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弟!是你报的警?”
安生柏接到报警中心的通知,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他是一路踩着油门以200迈的速度冲过来的,
这是暴力死亡案在这十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有现场的目击证人!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吵醒熟睡的总队长,要求立刻做证人保护。
另一边安嘉麓也同样接到了电话,也是和师傅一样急匆匆的赶来现场,到了现场她就惊讶的发现报案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弟。
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到达现场,安生柏看着还完好无损的证人,松了一口气。
也不能说完好无损,此时浑身是伤,鼻青脸肿,满是狼狈的林墨,一时之间安生柏都没有认出来。
但与师弟熟悉的安嘉麓却是一眼认出了林墨。
“发生了什么?你亲眼目睹了么?你还好么?......”安嘉麓一下跑到林墨身边,瞬间问了他七八个问题。
此时的她也是思绪混乱,困扰了她许久的卷宗此刻竟然有了现场目击者,此时心里有无数与案件相关的问题想问,但又看向林墨一身的伤,又觉得应该先送他去治疗。
内心无比纠结。
“竟然是他!”安生柏听到安嘉麓的声音,仔细观瞧也认出了林墨,眼珠来回转了转。
林墨和蒋家的矛盾他也知道,那晚全警局的领导都接到了电话。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毒蛇帮在白鹿原里的大闹,蒋云升包厢里传来的惨叫声,这些事情早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难道是蒋家的报复?安生柏心里暗暗想道。
“小安,你先别问了。喊医生来处理一下这位小同志的伤口,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找他协助调查!”
有经验的安生柏出言拦住了自己徒弟那无头苍蝇般的行为,现在案发现场的一切信息他们都还没有采集,即使问话也是没有方向性的,
不如先把能掌握的信息采集完,再做有方向性的询问。
“不过这两位小同志,你们要是有什么怕睡一觉可能会忘记的事情,也可以现在先简单给我们讲一下,这个案子对我们很重要。”安生柏又转头看向两人。
“呵呵,安警官您放心,我记忆力一向很好,师姐知道的。”林墨笑了笑,
“整件事情发生的全程我都在现场,你们有事问我就可以了。这位男孩是中途出现的,他见到的我也全部都见到了,你们不用问他了。”
林墨知道屠云锦的身份有点敏感,这种地下黑拳其实就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不想让他在警察的问询中暴露了黑拳、黑市相关的事情,给他自己找麻烦。
“行啊。如果线索你都能提供,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也就不麻烦这位小兄弟了。”向生柏笑了笑,他心里觉得林墨说的话有些可笑,但嘴上却满口答应,如此重要的证人,哄好他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配合警察调查,是每位公民的义务,万一小林同志有些事情记不清了,我们后续可能还要麻烦你来配合一下。”安生柏扭头看向屠云锦。
屠云锦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墨说的话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经常游走在地下,他在同意林墨报警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被拉去问话,不过也没关系,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哧”
一辆黑色宾利开了过来,停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外围。
出门打开,秦涵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跑了过来。
报警电话一打到警局,秦涵也同时收到了消息,她知道今天林墨值夜班,听到集团停车场死人了!赶忙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上两件衣服,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林墨,你还好么!”
看到林墨一身伤痕的秦涵急忙跑了过来,上下看着林墨身上的伤口,想伸手去摸又觉得不太合适,将伸出去的手伸了回来,“是不是又是蒋家搞的鬼?是不是没完了!我要给爷爷打电话!”
秦涵怒骂道,又想起了那晚大货车的事情,掏出手机准备给秦忠旬打电话。
“先别打,别急别急。不一定是他们。”知道内情的林墨上前一把夺过秦涵手里的手机。
“你干嘛!”秦涵愤怒的抬头,她不理解为什么林墨一直拦着自己报复蒋家,周围的其他人也是这样,好像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此刻感觉到有些委屈的她,眼眶不住的有些湿润。
林墨看到秦涵发红的眼眶,顿时有些手脚无措,不知该把手机还回去,还是该出言安慰。
“林墨!你是不是有病!”安嘉麓跑了过来,一把夺过林墨手里抢来的手机,伸手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转身把手机还给秦涵,
“涵涵,你别生气啊,他今晚刚经历了挺恐怖的事情,现在脑子可能还有点不正常。”
安嘉麓把秦涵拉到一旁的角落安慰。
林墨和屠云锦对视一眼,互相做了个去喝酒的手势。
“向警官,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明早我去警局配合你们做笔录。”林墨对一旁正在采集现场证据的向生柏打了一个招呼。
“你干嘛去?”安嘉麓和秦涵同时从角落大声发问。
“呃......”林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点酒放松一下,两位姐姐放心,我一定把林哥安全送回家!”屠云锦大声回复道。
林墨好想骂人,怎么又是一个二傻子。
周围有牛广志和孔杰在,自己已经快要受够了,这又多一位。
林墨最终在屠云锦心疼的眼光中,被两女压着送回了家。
还好夜已深,只有清醒的蟒莽摇着尾巴来门口迎接林墨。
要是白静母女看到林墨满身的纱布,又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林墨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蟒莽双爪向前,屁股高高翘起伸展着全身的肌肉。
似乎出门去迎接自己前也正在熟睡。
“喵”
林墨看到凑到手边毛茸茸的小脑袋,摸了摸蟒莽,缓解了小猫咪对主人的思念之情。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屠云锦隐约和他提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宗教信徒,他们都是恐怖的怪物,有着超乎常人的奇怪能力和扭曲的肢体。
很多黑市里的悬赏令都将这类怪物称为失控的信徒,他试图从西装男子手中抢的面具叫失控的教具。
但他自己对这些事情也都知之甚少,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或者是之前那次出任务时队员嘴里偶尔的三言两语。
那个失控的教具似乎不能用手直接触碰,上次他和其他几名赏金猎人去取教具时,队里的队长是用撒了金粉的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面具带回的。
但今天屠云锦竟然是两手空空的过来,说是因为自己没钱买带金粉。
“这个冲动的小子!”林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吐槽道,“不过也是,屠云锦说他才十六岁,想一想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也还是一个傻小子呢。”
失控的教具,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晚秦老家的那个狗头佛像也是失控的教具么?
