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还过去吗?”

月竹小声询问,声音轻颤,看样子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再看看。”

卫苏禾顺着树干蹲下来,尽量让周围的树枝遮住自己。

薛夫人将手里的玉佩扔在桌子上,理了理衣领,手稍稍一抬,身旁那沈姨娘便立刻会意,伸出手去扶着;

薛夫人起身,眼神凌厉的扫视着众人,“你们被将军府买来时便告诉过你们,这玉佩象征着你们是将军府的人,至关重要,到底是谁丢了玉佩,速速认罪!”

“夫人,小的们确实不曾丢失玉佩,也不曾外借啊!”

底下的众人急忙解释,刚刚那负责玉佩分配的人便被打了个半死,现下谁还敢说谎。

卫召眯了眯眼,又要动怒;

这人嘴还真硬,没看到有人已经被打得半死了?还不承认!

卫苏禾躲在草丛后暗自着急————

“再不承认恐怕又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果然如卫苏禾预料般,卫召给身旁的管家使一个眼色,那管家立即心领神会;

抬手唤来两个家丁,摁住那人又要开打。

那人见家丁手里的荆条,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

“老爷夫人饶命!小的招!”

管家收起荆条朝那人啐一口————

“哼,果真是下贱之人不吃点苦头就不长教训,还不速速招来!”

“是···是····前些日子奴才发放院里下人的俸禄时确实发现有一位姐姐没有玉佩作为凭证,可那姐姐当时只说是玉佩落在小姐房中忘取了。”

“奴才信以为真,也就没当回事······奴才所言句句为真,请老爷夫人饶过小的吧!”

卫苏禾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这些日子下来她多多少少也摸清楚这将军府中的规矩;

就下人的身份这一块管理的是极为严格的;

就说每个月的俸禄银子也要特有的玉佩佐证身份才能领到,更不必说其他事务;

平日里月竹她们可仔细这玉佩了,断然不会出现忘记佩戴这回事。

卫苏禾愈发好奇,继续往那边盯着;

“哪个小姐房中的丫头?”

“这·····夫人饶命!历来发放俸禄都是聚在一起,奴才实在是忘了,还请老爷夫人饶命啊!”

这人卫苏禾也算是认得他,是专门管下人俸禄的;

一般这种人平日做事就仔细圆滑,怎么可能不认识府上小姐的丫鬟,定是不敢再多说了。

卫苏禾都能想到的事那其他人自然也清楚;

那管家瞧一眼卫召,立即下令————

“来人,将他拖出去打发了,这样的人断不能留了!”

“不·····不······”

见人带出去后,管家俯下身问问卫召:“老爷,可要传小姐们院里的丫鬟?”

“此事至关重要,传吧。”

卫苏禾多半也猜到了接下来的事,带着月竹悄悄往门口走去。

“小姐,现在要回去了吗?”

“不,我们进去,你玉佩从未离身,我相信你。”

“是。”

主仆二人刚走过一个弯,迎面便碰到了管家。

“陈叔。”

“哟,大小姐怎的过来了,老奴正好要去您院里呢,有件事······”

“陈叔不必多说,我刚刚也听了个大概,你去吧。”

“是。”

“爹爹娘亲。”

“禾儿,你怎么来了?”

卫苏禾馋着卫召坐到椅子上,“爹爹我有事找娘亲啊,来来来,您先坐。”

忙倒了一杯茶,又跑到薛夫人身前讨好的锤锤肩膀、按按手臂;

“禾儿有事晚点说,爹娘现在忙着呢。”

“爹爹,女儿方才在外面都听到了,你们先忙着,我晚点再和娘亲说。”

说话间余光瞥向地上,那人的血迹还留在地板上,卫苏禾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这下人也还真难做,一个差错就是危及到小命的事。

“原来禾儿都听到了,既如此你是大姐,就先从你院里查起吧。”

薛夫人附和:“你爹爹说的对,是要好好查查,要是你院里有心术不正之人那还了得!”

“爹娘说的是。”

卫苏禾给月竹是一个眼神,月竹当下了然;

淡然的跪在卫召夫妇面前,“老爷夫人,这是奴婢的玉佩,一直都随身携带。”

身旁的沈姨娘接过仔细探查一番又返还给月竹;“夫人老爷,这玉佩无疑,是将军府的,上面也确实有这丫鬟的名字。”

“嗯。”

薛夫人点头示意月竹起身。

一天下来,卫苏禾陪着父母审讯了不少人,说是陪着审人,倒不如说是在一旁看。

今日也算是彻底见识到深宅大院的戏码了;

这夫妇疼爱女儿,见卫苏禾院里的人没问题,就将卫苏禾打发了回去。

“好了禾儿,既然你院里的人没问题你就先回吧,今日爹娘就不陪你用晚饭了。”

“是,女儿先行告退,爹爹娘亲也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

卫苏禾带着院里的一众丫鬟出来,回头望了一眼院落里还在听审的丫鬟,有些寒噤;

卫召注视着卫苏禾离开后脸上褪去了笑意;

“夫人,此事得尽快,张云卿那小子既已经亲自来拜访,想必是已经有了实据,不过是卖将军府一个薄面罢了。”

薛夫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此事的确棘手。

“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

月竹瞧卫苏禾脸色有些差,以为她不舒服,“要不传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应当是白天逛久了有些中暑,说起来我们买给那兔子的东西还没给它们呢,你差人去取来。”

“是。”

二人踱步到后院里,见笼子里的兔子一动不动;

“这兔子这么快就睡着了?”

卫苏禾走近些拿一块萝卜戳了戳,还是不动。

奇怪?生病了吗?卫苏禾没多想伸手去把兔子抱出来。

!!!

“啊!”

月竹只瞧了一眼便吓得失声尖叫;

卫苏禾赶紧扔掉手里的兔子,这兔子死了!脑袋生生的被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