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铺子
柳夫人掩嘴笑道:“她不敢的,她不但不敢,但凡老爷露出一点破绽,她都会想办法扫尾。”
“哦?为何?”
他方才看柳氏那疯狂的样子,属实是不像。
“如今这样,不过是你那外甥被人打了一顿本罢了。”柳夫人避开地上的东西走到柳政对面坐下,“可若是将事情捅出去,咱们柳家获罪,那她便再没了娘家,她成了罪臣之妹,她那儿子,就有了个获罪的舅家。”
“老爷您说,这两样事儿,哪件更重些?”
“我怎么没想到?”柳政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家夫人,“还是夫人聪慧。”
柳夫人撇撇嘴,“我这么聪慧,老爷您还不是不喜欢?”
“谁说的,夫人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得了,最近又送来了两个极品,已经安置好了,就等着老爷享用呢。”
柳政惊喜地站起身,“为夫在此谢过夫人了,还是夫人最懂为夫。”
“行了行了,别作怪了,谁让你是我冤家呢。”
两人说笑着,站在柳夫人身后的张妈妈,想到后院里安置好的那两个小女孩儿却觉得浑身发寒。
更加坚定了要早日脱离柳家的决心,不然来日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玄武街的一个铺子里。
温令仪带着顾云霜从阁楼走下来,“怎么样?我这铺子可还行?”
“这哪是还行啊,这简直太可以了。”顾云霜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建筑,“到时将隔壁那间打通,咱们开的胭脂铺子,不说京城最大,前三还是排的上号的。”
温令仪点头,“是啊,我让人打听过了,如今京中的胭脂铺子,董家、任家、柳家、盛家都有在开。”
“这不是很好。”顾云霜听了更满意了,“只是这铺子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出来了,之前是做什么的?”
夏至道:“之前也是胭脂铺子呢,只是生意不太景气,顾姑娘放心,旁的生意好的粮油米面等铺子,郡主都没动。”
顾云霜点头,“你那收益好的铺子都先别动,咱们可以慢慢来,先让人注意着,京城里谁要卖铺子的。”
温令仪:“我知道,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才好。”
顾云霜:“那我回去就画些图纸出来,好好的修缮一番,再拿个计划书,要搞就搞个最好的。”
“都听你的。”温令仪眼中含笑,表现出了对顾云霜最大的信任,“已经晌午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
这边人流拥挤,进不来马车,两人只能慢慢往外面走。
“好在今日太阳不大,不然可真有的晒了。”
“是啊。”
“前面那是做什么的?”顾云霜看着前面那围着的一堆人,很是好奇。
身后的小厮当即意会,快速的挤进人群去看。
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郡主,里头是人牙子在卖小丫头,有人想买,嫌太贵了,争执不下。”
“咱们走吧,这热闹没什么好看的。”温令仪看着顾云霜道。
顾云霜点头,“好。”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她每每看见这把人当牲口卖的事情心里就发堵,可惜她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走出了一段路,她停下脚步,看向温令仪,“令仪,咱们回去看看吧。”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社会,那就能做一点是一点。
温令仪定定地看着面前那双发亮的眼睛,那眼底的情绪,是她在这个时代女子身上所不曾看见的。
她郑重点头,“好。”
两人往回走,只是走过去后,发现人群已经散开了。
找人一问才知道,三个小丫头都卖掉了,三个资质都好,两个被大户人家买走当丫鬟了,一个被青楼老鸨买走了。
顾云霜沉默片刻问:“可知道是哪户人家,哪家青楼?”
得到切确答案后,温令仪吩咐温府的护院去青楼的,能买回来就尽量买回来。
那两个被大户人家带走的,一般不会过得太差,让人看一眼就回来。
半个时辰后的四海楼,顾云霜放下手中的碗,看向温令仪,“你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会。”温令仪摇头,“我明白你。”
越是和顾云霜待的久,越是了解过她口中的那个世界,她就越能理解顾云霜。
她们从小学的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可顾云霜从小学的是舍己为人、助人为乐。
红旗下、春风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对任何事情都可以视而不见?
顾云霜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烦闷。
这段时间和温令仪待在一起,越是出门出的多,越是见多了各种不平之事,就越想做些什么。
可惜,她只有一手医术,除了在人生病的时候救治一下,对于其它现象,半点改变的办法都没有。
温令仪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心中也有点想法,但是还没准备好,她没有现在就说出来。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回去,余嬷嬷便道:“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孟小姐等您有一会儿了。”
“星澜?”温令仪疑惑,“她怎么这时候来了?”
“这老奴就不知了,她如今在小偏厅里喝茶,您快去看看吧。”
“好。”
两人一踏进小偏厅,温令仪就被小姑娘快速的抱住了。
“温姐姐……我、我……”她说了句温姐姐后,就开始泣不成声了。
“你先别哭。”温令仪轻轻地抚她的后背,“发生什么事儿了?”
但是孟星澜现在显然听不进这些,抱着她哭个不停。
没一会儿,温令仪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一片湿濡。
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立春,立春赶紧会意。
莫约一刻钟后,孟星澜终于停下来,立春端进来一盆温热的水。
温令仪接过立春拧的帕子,“快擦擦,这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若是平时,孟星澜肯定是要反驳两句,在腻在她身边卖卖痴的。
可如今,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温令仪给她擦眼泪。
“现在好些了吗?眼睛酸不酸?”
“不酸,谢谢温姐姐,我好多了。”
“那可以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