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家住浅圳市,一家四口人,爸爸妈妈,妹妹和他。

多亏了他老爸的艰苦奋斗,让他和妹妹出生就勉强算是小富哥儿和小富姐儿。

陈父名叫陈大牛,陈母名叫游蝶华。

光从二人的名字,就能看出二人结合的经历本身就能拿来写本书了。

母亲游蝶华知性典雅,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家中三代人都是在大学任教的高知。

父亲陈大牛则是个县城小子,刻苦学习到了浅圳市读大学,毕业后回了老家。

接手了爷爷不温不火的烟花小作坊,凭借着对烟花的一脑子热情和用不完的冲劲。

硬是将一个小作坊慢慢发展壮大。

不过陈余的父母是远在陈大牛创业成功前就结婚了。

知道此事后,还在读小学的年轻陈余为了未雨绸缪,诚恳地向陈大牛取经。

想知道爸爸究竟是怎么把妈妈骗到手的。

没想到陈大牛翘起二郎腿,语气为难地说道:“儿啊,不是爸爸不教你,而是爸爸也没经验啊。”

“当年可是你妈妈主动追的我啊。”

陈余不屑地冷哼一声,转头就去找妈妈。

结果在游蝶华红着脸大方承认,自已惊得下巴都能砸到地时,才发现自已才是小丑。

“你爸爸那时脑子里除了烟花就是爆竹,若我不将话挑明那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游蝶华语气忿忿,脸上却挂着笑容。

“记得有一次他扭扭捏捏地叫我去他家里看大火箭,我还以为他开窍了。”

“结果等我去了他家,他真给我看火箭!说是做出来的新品,想让我第一个看!给他提提意见!”

年幼的陈余挠了挠头,好奇问道:“那妈妈以为的火箭是什么?”

游蝶华反应过来,赶紧支支吾吾地哄着陈余去睡觉。

之后这个话题就从来没在家里出现过。

不久后妹妹陈余余出生了,而陈大牛的烟花公司也越做越大。

迪土尼乐园的夜游,各个城市的春节,甚至上京市的噢运会开幕式都能看到自家烟花在夜空绽放。

“怎么样,小余,小小余,烟花漂亮吧?那可都是爸爸做的。”陈大牛指了指天空。

迪土尼乐园夜游的乐队奏响乐曲,花车上的风暴兵牵着白雪公主尽情舞蹈。

陈余余看着这如同童话般的一幕,亮晶晶的眼中尽是崇拜,奶声奶气地说道:“漂亮漂亮!爸爸好厉害!”

陈大牛一时得意忘形,摆出了一个很中二的姿势:“艺术就是爆炸!欧耶!”

陈余一脸嫌弃,不动声色地朝着妈妈靠了靠。

“是这样吗?”陈余余小眼睛里尽是好奇。

“才不是呢,爆炸是恐怖份子干的事。”在陈大牛说话前,陈余已经抢先回答。

“啊!恐怖份子!”陈余余嘟嘟嘟地跑到游蝶华身后,抱住妈妈的腿。

陈大牛顿时急了,说道:“小小余你看烟花漂亮吗?”

“漂亮。”

“那做出这么漂亮烟花的爸爸呢?”

“好可怕。”

看着躲在妻子身后,只露出一个小眼睛的女儿。

陈大牛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游蝶华则笑得前仰后伏。

陈余与妹妹在往后的日子里健康成长,随着年龄的增大,陈余开始理解妈妈。

爸爸陈大牛对生活总是充满热情,坦诚耿直一根筋,却又有着反差强烈的浪漫色彩。

继承了父亲性格的陈余余从初中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

每次都是陈余帮妹妹赶走。

而像母亲一样理性内敛的陈余却没人光顾。这一点陈余是羡慕得紧。

时光荏苒,一转眼陈余已经从母亲任职的浅圳大学毕业。

毕业后的陈余没打算接手父亲的公司,而是想自已出去闯一闯。

而陈余余也考上了自已心仪的大学,可在她还没能正式开始大学生活便在军训时倒下了。

...

“王医生,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女儿!”游蝶华被陈余搀扶着,她眼睛红肿,面色憔悴。

以为无论任何困难都能乐观对待的陈大牛眼中也没了色彩。

“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治愈的机会的。”

王医生出言安慰。

脑瘤。

陈余余在军训时昏倒的原因。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陈余仿佛心脏被抽空,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

无论怎么用力吸入空气,窒息感仍然让他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游蝶华接连几天都以泪洗面,陈大牛一夜过后已是两鬓斑白。

陈余余被安排进了浅圳市最好的医院。

根据医生的指示,为了缩小肿瘤,开始了术前化疗。

化疗的过程很痛苦,陈余余时不时就会恶心呕吐,肌肉疼得晚上睡不着。

有时一睡又是一整天。

她的一头长发也在化疗的过程中脱落。

为了让妹妹开心,陈余和陈大牛一起去剃了个光头。本来游蝶华也打算去剃,但被陈大牛拦了下来。

陈余余十分坚强,即使化疗痛苦无比她也从未在家人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风趣,病房里依旧会因为她充满欢声笑语。

好像她只是得了个小感冒。

甚至主治的医生和照顾她的护士,有时都会忘记这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得的是脑瘤。

为期半年的术前化疗结束后,陈余余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切除手术。

数小时的忐忑等待后,手术室大门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游蝶华急忙上前,即使尽力抑制,却还是止不住颤抖地问起手术结果。

而医生则表示情况复杂,还得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结果。

“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你们最近都没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等结果的。”

陈大牛扶着妻子,深深看了陈余一眼:“好,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陈余直到确认父母都走了,才走进主刀医生的办公室。

他早就跟主刀医生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先不要告诉他的父母。

“陈先生,我们尽力了。”王医生见到陈余,沉沉地叹了口气。

陈余大脑似被铁锤敲打,砰砰地像要炸开。

“王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令妹的肿瘤是胶质瘤,已经渗入大脑关键区域,和神经结构紧密相连。”

“我们切除了大部分,但这只能暂时地延长令妹的生命。”

王医生拿出了病例报告,在半年的相处中他也很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

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