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一阵,情况总算稳定了些。
卫苏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打算歇歇就去帮王大夫煎药。
才刚坐下,手里就被塞进来两件斗篷;
卫苏禾抬头:“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云卿示意二人穿上,卫苏禾犹豫片刻,看了看月竹被冻的发青的脸,先将其中一件递到月竹手里,自己也穿上。
俩人才穿好,侍卫又牵过来两匹马;
卫苏禾不解的看着张云卿。
又好脾气的再重复:“我不是说了吗,我来这里是帮忙的。”
张云卿忙解释:“卫小姐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我们这里什么都缺,你还是先回将军府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卫苏禾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什么能歇脚的地方;
方才见唐侍卫火急火燎的带一堆人出去,想必是购买物资的。
还是不要在这里和他们抢吃的穿的了。
还是回将军府想想办法帮他们,找师兄!他应该有办法的。
卫苏禾道:“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但这马就不用了,你们自己留着吧。”
今晚要用到马力的地方应该很多,还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张云卿将手里的缰绳塞给卫苏禾,“现在在下雪,你们走回去要什么时候?骑马快点儿,我们这里不缺马力,你不用担心。”
既然这样她也不客气了,卫苏禾接过缰绳;
“多谢,我回府后会想办法帮忙的。”
“张某相信卫小姐。”
卫苏禾朝月竹道:“月竹上来,张大人,我们俩用一匹就行,拜拜。”
卫苏禾说完,驾马很快就消失,旁边的侍卫一头雾水;
“大人,卫小姐的这个拜拜是何意啊?”
“可能是道别的意思吧。”
张云卿好笑的摇摇头,这卫苏禾当真是有趣。
约莫两柱香时间,二人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
卫苏禾颤颤巍巍的从马上艰难的下来,这大冬天骑马就是受罪!
这一路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她的鼻涕都快冻成冰柱了。
卫苏禾被冻的牙齿打颤,也不忘关心身后人:“月......月竹,你怎么样?”
“小姐.......我.....我还好。”
看样子月竹也冻的不轻.........
门口的家丁唤来马夫将马牵去马厩;
主仆二人赶紧跑回院子里,还好屋里丫鬟们随时都备着火盆子。
卫苏禾一进屋子,便被周围的热气瞬间包围,肌肤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舒展开了。
卫苏禾长叹一口寒气:“呼~总算是暖和了,月竹你快烤烤。”
说着又将手烤暖,捂住口鼻,“怎么样月安,卫言姝有什么动静没有?”
月安停下加炭火的动作,回答:“回小姐的话,二小姐一整天都和三小姐呆在一起,没有出府。”
“那就好。”
卫苏禾稍稍安心了些,双手不停地搓着取暖。
“对了,裴师兄回来了吗?”
“回来了。”
月安往火盆里又加了几块炭,“裴将军在前厅和老爷议事呢。”
这么晚还议事!会不会是在说石头镇的疫病?
卫苏禾想了想,道:“月竹,更衣。”
“是。”
月竹将厚厚的冬衣拿出来,又加了一件毛绒绒的斗篷;
“小姐是要去找裴将军?”
“对,先去师兄的院子里等着吧,他现在与爹爹在议事我们不好过去打扰。”
卫苏禾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门;
自己的院子离裴师兄的院子并不是很远,就这么一小段路手都冻僵了;
也不知道那庙里的病人怎么样了?
张云卿他们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卫苏禾并没有等多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门外丫鬟的请安声音。
裴泊禹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火炉旁的人;
“苏禾,怎的这个时间过来了?”
裴泊禹将披风取下,掸去上面的雪花才坐下。
卫苏禾笑眯眯的递过一盏茶;
“师兄,我想找你帮帮忙,石头镇的疫病我已经听说了,你........”
“你去过那个镇子了?”
裴泊禹一进门就发现卫苏禾湿漉漉的头发;
二人的住所离的不远,出门又有随行丫鬟打伞,头发不可能会那样湿。
“是。”
卫苏禾也并不打算隐瞒,“师兄,那镇子疫病严重又缺医少药的,若是再没有人帮他们,他们就没命了。”
裴泊禹:“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可眼下太子那边似乎不想让人去救治。”
“为什么!”
卫苏禾很是震惊 !
身为一朝太子难道不应该把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吗?
“师兄,就算太子不下命令,我们也可以自己去救治百姓啊。”
裴泊禹摇摇头:“苏禾,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裴泊禹疲惫的捏着眉心,“我们若是普通人家,带些钱财药物去救治这无可厚非,可你忘了?我们是将军府的。”
“师父是当朝大将军,一言一行都有人紧盯着呢,那天在府上你也见到太子和二皇子了,多的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明白。”
裴泊禹顿了顿,又道:“太子现在对这事默不作声,若是将军府此时出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也知道的。”
卫苏禾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如一盆冷水般从头浇到尾,透心凉!
她再笨也知道有什么后果————
若将军府此时出面,一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到时候若是太子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裴泊禹见卫苏禾恹恹的耷拉着脑袋,心头一软;
黠笑道:“苏禾别担心,明着不行我们就暗着来。”
卫苏禾猛一仰头:“怎么个暗着法!?”
一听还有办法,卫苏禾又提起精神。
裴泊禹压低声音慢慢道来:“我在京城里有几间店铺,知道的人没多少;”
怕卫苏禾不懂,又细细解释:“届时我让主管以捐赠之名送物资到石头镇,放心,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有人出面的。”
“太好了,只要熬过这阵子就行。”
卫苏禾不懂得官场上的门道,但也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
太子此番举动,真的没有人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