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一愣,没料到他竟会问这个。

她捏紧了包包的肩带,不能说实话,只好反问他,“你能去,难道我不能去?”

傅容时的手顺着她的耳侧滑到肩膀,细细的肩带下是两弯月牙似的锁骨,裸、露的肌肤手感嫩滑,却让他眉头锁得更紧了,“许轻辞,你就穷成这样?天寒地冻的,多穿一块布料能花你几个钱?”

他这挖苦来得莫名其妙,许轻辞蹙着眉:“去九重天的女人,谁不这样穿?”

的确如此,一个商务会所,觥筹交错间谈成生意的女人大有人在。

的确每个女人都这么打扮。

傅容时顿了顿,说出的话却让许轻辞差点笑出声,“你跟踪我?”

许轻辞额角狠狠跳了跳,不明白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底想说什么,就算是寻衅滋事也没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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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辞干脆不再理他。

双眼看不见,所以触感便更为敏锐。

一静下来,她就觉得覆在她胸口的手心格外滚烫,让她浑身都难受起来。

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找一个舒服的坐姿,却被傅容时狠狠箍住了腰。

“别动!”

他厉声喝道,像是忍耐着什么,声音沙哑低沉。

许轻辞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

她简直惊呆了。

天底下的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两个人都闹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这样。

她忍着不舒服,没敢再动。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也没见他有消融的迹象。

她实在忍不了了,压着火气问他:“性和爱,对你们男人来说,就这么泾渭分明吗?”

傅容时好似有些恼火,咬牙切齿的:“你一个女孩子,把那个字挂在嘴上不觉得羞耻吗?”

许轻辞翻了一个白眼,这人装什么小雏菊:“你那东西抵着我,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傅容时哑火了好一会儿,才说,“在我这里,那两样东西分不开。”

“分不开?”许轻辞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不为别的,就为他的无、耻,“傅容时,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唔……”

许轻辞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傅容时的唇堵了上来。

柔软温润的唇,却极尽掠夺。

火热滚烫的双手,紊乱急促的呼吸……车厢里乱成了一团。

空气变得稀薄,许轻辞的体温很快升高,她想,就放纵这一次吧,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云散雨消,傅容时开着车往滨江区的别墅去,沿路瞧见了还没关门的药店,许轻辞就叫他,“停车,停车!”

傅容时眸光瞥见药店的招牌,车速却丝毫未减。

眼见药店飞速后退,从视野里光速般的消失,许轻辞彻底怒了,扭头就骂他:“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难道还没看见吗?”

傅容时目视前方,神色不变,“干嘛?”

许轻辞气恼的质问他:“干嘛?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搞出一个孩子来吗?”

傅容时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顿时收紧,脸色也难看得要命,好一会儿,他低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口吻淡淡的:“你不喜欢小孩吗?”

许轻辞想了想,摇头:“不喜欢。”

闻言,傅容时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的弧度又阴郁下来,嘲讽的问,“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和我有孩子?”

这段时间以来,许轻辞任由那些奚落左耳进右耳出,表面总能淡定到让人以为她丝毫不在意,可是,这句话像是狼牙棒一样狠狠戳进她的心窝,连着血肉一同拔出。

难堪又痛苦的回忆扑面而来,她沉默了好几息,才把内心的惊涛拍岸给压了下来,语气清淡,仿若十分不在意的问他,“这有区别吗?”

傅容时停好车,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晦暗,“许轻辞,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觉得没区别吧?”

许轻辞并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抿着唇,没出声。

傅容时眼角眉梢一敛,紧绷着唇角,浑身的色调就只剩下了冷,“许轻辞,我只问你一句,从头到尾,你对我到底有过片刻的真心吗?”

许轻辞偏过头,看着昏暗光线下傅容时的身影,心里陡然有了几分说不出的难受。

她忽然发现,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敢回答。

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一阵悲哀。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她的迟疑让傅容时仿若被蛰了一下,盯着她,恨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真心!”

许轻辞忍不住想,刚嫁进傅家的时候,她拼命的讨好每一个人,近乎谦卑的想要维系这一段本来就没有爱的婚姻。

可是,到最后,她和傅容时父母的关系非但没有和缓,反而闹到了被赶出家门的地步。

她和傅容时的朋友,关系也越来越僵,他们也经常对她恶语相向。

她压抑了三年,委屈了三年,到他嘴里的时候,却变成了她根本就没有过真心。

横亘在这段婚姻里的东西,只是妈妈的死吗?只是他心里藏着的白月光吗?

也许根本就不是。

他被众星捧月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人鞍前马后。

有人思他所思,想他所想,谄媚阿谀,极尽奉承,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碰到他面前讨好他。

她所仅有的,大抵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自然不曾看在眼里。

这就叫,不合适吧。

这一刻,许轻辞无比确信,就算没有那些恩恩怨怨,她们两个的婚姻,也走不到最后。

她疲惫极了,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想了想,还是说,“傅容时,你不觉得累吗?”

“因为你一直在和我虚与委蛇!所以你才觉得累!\"

\"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的!”傅容时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可他只能从她脸上看到倦怠,他眼神胶在她身上好久好久,最后,好似终于妥协一样,他问:“你因为什么去的九重天?”

原来,他一而再再二三的盘问,只是怕她给他真戴了绿帽子。

她扯了扯嘴角,敷衍的问他,“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行吗?我真的很累了,我求求你让我回去休息行不行?”

傅容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他怀里扯了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许轻辞,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许轻辞怔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涨红了脸,恼怒的质问他:“羞辱我,就这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