林墨想起了秦老家那个诡异的夜晚。
他记得最初看到的杨硕像是喝醉了,但似乎还有一些意识,能开车到停车场。
当时他脸上还没有面具,怎么后来气囊爆炸后脸上就多了一张面具,整个人就变成了恐怖片里的那种怪物。
这让林墨想起了那晚在秦老家看到几个仆人的惨状,虽然杨硕和他们当时的惨状完全不一样,但都很诡异,符合屠云锦说的扭曲的肢体。
杨硕戴上面具后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那个诡异的佛像又是什么东西!
林墨开始对自己已往学到的所有的科学知识感到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林墨又想起当时自己被杨硕掐着脖子,濒临死亡的场景,阵阵后怕。
林墨把睡在手边的蟒莽抓进怀里一阵蹂躏“小蟒莽,哥哥今天差点就回不来见你了!”
“喵~”迷糊的蟒莽眯着眼睛,发出小声的抗议。
蹂躏够了猫咪的林墨终于是放过了蟒莽,重新躺下,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那些救了自己一命的冰锥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是屠云锦。
那个西装男子应该也不是,他嘴里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气,精修心理学的林墨知道这种人是不屑于说谎骗他的。
那会是谁呢?难道还有人藏在暗处?
林墨百思不得其解。
—
“哈~“
安嘉麓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手上提了满满两袋咖啡。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同事们的帮助下取证的工作做完了。
幸好案件发生的地点是在秦氏集团,出动了队里所有的同事。
这要是放在已往,师傅负责的案子,估计来取证的工作只有他们师徒两人了。这次案件涉及的范围几乎覆盖了整层的停车场,只有他俩干,估计明天也弄不完!
“师傅,这次看来受害人没打过别人,还被反杀了。”
安嘉麓分发完咖啡后,一屁股坐在向生柏旁边,用略带玩笑的语气说道。
“呵,现场那些东西被破坏的规模来看,能反杀他的只有超级赛亚人了。”
安生柏摇了摇头,他们在现场搜集的证物里几乎没有一个作案工具。
停车场里几乎要从中断裂的粗大停车柱和满地的大坑,像是在几人打斗中用拳头硬生生砸碎的。
现在能让安生柏想到的只有超级赛亚人能做到这种事。
还有地上融化的高温金属溶液,墙上深深嵌入的巨大冰锥,已经变成两半的保安尸体。
安生柏第一次感觉到有证据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停车场所有的监控视频全都坏了。
留存的只能看到一辆宝马冲进车库的场景,隐隐约约能看到坐在车里的人。
“老安,鉴定结果基本出来了。”
被向生柏称为‘老孙’的法医过来,将向生柏和安嘉麓领进停尸间,指着已经成为两半的保安尸体,
“初步来看,他应该是被巨力瞬间撕成两半导致死亡的。”
老孙指着尸体上胸腔处“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损伤,只有这里有对称的插入型伤口,像是四个手指,插入处后面的肌肉有明显的挤压痕迹。剩下的伤口都成不规则的锯齿状,是明显的撕裂伤。”
“你的意思是……”安生柏皱着眉头,“他是被人用双手生生插入胸膛,然后一把撕成两半的?”
老孙缓缓点了点头,他多年的法医经验告诉自己,这是受害者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
安嘉麓也是黛眉紧皱,这怎么可能?徒手生撕一个人?
三人沉默不语的看着尸体。
“安警官,查到宝马车司机的身份了。”
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推开门跑了进来,是队里安嘉麓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
充满红色光影的房间里,亮红色的墙,诡异的暗红色灯光打在墙上,两种红色叠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光影
“大人,又有一个圣面没有回收,这次连带着圣面的送仆也一起消失了。这次地点是在秦氏集团总公司。”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跪在地上,低头面向地面汇报着。
“看来那个老东西果然留了不少东西在京海。”
男子面前传来空洞的声音,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双手背在后面“那个送仆已经死了,连带着他自己的圣面一起被毁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丢失圣面,之前丢失都是因为各方势力插手,即使送仆死亡,圣面也都是被取走,很少有被毁的情况。
一个是因为许多势力都想通过圣面来探索尊主的秘密,另一个是有不少赏金猎人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获取,转手拿到黑市上倒卖又被被他们买回。
“死了也好,不知边界的东西把人带去秦氏的地盘。你们继续做,不用管,快了,尊主很快就降临了。”
“是”
跪在地上的男子应了一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