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堂内

“咚咚,宫主我有事相求。”

一阵敲门声将在聚精会神看书的徐徽思路打断,听见是沈知景他将书合上“门没锁,进来吧。”

沈景知推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身探出头观察一番,确认没有人才把门关上。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大事?”

沈景知辗转反侧想了很久要不要将徐月有可能是妖的事告诉徐徽,他已经想好了,现将徐月娶回去安置在自已家,灵真就没有机会接触到她了,自已再转修无情道早日通过不周山的试炼得到仙丹给徐月服下就可以洗筋伐髓摆脱妖族血统。

他不敢告诉徐月,因为她才从世泽惨无人道的折磨中逃出来,还要面对各种流言蜚语。

她的精神已经够紧绷了。

若是又让她知道自已是妖,他怕她受不了彻底妖化,到时候就算是拿到了仙丹也没用了。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徐徽坦白,可一进门他发冠上那颗还泛着丝丝红光的大珍珠又让他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徐徽和妖不共戴天是全宫上下众所周知的。

“宫主,明日我父母会来青岳宫向您提亲。”

“哦?是想娶徐月吗?”

“正是,这些年你待小月如父亲般悉心照料,在小月心里也一直将你当做父亲看待,所以必须还要去的宫主的同意才行。”

徐徽有些意外,他知道俩人在此之前两情相悦,可没想到徐月遭此变故沈景知还是不离不弃一心想要娶她。

“小月喜欢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既然下定决心要娶她,就必须对她一心一意,若是往后我听到你负了她定然轻饶不了你。”

在此之前,徐徽早就做好了养徐月一辈子的打算,他堂堂一宫之主,养个小女孩还是没问题的。

“宫主请放心,还有一事我想转修无情道。”

“你想修无情道,为什么又要求娶徐月?你知道无情道是什么意思吗,断情绝爱,若是有半分动情便会遭受万倍反噬之痛。”

徐徽虽然质问他,可脸上却不见半分恼怒,这让沈景知觉得有些奇怪。

他修无情道必须得得到徐徽的帮助,所以他不得不说。

“宫主,你别管这么多,反正都是为了小月好。”

沈景知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徐徽背过身去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你知道她是妖所生,所以想加快修炼速度拿到仙丹给她吃下洗筋伐髓?”

沈景知猛然抬起头“宫主,你早就知道了?!”

“她刚来的时候才不过三四岁,若是没有妖相护早就死了千百回,但她身上的妖气十分微弱是人和妖生的半妖,稚子无辜我实在是不忍心便封印住了她体内的妖力,让她有条活路。”

沈景知心中对他的敬佩感油然而生,尽管他和妖有血海深仇,但却不滥杀无辜还将妖收留在身边。

此刻他只觉得徐徽像一棵坚韧挺拔的梧桐树,不管历经多少狂风暴雨都屹立着为他们遮风挡雨。

因为婉仪在凡间的时候为了逃避世泽追捕换了容貌,所以徐徽只知道她是半妖,而不知道她是自已的女儿。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她虽然是半妖可品行纯良,刻苦好学,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沈景知点点头,这个他最清楚不过“还请宫主成全我,准许我修无情道。”

“唉,都是前世的债今世来还。我可以帮你,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修炼无情道你摒弃的不只有爱情,还有情亲,友情。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你只能孤独终老。”

沈景知没有半点犹豫,郑重点了点头。

“但此事还请宫主为我保密,我不想小月知道再受刺激,若是她彻底入魔那做什么都没用了。”

“好,今晚三更时去碧落台,我给你开法阵。”

想练无情道必须要经过碧落台到试炼,如果被试之人天生断情绝爱则可安然无恙的走过碧落台。

但凡有一丝对情爱的眷恋,碧落台就会降下雷罚,没几个人能挺过去。

如果侥幸没被劈死,那他从此就会断情绝爱便可开启无情道的修炼。

时到三更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半点月光,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徐徽勉强看清位置,让沈景知站在阵法中间自已则拈诀开启法阵。

地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包裹着,此刻他心如擂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知道自已肯定免不了雷罚,但对自已这些年的刻苦修炼还是很有信心的。

随着光芒越来越强烈直冲云霄,乌云四处逃窜露出月亮。

突然狂风四起,电闪雷鸣,月亮也变成了恐怖的深紫色,俩人的衣诀被吹的猎猎作响。

轰,一道闪电直直劈在沈景知身上,饶是早有准备他还是被伤的不轻。

胸前的衣服焦黑一片,皮开肉绽深可见肉,但因为超高的温度瞬间止住了血。

沈景知将佩剑做拐杖,双手紧捏剑柄苦苦支撑着不倒下去。

脸色惨白,嘴唇被自已咬出了血但还是不吭一声。

如此惨状徐徽别过脸不敢看,还有两道雷罚。

乌云翻滚咆哮着,为第二次雷罚做准备。

轰轰,接连两道闪电劈在他身上。

撕裂的剧痛加上高热的炙烤将他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眼见月亮的紫色慢慢淡去,乌云又重新聚拢起来,徐徽知道这事成了。

他跑过去用手试探着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徐徽赶紧给他度些灵力护住心脉,他扛过雷罚后脚下的阵法会释放能量为他疗伤,所以他胸前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他的灵力也飞速在增长。

伴随着一阵鸡鸣太阳破土而出,暖和的曦光打落在沈景知的脸上,他眼皮微动,睫毛轻颤着想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徐徽在他身旁守了一整夜没敢合眼,半刻钟就去他鼻子探探看还有没有气息。

随着太阳升起,碧落台的阵法也缓缓消失了。

沈知景想抬起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可拉扯到胸口上的伤口疼的他撕心裂肺,他连叫都叫不出声,一张嘴鲜血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