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行,这药太苦了,这些孩子根本咽不下去。”

月竹好不容易喂进去一勺又被吐了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赶紧掏出帕子擦干净,又舀起一勺。

但那孩子还是歪头抗拒,不肯喝药。

卫苏禾阻止月竹:“月竹你先别喂。”

“药本来就少,再让他们吐下去就没了;”

“把药给我,你来扶住这小孩儿的脑袋,扶正了千万别歪。”

“是。”

月竹依样做,卫苏禾利落的将那孩子的嘴钳住,麻利的送进去一勺药。

“唔.......哼........”

突然被灌进一勺苦涩的药水,那孩子剧烈挣扎!

“小姐,这孩子好像要吐。”

卫苏禾赶紧将那孩子的嘴巴合上,死死的捂住不让他吐出来;

嘴巴被捂住,没办法吐出来,男孩儿只能哼哼唧唧的咽了下去。

见有效果,卫苏禾将药碗递给月竹,转头对众人道:“就这样喂,我们的药有限,千万别让他们吐出来,他们哭会儿就不哭了。”

“是!!”

张云卿走过来:“卫小姐辛苦了,擦擦手吧。”

“谢谢。”

卫苏禾接过张云卿递过来的帕子擦拭手上残留的药汁。

左右看了看,卫苏禾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张大人,这里情况这么严重,为何不见京城的大夫前来救治,反倒是你们..........还有那些缺少的药材.........”

张云卿道:“卫小姐不必担心,药材我已经让手下去拿了,明日应该就能到。”

这镇子离京城并不远,自己和月竹用脚走都才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他的手下应该有马,怎么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大人,这里离京城并不远。”

张云卿盛药的手一顿,自然清楚卫苏禾想问什么。

“是不远,可这里的情况京城的百姓大多都知道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囤起了药材,现在药铺里药材根本不够用,只能到别的城镇买了。”

卫苏禾一时哑言,提前预防这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那你为何在这儿,廷尉府不是专门查案的吗?这里情况不容乐观,这镇子条件又如此艰苦,为何不见朝廷派人下来?”

张云卿将药碗放下,半坐在桌子边角饶有兴趣的看着卫苏禾;

这卫小姐虽说是将军府的嫡女,可这官场的行道她还真是半点也不了解啊。

“我只是查案时经过这里才临时帮忙的,至于你说的朝廷,皇上压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多半是太子殿下在管。”

这么一说卫苏禾更加不理解了————

那皇帝在皇宫没听到消息倒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这镇子偏远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可这太子怎么回事!?

他太子府就在宫外,这京城的消息传播的一向快,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卫苏禾心里不大好受:“那太子怎么不出面管管呢?”

张云卿看着庙里的老幼妇孺,神色晦暗不明;

“此事你放心,太子那边已经有人去回禀,相信他马上会派人来的。”

张云卿并不想和卫苏禾解释太多;

这石头镇常年闹饥荒,税收年年空亏;

再加上镇子里的人多是些老幼妇孺,劳动力稀缺,管理这一带的官员也不重视这里的情况。

太子就更不必说了,这次要不是底下的官员轮番觐见,他怕是还不知道这镇子的存在。

眼下那边态度也不明确,能不能派人下来都是个问题。

见庙里躺着的人,张云卿微微叹气,不知道穆清有没有拿到药材.........

太子这番作为着实大失民心,若是让事情再发酵,可就难以收场了。

咳!咳!咳!

墙角边的孩子不时地咳嗽,卫苏禾赶紧带着丫鬟和侍卫小心的照料着;

张云卿抬眼望了望外面,又飘起了小雪.........

天越来越寒冷,若再没有人下来,这些孩子一定撑不住的。

“唐仇,你现在带人赶紧去拿些厚的衣物被褥来,再多拿些吃食过来。”

“是!”

唐仇领命,带几人很快消失在白雪皑皑的街头。

张云卿将手里的药递给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现在自己肯定不能离开,尽力去帮衬着,好歹先保住这十几个人命再说。

“大娘小心点儿,这药有些烫。”

卫苏禾将熬好的药一碗一碗的递给那些老人,忙活了大半天也不见她叫一声苦。

张云卿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转头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你去备好一匹马,再拿两件披风过来。”

穿那么少,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卫苏禾来的时候见这些孩子穿着单薄,便和月竹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他们当个临时的小被子;

眼下两人只穿了几件薄薄的衣物,并不能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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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头镇的贫民保守病痛和寒风的折磨时,京城里,华丽亮堂的宫殿内歌舞升平。

一身材魁梧、略微发胖的男子着一身鹅黄锦缎衣半躺在软榻上;

身边搂着两个腰肢细软的香艳女子,不时吃一口女子喂过来的果子。

一侍卫走进来:“殿下,中丞大人求见。”

男子懒懒掀开眯着的双眼,似是不屑:“中丞大人?不见。”

李承宇挑逗着怀里的美人儿,一个眼神也不曾给那侍卫;

“你去告诉那中丞大人,石头镇的情况孤已知晓,自会派人下去救治。”

“是!”

侍卫得令下去;

怀中美人被他逗弄的面颊上爬上两坨嫣红;

李承宇眯紧狭长的双眼,捏着女子尖细的下巴,吻上那如鲜血般艳红的唇。

这天寒地冻的,就看有没有医师自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