冰箱的厄瓜多尔红玫瑰还要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她眼神凌厉如刀,一眨不眨瞪着他。

齐子啸恍若刚刚语出惊人的不是他,故作害怕地抚了抚胸膛,不满地道:“老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念初依然一眨不眨。

齐子啸腹诽,自家老婆真的好难撩!

在她冷飕飕的死亡凝视下,他没出息地给自已找了个台阶下,“老婆,折腾了一天,都快五点钟了,你不饿吗?我三天没洗澡了,浑身黏腻的不舒服,你先帮我洗个澡,然后赶紧让人给我弄点儿吃的。”

念初眼睁睁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没好气地道:“你摸着自已的良心说,你说的是这意思吗?”

齐子啸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单纯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睨着念初一张近在眼前,还是让他非常想念的脸,玩味地道:“还是你解读出了别的什么意思?”

念初静静地看着他卖力表演,就是不说话。

齐子啸突然咧嘴一笑,板上钉钉道:“看样子,你还真解读出了别的意思。”

他满脸坏笑,倒打一耙道:“老婆,你怎么这么色?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你能单纯一点吗?”

念初一口气险些差点儿没提上来。

所以,到头来,小丑竟是她自已?

齐子啸暗暗打量着念初的神色,见她没有要发飙的迹象,继续嘴上狂欢道:“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我受着伤呢,有些动作根本做不了,勉强为之只会委屈了你。所以,你再怎么想,也先忍忍,等我好了的。”

齐子啸这话并不完全都是假的,至少“我也很想”是真的。

他想和念初酱酱酿酿已经想了太久,打从他们领了证那天开始,只要一和她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兽血沸腾,恨不得把浑身用不完的精力全都使在她身上。

但他现在受了伤,真是有心无力,只能时不时耍耍嘴皮子,嘴上占点儿便宜。

念初气到极致反而平静,谈恋爱嘛,再怎么不好意思,再怎么拖延,交作业都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他们已经有名有实,在领证那天就有了第一次。

想到第一次,她突然觉得非常遗憾,为什么自已只是喝了两瓶啤酒就醉的事后啥也记不得!

脸上似乎不自觉爬上了红晕,她屏息静气地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每次在我以为你已经到了极致的时候,你都会猝不及防反手给我一个‘你还是太年轻’的狠辣教训。”

齐子啸像是听不出自家老婆的嘲讽之意,脸上始终维持着灿烂的笑容,理所应当地道:“谈恋爱嘛,总有一个人要脸皮厚,既然老婆你脸皮不厚,那只能我来了。如果两个人都是薄脸皮,稍微过分一点儿就害羞,躺在一张床上也只仅限于盖着被子纯聊天,那该怎么甜蜜互动,怎么生孩子?”

念初再怎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齐子啸说的话,话糙理不糙,谈恋爱不付诸实际行动,仅靠意念是不行的,至少她就是个不仅需要口头上的承诺,也是个需要行动上见真章的人。

念初被齐子啸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给说服了以后,心中暗自思忖,在这事上,她的三观简直和齐子啸惊人的相似,她果然也是个厚脸皮的心思不单纯的女人。

但她虽然心里赞同齐子啸的说法,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她先是伸手把玩了胸前的吊坠一会儿,再转身欣赏了冰箱里的厄瓜多尔一会儿,然后关上冰箱门,转身就要走。

齐子啸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问:“去哪儿?”

念初脚步一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不是说要洗澡?我去给你叫护士。”

话落,齐子啸脸上顷刻之间如海啸来临前一样布满黑色的风暴,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叫护士给我洗澡?”

念初继续睨着他,不作声,脸上写满了不言而喻。

齐子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着,他突然猛地用力拽着念初的手腕,念初毫无防备,被他拽的弯下腰来。

齐子啸霸道又凶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抵着她的额头,阴恻恻地说:“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念初脸热心跳,气息有些不稳地道:“我不接受威胁,如果你换个态度,我兴许还能考虑一下。”

话落,齐子啸秒变黏人的春卷和麻花,唇瓣凑近她的耳朵,撒娇耍滑腻死人不偿命,“念念,我的亲亲老婆,我想让你帮我洗澡,好不好嘛?我是你的,我的身体只有你一个人能看,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

念初浑身鸡皮疙瘩噼里啪啦掉落下来,打了个寒颤,怒喝一声:“闭嘴。”

齐子啸依然堆着笑脸,“你不同意,我还说。”

天地良心,念初说出的那句“我去给你叫护士”,绝不是真心话。

虽然洗澡不可避免的要坦诚相见,她只要一想到那幅画面就羞臊到血脉喷张,但她和齐子啸一样,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叫别的女人来“染指”他?

她只是玩兴突起,故意逗他一下而已,没想到,却反过来被他给逗了。

念初此刻又羞又恼,暗道自已真是没事找事,他什么臭脾性她不是不知道,她哪次在他手里讨到便宜了?

某一瞬间,她突然站起身,挣脱齐子啸的钳制,转身往外走了几步。

身后始终没有动静,念初感到奇怪,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齐子啸抿紧了唇瓣,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受伤。

念初心下一痛,满是心疼,他真的比不听话的学生还难哄!

她重新转过身来,走到他身边,把他的脸揪的像个外星人,一脸轻松地道:“恋爱第一天,你就摆着张臭脸,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你对我的爱到底几分真,赶快给妞笑一个。”

齐子啸一眨不眨,满眼满脸的受伤,不管她怎么拉扯,他都无动于衷。

念初彻底被他打败了,不再蹂躏他的脸,双臂圈着他的脖颈,红着脸在他的注视下,主动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唇瓣分开的同时,她无可奈何地道:“真是个小难哄,简直败给你了!快别生气了,你身上有伤,我只是打算去问问护士,能不能给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