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枯树上的残叶被风吹的将落。
男子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雪总算是停了。
“啊呀!这雪下的,可真是漂亮!今天生意一定不错!”
他家离太子府很是近,周围的官道修葺的漂亮;
平时京中的贵女最喜欢来这儿,他也灵机一动开了个首饰铺子,收入还算可观。
男子笑眯眯的移步到前门,“今天就把那宝石...........”
'卖了'两字还在脑海里抽芽,另一句震天响的话便脱口而出-------
“哪个王八羔子把我的店铺砸了!!天杀的!!!”
这嗓子可谓是卯足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惊得枯树上的鸟儿扑棱扑棱的飞起在空中盘旋;
洒下一串串急促的鸣叫;
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这男子大清早扰了它们的美梦。
可扰它们美梦的又何止是这一个男子————
不一会儿,太子府周围的街道上传出此起彼伏的叫骂;
惹得大早上买卖早点的人频频侧目。
一些好奇心重的,直接凑上去看热闹了。
“欸,兄台,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人看热闹看的正起劲:“噢~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那官道两旁的铺子不知是被谁人砸了。”
“啧啧啧,几十家铺子无一幸免,听说还有些住所都没放过,丢了许多污秽物,那场面啊!啧啧啧.........”
“这算啥!”
围观者自然而然的搭上话,“听说太子府也被砸了,还扔了好些烂菜叶子呢,听我大舅家的表哥家的二叔家的儿子说------------”
............
不管周围的目光,男子咳了咳,又继续道:“太子发了好大一顿火,说是要彻查,那人啊,八成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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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里;
“废物!!!”
高位上,一身着明黄衣物的微胖男子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板上;
气的声音发颤:“这么久了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要你何用!!”
“太子殿下息怒,属下已经找到线索了,不出两个时辰............”
“滚!!”
李承宇怒火中烧,因为过度气愤,脸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
“孤要你立刻找到他,给你一个时辰,找不到------”
“你也别活了!”
“是........是.........”
那侍卫忙不迭退下。
李承宇气的扭头,不经意瞥见丫鬟清理的秽物;
像是刺中了他心中的某个逆鳞,点燃的火药,一发不可收拾。
嘭!!
周围的架子桌子应声倒地,似乎还不解恨,又抬脚将倒地的架子踩散架。
发狠道:“不论是谁,敢如此羞辱孤,待找到你,孤定要你-------”
如毒蛇露出卒满毒液的牙,一字一句的磨出口;
说出的话竟也是如致命的毒药--------
“生不如死!!”
太子府周围的事件并没有波及其他街道,这似乎是一场预谋。
还好将军府离太子府远,才没有波及;
但百姓的口舌快,莫说是将军府,就连城北那样偏远的地也听到一些风声;
这事件终究是闹大了。
一处园林里;
女子披着血红的狐裘大氅立在萧瑟的园子里逗弄一只鹦鹉;
听着丫鬟的禀报,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呵呵~真是有趣极了,这事儿的发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丫鬟也随主子笑了笑,“大小姐昨晚好像偷溜出去了。”
“哼!先别管她,就那个没脑子的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
此时那个被说‘没脑子’的主正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脚踝。
卫苏禾委屈极了,高墙都翻过来了,居然栽在一个小小的石头上。
“还好没有骨折,休养几天就好了。”
张云卿将热毛巾放在卫苏禾脚踝上敷着。
要说两人是怎么遇见的,其实也算是妙缘。
昨晚张云卿在附近查案,这次疫病来的突然;
再加上之前在庙里的男子,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一番清查下来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这疫病十有八九是人为。
而卫苏禾也有此想法,所谓追本溯源,昨晚她带着月竹毅然决然的来石头镇打算问一问这里的人;
没想到刚进镇子,就被从拐角处出来的张云卿吓一跳。
来不及反应,就被地下的石头绊倒,才有了这段对话。
卫苏禾唉声叹气:“唉,我可真倒霉,哼!”
张云卿:“..........”
沉默几许后,无奈道:“卫小姐,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尽量不要往外跑,这天寒地冻的,周围又是荒山野岭,万一遇到一些登徒子.......”
卫苏禾急眼:“呸呸呸!你别诅咒我啊,我还不是觉得这病来的蹊跷,身为将军府的人,怎能心安理得的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张云卿懒得和她计较:“.......行,你最有理,起来吧,先去前面休整一下。”
既然张云卿开口邀请了,卫苏禾也没和他客气;
挽着月竹的臂膀一瘸一拐的赶上去。
唐仇见来人,急忙过来;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京城出事了!!”
“怎么了?”
卫苏禾没想到进门就能听到一个大瓜,立即竖起耳朵,离唐仇近些。
“城边百姓昨夜摸黑进了城,砸了许多铺子,就.........就连太子府也没能幸免。”
............
卫苏禾大写的佩服!
哇塞!勇士啊!太子府都敢砸!!
卫苏禾在心里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张云卿脸色却是不那么好了,“怎么知道是城边百姓砸的?”
“回大人,太子抓了一个打更人审问,那人昨晚亲眼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亲自砸的,现下那些人都被太子抓到了,据说被关在了太子府的地牢里。”
张云卿气极,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太子此举,无疑是把自己的路封死了。
这下那些朝中的老家伙们倒是不用再装聋作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