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风偷偷告白,等风吹到少女耳边却只剩下呜呜声。
程长松带着程萋萋御风而行,两人衣裙猎猎作响,可程萋萋的心思却飞得更快到了别处,她在想下一次见到那个呆子的时候他会说什么。
而此时,少女眼中的呆子心情却是不太好。
独自一个人行路的莫亭突然发现自已身上带着的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让他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不过幸好的是他已经距离那座蜀山不远了。
蜀国,蜀山,在整个人间想必没有多少人不曾听过此山之名,而与蜀山二字一起出现的必然还有两字,那就是剑仙。
每年都有许多人自中土各地闻名而来,想要登上蜀山一览风光,更想览一览传说中的剑仙风采,甚者想要拜入蜀山那座剑阁之下,从此不做世俗红尘人,只当山上清净客。
这不,莫亭就遇到了一位。
一辆马车从远处行来,车夫是一位白须老者,看起来暮气沉沉,显然年岁已高。莫亭多看了一眼那赶车老者,老者也朝着莫亭笑了笑。看起来应该是位武夫,二境武夫左右,想来应当不会超过金身境,不过这样也能看出车上之人想必就算跟贵沾不上也起码与富离不开了。老者转头对着马车里说了什么,随后马车便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幕帘掀开,一名男子从里面探出身子来,男子瞧着与莫亭年纪相差不大,可却是要英俊几分,再加上一身锦袍绸缎,有如神人也。
男子打量着莫亭,在看到莫亭背后的铁剑之时眼中露出些惊喜,问道:“这位兄台可是想要去往那座蜀山拜师学艺?”
莫亭点点头回道:“正有此意。”
男子露出笑意说道:“正好,我也是准备去那座蜀山拜师的,不如同行?”
莫亭思索一番,还是点点头表示答应。
上车之后,男子有些热情,两人攀谈了几句,这也让莫亭了解到此人名叫杨宝轩,乃是都城余堰人士,特意从锦州来蜀山想要学剑,至于那位赶车老者叫赵伯,是家中管事的,这一路上也是由他照料,不过杨宝轩倒是没有提起赵伯武夫的身份,莫亭也不在意,毕竟行路在外总是要有些戒备之心。
杨宝轩好奇地看了看莫亭身后的铁剑,莫亭笑着解释道:“只是学了几招不入流剑术,离着那条大道还远着呢。”
确实如此,他不过才是个长气境的小剑修,哪敢说自已得了剑道。
杨宝轩点点头,刚刚赵伯与他说过那路边有位年轻人不太一般,或许也是位江湖武夫,看着还背了把剑,说不定就是与他一样想要去那座蜀山学剑同路人,所以他这才邀请莫亭结伴同行,毕竟想要拜入那蜀山剑阁的人茫茫多,可真正成功的却没有几人,他们两人一起登山或许还能互相帮衬一下。
一路上马车虽说有些颠簸,可比起莫亭两条腿走路还是要舒服的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传说中的剑仙一般御剑飞行,若是下次去见程萋萋的时候能够直接御剑而去,想来她肯定会特别惊讶。
少年偷偷想着,就是想想而已,可心中便泛起丝丝欣喜,这也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剑,早点成为能够御剑飞行的剑仙。
马车沿路行驶,停在了一处村落前。这里已经是蜀山脚下了,他们想要问问此地村民,如何登上那座蜀山。
莫亭见到远处水田有位老伯正赶着老黄牛犁地,他来到田边,向着老伯招了招手喊道:“老伯,问个路。”
老伯手中停下,看着几人说道:“问啥子?”其实看着几人装束他也猜到了几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去登那座蜀山而已,每年都会有人来此想要拜入那蜀山上的仙家,若不是蜀山上的那些神仙有令,如今蜀山脚下就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个小村落,而是建起了一座城池了。
莫亭继续说道:“我们想问问那座蜀山从何处上去?”
老伯瞧了瞧,嘿嘿笑道:“又是来找那蜀山剑阁的?每年那么多想来当剑仙的人,但又有哪几个能真正拜入那剑阁?”
