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又在上官家逗留了三天,这两天陈余没有出上官家,吃了睡睡了吃,倒是潇洒。

不出所料地,在他从梅兰斋回来的第二天陈家就来人了。

一开始来的似乎只是个传话的下人,被管家福伯滴水不漏地打发走了。

第二天来的竟然是陈娅琪,在上官月和上官柔一阵阴阳怪气下气呼呼地走了。

而今天来的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钱迁依亲自接待了那人。

上官家一家人早就对好口供,只说陈余在参加完接风宴后便离开了。

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结果就是三拨人来什么都没打听到。

期间他曾去见过上官睦,询问是否需要他先行离开上官家。

上官睦表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让陈余安心准备。

陈余从上官睦口中得知,后天是陈家开祖祠的日子,明天陈家会招待所有外家来人。

那今天就是他待在上官家的最后一天了。

一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陈余有些伤感,实在是这几天在上官家的日子太舒服了。

紧绷的心弦得到一时的放松,那感觉就像冬天的被窝,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咚!咚!咚!

客房门被人敲响,管家福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公子,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知道了,多谢福伯告知。”

陈余搓了搓脸,是时候从被窝出来了。

这几天陈余闲来无事就在上官家里转悠,弯弯绕绕的路他早已滚瓜烂熟。

不多时陈余就到了客厅,开门就闻到了热腾腾的饭菜香味。

上官一家人已经落座等候,一看到陈余便热情地招呼起来。

“陈大哥你快点!我都快馋死了!”

上官柔看着满桌美食早就按耐不住了,可作为一个淑女她必须等到客人一起。

陈余看着一桌子美食有些惊讶,平时上官家吃的也很好但却不奢侈,通常都是四菜一汤。

但今天的菜比当时的接风宴还豪华。

“今天不是给你小子饯行嘛,总得吃顿好的不是。”上官睦笑呵呵地拍了拍酒坛子。

“伯父费心了。”陈余扒开椅子坐下。

上官柔的眼睛从陈余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陈余。

一见陈余坐下,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筷子,开始往碗里夹菜。

“你啊。”钱迁依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宠溺地夹起靠近自已一方的菜放到上官柔碗里。

当然也给上官月夹了不少。

几个眨眼的功夫,灵鸡鸡腿,谛土猪蹄,银麟鱼头全进了上官柔碗里。

陈余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加快了手中动作。

上官睦好像早就习惯了,慢悠悠地给酒杯满上酒,递给了陈余。

“小子,我能帮的已经帮了,后面就得看你自已了。不过我相信你能渡过此劫的。”

陈余接过酒杯。

“这段时间多谢伯父了,不过怎么伯父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笃定?”

“我在家族的同辈中不是修为最高的,不是天赋最好的,也不是最机灵的,你猜我是怎么当上家主的?”

上官睦终于动筷,夹了块没人动的鸡胸放到碗里。

“陈余不知。”

“因为我看人眼光是最准的,虽然不说能全押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上官睦曾派人查过陈余,虽然打听到的东西不多,却印证了他的想法。

上官睦手下查到的资料只说陈余虽是齐雅琳的亲传大弟子,可生平事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陈余在宗门中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筑基小透明。

若他上官睦在陈余这个年纪能有元婴修为,估计会把屁股都翘上天去。

事实上大宗大家的天骄就是如此,人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天骄有骄傲的资本。

陈余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和韬光养晦,即使身世坎坷而为人依旧正派,属实难得。

无论这小子和小月的事能不能成,能结下个善缘也是好的。

“这杯酒祝你一切顺利,逢凶化吉,拨开乌云见青天。”

“那就借伯父吉言。”

二人酒杯轻碰,玉杯清鸣。

这顿饭吃得很慢,所有人都尽力找着话题聊着,陈余也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

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最后一杯酒喝完后陈余便下桌离席。

钱迁依对上官月使了个眼色。

上官月面色一红,跟上了已经走出门的陈余。

“陈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上官月脑袋低垂,不敢看陈余。

“好,那我们走吧,月姑娘。”陈余没有拒绝。

陈余自然看得出上官月的心思,所以他从未有过任何过界的言语或行动。

那正好就趁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了吧。

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怎么才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在拒绝上官月的同时又不伤到她?

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客房。

还是上官月先按耐不住,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视陈余,眼眸中带着羞涩和坚定。

“陈公子,你在宗门是否有心上人?”

“有。”

这次换陈余低下了头。

上官月眼中的色彩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那......陈公子可介意跟我说说吗?”

齐雅琳清冷的面容在陈余的脑海一闪而过,轻声叹息后,陈余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我和那人没有可能。”

“为何?”

“是因为我,我的情况......很复杂。”

这个说法也不算是在说谎。

毕竟陈余甚至都不属于他自已,又怎么可能属于她。

上官月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失落的情绪在她心中停留的时间并不长,片刻后上官月洒脱一笑。

“陈公子,小月祝你一切顺利,也希望我们有再见之时。”

“再见,月姑娘。”陈余点点头。

“再见,陈公子。”上官月盈盈施礼,告别了陈余。

“啧啧啧,小心肝儿啊,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戴安娜的声音带着疼惜。

“那我呢?”陈余不满道。

“你?拉倒吧。”

陈余叹了口气,回了客房。

翌日一早,陈余戴上蝉羽千面又给自已完全换了身行头。

陈余与上官一家人道别后,离开上官家朝着陈家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