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闻城郊鬼谷河曾经出现一个沉迷于炼制丹药的疯子,最喜欢以人试药;

相传这疯子曾抓了几十个人藏匿于这鬼谷河中,将炼制出来的丹药喂食给这些人;

没过多久,这批人便失去神智,六亲不认,逮着活物便上前去撕咬!

曾经居住在鬼谷河周围的人家也都纷纷搬离此地;再无人踏足。

至此,鬼谷河慢慢荒凉下来,到如今,杂草丛生,瘴气常年笼罩;

就连秃鹫都不愿在这一方盘旋。

如今接近冬至,这地方更是荒凉的可怕,无半点烟火气。

就连猛烈的寒风都吹不散这重重的瘴气。

但这雾气中却隐约立着一个娉婷女子————

卫言姝不时把手放在嘴边哈气搓着手,今天实在是太冷了!

加上这鬼谷河的穿谷风实在是大,身上的衣物根本无法御寒;

卫言姝冷的厉害,在原地来回踱步,焦急的一直望一个方向。

直至这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微弱的马鸣,才露出一抹微笑;

终于来了!

一青年策马奔腾,不一会儿,周身的轮廓越发清晰起来;

男子在卫言姝面前将马停下,见面前的女子眼里满是欣喜;

“言姝!久等了!”

卫言姝把早已经攥在手里的帕子展开,温柔的擦拭男子脸上细密的汗珠,“不打紧的姜郎。”

见汗水被擦干净,卫言姝才满意的收起帕子;

“言姝,那件事·····”

“此事先不忙!”

卫言姝拉起男子的手,“姜郎,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子商谈吧。”

“好。”

姜铭小心翼翼的握紧女子柔弱无骨的手,无意识的放在手心里捏了又捏。

等到了能遮风的地方,卫言姝才慢慢放松身体;

拾起旁边的干柴,姜铭立即上前拿过卫言姝手里的柴,忙活着生火。

“姜郎,那镜子的事情是我无用,你娘的病情怕是······”

“言姝不必自责,此事本身就是我先提议出来的,谁知中间出了差错,镜子被堂兄夺走·······唉,至于我娘的身子,只能听天由命了。”

自己堂兄被斩首的事情在家中传了个遍,姜铭就算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干这事儿了。

见姜铭有想要放弃的念头,卫言姝暗感不妙!

“姜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也不想你娘就这么走了吧!”

“可····这镜子已被朝廷寻回,想要再偷拿出来恐怕难了。”

之前姜铭之所以能偷拿到这个镜子,全因运气好————

那日本该看守贡品的守卫突然拉肚子,情急之下才让姜铭去顶班;

如今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再靠近了。

卫言姝:“姜郎先不用着急,既然这镜子被他们藏起来,那我们就想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乖乖交出来!”

“这····如何做?”

姜铭不解,这镜子是他国进献来的宝物,哪会那么容易。

“我们可以这样········”

卫言姝趴在姜铭耳边低语,不一会儿,姜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言姝,这办法太冒险了······要不我们······”

“姜郎!你难道不想救你娘了吗!”

卫言姝很会抓人弱点,此话一出,姜铭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娘当然想救了,不然干嘛费尽心思去拿那个镜子。

姜铭牙一咬,心一横,“好!就这么办!”

闻言,卫言姝露出胜利者一般的微笑,第一步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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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丫鬟拿进一盘柿饼后又退下;

卫苏禾心事重重的待在房间里,手里把玩着一杯茶半天也不见动一口;

见平时最爱的柿饼也没有胃口。

晚间吃饭的时候就不见卫言姝,明明二人在郊外是差不多时间离开的;

自己都回府半天了却不见卫言姝的身影。

问卫言雪她也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想起卫言姝在郊外说的话,卫苏禾心里隐隐不安。

“月安!”

“小姐,有何吩咐?”

月安一直守在门外,方便卫苏禾吩咐。

“月安,你去门口守着,要是二小姐回来你就立刻来通知我,记住,藏好些,别让她发现了。”

“是!”

月竹不解,“小姐,为什么您要时刻盯着二小姐啊?此事就算不告诉老爷,告诉夫人也可以啊。”

这傻丫头,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

况且对于卫言姝,也部分也是猜想,这么做也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要是真闹到爹爹娘亲面前,事情可就变复杂了。

“此事先不急,你也不许告诉爹娘,毕竟她现在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先按兵不动。”

“·····好吧。”

月竹虽说着急,也还是听从卫苏禾的吩咐;

毕竟大小姐现在聪明多了,应当不会吃什么亏。

月竹稍稍安心,拿起桌上的绣品递到卫苏禾面前,“小姐,您得接着绣,夫人那边催的紧。”

卫苏禾一看到这绣品就两眼一黑,自己宁愿再去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也不想学这折磨人的刺绣了!

几天前在娘亲那里软磨硬泡总算是问出来一个结果————

要自己绣这绣品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什么老王妃的寿辰快到了,各世家小姐都要送上一幅亲手绣的祝寿图。

这可为难自己了。

虽说这先前的大小姐绣工不是数一数二的好,但水平也在中上游水准;

就自己这绣朵花都要扎手十几次的人哪里比得过?

卫苏禾头疼的拿过绣品,距离那老王妃的寿辰不过一月,自己现在临时抱佛脚肯定来不及了;

旁的不说,就这绣品一交上去,娘亲那里就先露馅了,此事得另外想想办法........

卫苏禾手里一刻不停的练习,心里盘算着怎么混过这关。

月竹挑了挑跳跃的烛火,又将灯罩放上去。

“小姐,听说那盗窃案已经结了,月牙·····自尽在牢狱中了。”

“········”

卫苏禾拿针线的手一顿,倒是默哀良久;

“可惜了,这样花样年华的姑娘家终究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小姐,您说这二小姐真的是帮凶吗?”

“这谁知道啊,再拿一盏灯过来,光线有点儿暗。”

卫苏禾死劲儿和那朵牡丹花较劲,学了这么久,还是绣的这般难看!

果然,这技术活啊.......学无止境!

见光线亮了许多,卫苏禾将腰杆挺直些;

又继续:“况且是不是她又有什么打紧的,案子都结了人也死了,再查下去也无意义。”

“小姐说的是,奴婢明白了。”

卫苏禾笑笑,她至今想不明白卫言姝到底为什么要去做那档子事儿;

按理说盗窃那镜子对她毫无益处,真是奇怪了。

不过爹爹既然保下她,那自己还是不做声的好,毕竟出了事遭殃的还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