莫亭不语,只是笑了笑。
随后老伯又看向远处一座山,指着说道:“那座山叫天门山,登上山顶你们就能看见上蜀山的路了。”
莫亭看向天门山,同时天空中有几道流光一闪而过,恰似那流星一般,最后似乎落到了那天门山顶。
杨宝轩也注意到了那流光,老伯有些感慨道:“那不就是剑仙咯。剑仙是不是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喔,就是不晓得天上是个啥子风景。”
如此看来真的只有登上了那座天门山才知道那座蜀山如何上去了。莫亭对老伯道了声谢,杨宝轩则交代赵伯就在此处守着马车等候他的消息便是,赵伯点点头表示答应。
杨宝轩看向莫亭,笑道:“莫兄,共登蜀山求仙,如何?”
莫亭哑然失笑,转身朝着那座天门山走去,朗声道:“甚好。”
两人大概是在午时左右进入天门山的,可直到天色昏暗之时他们也未曾登顶,不是天门山有多高,而是登顶的路实在太难找,他们迷路了,莫亭与杨宝轩双目对视。
“你不认识路吗?”
“我以为你知道呢。”
两人无奈一笑,只好下山另寻方法。
村子就叫乔家村,在山下守着马车等消息的赵伯看着两人归来还以为他们都无缘拜入仙门,结果听到是因为迷路而无法登顶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再次找到白天那位那位乔老伯,老伯听说他们需要人带路一时间有些犯难,杨宝轩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老伯只好说道:“村子没人知道登上天门山的路在哪,不过你们可以去村子西边的破庙找人带你们去,以前那些想要登蜀山的外人都是找住在那里的岑老汉带路的,他去过那天门山顶。”
根据乔老伯的指路,莫亭与杨宝轩来到村子西边的小破庙。庙很小,到处结满了蜘蛛网,屋顶也已经稀稀烂烂,只能勉强挡雨而已,至于遮风还是别想了。庙里供奉的神像也只剩半个身子,但还勉强可以看出应该是位道教神仙。
杨宝轩有些怀疑地说道:“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住吗?”
莫亭也有些怀疑,只是进去之后他们便听到石像后面传来呼噜声,两人绕过去一看,只见那人满脸胡渣,衣衫褴褛,布满污泥的手里还抱着脏兮兮的酒壶,似乎刚刚喝醉睡着了。
莫亭上前拍拍那人肩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又重新闭上双眼,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道:“大半夜的别打扰我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莫亭看向杨宝轩,无奈地说道:“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杨宝轩只好点点头回道:“那就先将就一晚了。”
第二日清晨,莫亭与杨宝轩再次来到破庙,只是那落魄汉子还在熟睡,他们也没有打搅,只是静静地等着,一直等到接近午时,那人才醒来。汉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起酒壶准备继续喝酒,只是酒壶里空空如也,在确认已经没有半滴酒后,汉子只好看向莫亭两人,他的眼神在看到莫亭腰间别着的青玉葫芦时顿了顿,似乎是在想里面有没有好酒,而后又马上移开眼神,随意地说道:“带路登山是吧?”
两人点点头,看来此人已经很熟悉此事了。
汉子只是摊开黑黢黢的手,杨宝轩见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够不够?”
汉子点点头,接过银子随意地揣在兜里,然后径直朝外走去,两人见此立马跟上。一路上那位落魄汉子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 只是在前面默默带路,莫亭与杨宝轩也没有去刻意搭话。
三人速度不快不慢,落魄汉子明显对天门山颇为熟悉,莫亭两人在他的带领下穿梭在丛林之中,经过一番曲折,最后三人从一条两侧被陡峭石壁所夹,狭窄得只能通过一人的小路穿过,若是只在远处瞧,根本看不见这里还有一条小道,直到凑近之后才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此说来倒也怪不得莫亭与杨宝轩两人找不到登顶的路。
自小道穿行而过,映入眼帘的是陡峭的崖壁,落魄汉子伸手朝着崖顶指了指,说道:“上面就是天门山的最高点,登蜀山的路就在上面。”
说完落魄汉子便要返回,汉子走后,剩下的两人看了看陡峭的崖壁,幸好的是崖壁上突出的块块巨石似乎刚好就是天然的阶梯,莫亭找出了一条合适的路线,于是他带头在前,靠着巨石向那崖顶爬去,杨宝轩则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