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进入“兔子洞”前去过的那些地方。的确,我在那里什么信息都没提取到。
但是,听了礼礼的话后我忽然在想,如果一直什么都不做,会不会可以反向通关呢。
如她所说,我们这种人一直玩忽职守的话是会经历大洗牌的,洗牌的方式就是进入那个兔子洞。
就像匹配制度一样吧,自身越强,所遇到的关卡也就越强,我一路兢兢业业的结果就是匹配失误,系统卡顿。
那我如果还像最开始那样无目的的无所事事,让自已进入大洗牌的范围内的话,是不是会遇到更加简单的副本?
说到底,我还是不能判断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游戏。
礼礼和其他人的出现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启发。
这里不止我一人孤军奋战,不止我一个隐藏着的外来者,也就侧面说明了我曾经的人生和“现实世界”不是我以为连续精神紧张而构想出的美梦。
这让我更加有底气质疑,也能让我更理智的分析。
现在出现的这个bug误打误撞将几位同伴碰在一起,我借助他们的力量破坏了一个正确玩法,也就是说,这正是个参与大洗牌的好开头。
外星科技与高维文明折磨我良久,我在心中暗笑,是时候抛下脑子认真放松一下了。
这是我对幕后势力开战打响的第一枪!
我转过身想要寻找礼礼的身影,却发现她早就不在我身边了。
并不令人意外。幕后势力无论如何也比我们这种凡胎肉体强大的多。在抛下脑子之前最后再用一次。
现在我的计划是,通过大洗牌带来的等级差异尽量抢先一步,另外在查清剧情的基础上,我想知道幕后势力做出这种事的原因。
它究竟是友军还是敌人?
它的目的是为了揭发什么?
又或者,它只是一位狂放自大的反派,半场开香槟一样的让我们亲眼观看它伟大计划的形成呢?
看起来我已经摸清了整体脉络,但是这简直就像一千块纯白拼图,我只靠边缘勉强拼上了一圈而已。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努力带来的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怀疑与认知,甚至没有刻意贬低,而是站在事实角度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克系游戏里主角总是一副十天没睡的疲惫样,被不安与求知欲支配的可怜肉体就像这辈子再也不能更换电池的机器人。
知道越多,未知越多;未知增加,求知更甚。
而我也陷入了这样的旋涡,简直就像盲从的蚂蚁一样。
探索的尽头,是自我毁灭。
我笑了笑,似乎听见了大脑像机器过载一样发出嗡嗡的运转声,随后是意识抽离,我的身体倒下。
并不是倒在地上,而是不断地下坠,直到虚空可能出现的底部为止,着陆后再一次醒来。
耳边静到出现耳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我不得不捂住自已的耳朵,但那些噪音还是没有从我的身边离去。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最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冲破茧房一样咬牙用力,向着前方用力一撞,身边的情景瞬间无比清晰。
的确冲破了。把二楼的栏杆冲破了。
我不受控制的跌落下去,砸到了一个软垫上。
还没来得及安抚我自已嘭嘭响的心脏,就听见一声嘹亮的象鸣,我身下的软垫猛地一弹,我从一只巨象的背部掉到土地上。
屁股一痛,我才有机会快速的判断一下形势。
晚上、夏季、集市上。
巨象的躁动引起了人群的骚乱,象背上的货物被它颠下,新鲜的水果遭到哄抢,这时候从小巷里拐出一帮彪形大汉,指着我喊:“贼人!抓小贼啊!”
大象周围的人群聚集,来来往往,我心想好机会,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就开始向前跑。
虽然我没怎么看过伊索寓言,但是还是能很轻松的辨认出这里浓浓的阿拉伯氛围,就连人们的长相也十分贴近中东人种,但也有些其他面孔。
混乱阿拉伯。我给这里取的名字。
没有地方能供我躲藏,前方是一条望不到头的热闹集市,两侧没有我能躲进去的建筑或者巷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跨过巨象的骚乱区域来抓我了!
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我身上的衣服也十分有异域风情,上衣几乎没穿,就是一件胸前敞开的的丝绸马甲,身上还不知道怎么绕着一条纱带作为装饰。
腰上倒是叮铃桄榔的绑着许多零碎,跑起步来一抖一抖砸的腿疼。
大部分都是腰带上的挂饰,侧腰有两把弧度很大的短刀,还有一个跑起步来咔咔响的皮袋子。
绑在腰带上,打了死结。
实在没办法再动手,毕竟我打不过他们。
我在道路中间来回拐弯,这样虽然移速是慢了一点,但就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掀翻周围的摊铺形成阻挡。
道路上也有其他负责托运货物或者就自成移动商铺的大象,我一边在心里敲着木鱼,一边用刀割向他们的后腿。
唯一值得说出来的就是,我手上的力道不重,差不多可以到不伤害大象却可以惊动它的程度。
即使是它扬起鼻子怒叫一声也足够引人注意,从而达到我逃跑的目的。
我到底偷什么东西了?
两拨人你追我赶,几乎掀了一里地的摊子,瓶瓶罐罐水果蔬菜满地都是,我看了都心疼。
“能不能不追了!!”
“你个贼人说什么话!站住!”
“你让站就站?!”
我跑的更欢了。
乌漆嘛黑的,我只顾眼前和身后,基本是看见什么掀什么,原本追在身后的八九位大汉现在只剩两个人。
武□郎追西□庆也不带这么追的。我又是反手一掀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刚跑出去没有几十米就听见有人喊着火。
着火了?
的确,我只顾着逃跑,没看到两侧星星点点亮着的灯都是火灯。不过跑了这么远才着了一个,已经很不错了。
人群一拥而上,面对火种他们似乎异常团结。
而我不同。
这种时候最适合逃跑。
我逆着人群向外跑,身边忽然有人拍我肩膀说:“这边走。”
然后我就看见那个一身夜行衣的女人两个大跳,竟然跳上了右侧的一房顶上。
虽然说是普通平顶房,但是这种动作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火势不大,一会他们还会再追上来,再跑下去万一范围离开集市这种地形我必被擒住。
我也学着她的动作,短促助跑后向上一跃,竟然真的踩到了商铺的棚顶上,再跳,就到了她身后。
她没说什么,看我跟上来了,就为我带路。
有两个人默默的回到黑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