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白狮少年出声了,他看见一个倒地的西装男仆突然站了起来向少女冲去。
少女眼眸微凝,转头的刹那看着一个白色身影挡在了面前,见白袍少年修长的腿一扫,带过一阵凉风。
西装男仆应声倒地,吐了一口鲜红的血。
少女踹了一脚菲德,眼都没抬,只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白袍少年。
“滚!”
菲德一个没跪稳,倒在了地上,起身后,回望了一下四周受伤的西装男仆,脸上铁青,自知占不到上风,捂着腿放了句狠话,“贱人!你知道本男爵是谁吗?”
少女听到这句话才收回目光,抱胸笑眼看着眼前如丧家之犬的菲德,“我管你是谁。”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这样的态度在菲德眼中看来就是挑衅和鄙视,“老子是修图氏血族的男爵菲德!”
“哦,关我什么事?”少女的桃花眼轻轻上挑,微微打了个哈欠,扬了扬下巴,看起来像是慵懒又高傲的粉毛狮王。
菲德差点又一口血吐了出来,一双红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少女,如地狱的恶鬼,“你敢不敢告诉本男爵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笑一声,下颚线流畅又高贵,“听好了,姐姐我叫沈晚棠,你棠姐。”
菲德伸出手指颤抖,指着眼前的沈晚棠,恶狠狠地说道:“好,本男爵记住了!你等着!”
于是菲德在沈晚棠这里受了气,对周围的西装男仆骂道:“还不跪!”
一群人灰溜溜地有些落荒而逃地走了。
沈晚棠看向白狮少年与白袍少年的方向,就见白袍少年不知在哪里拿来了药膏,沾了些药膏在棉签,为白狮少年涂抹在侧脸上,白袍少年比白狮少年倒是高了几分。
沈晚棠眼神微眯,好磕……
于是,沈晚棠不动声色地转身坐在沙发上,纯黑的沙发衬得少女的皮肤更加白哲,粉红的波浪秀发在糜乱灯光的照应下美得梦幻。
此刻,少女的脸庞就像地狱的彼岸花。
白袍少年不慌不忙地将药膏覆盖在整个伤口上,十分细致,完毕后又温声嘱咐了几句医理的话,白狮少年低声接过药膏,道了声谢谢。
白袍少年微微点头,就快步走向沈晚棠,一双长腿勾住她的视线,少年虽是快走,但骨子里的矜贵与优雅充斥在空气中。
白袍少年站在少女面前停住,少女仰头看他,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映着糜乱的彩灯。
只见白袍少年右腿后撤了一步,将衣领镶着金丝的白色风衣微微撩起,在少女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胸前挂着华表的链子微微晃动。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脸上,但没有带着冒犯的情欲,满是虔诚,眸光温柔,仿佛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少女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脸部线条完美至极,硬朗中透着温润,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的眉梢洋溢,他阳光般殷灿烂笑容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明亮而清澈的淡蓝琉璃眼眸,露出温和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令人心中顿生三分好感。
衣领洁白又整齐,风衣衣尾被他的举动弄出褶皱,但依旧看起来温柔又优雅。
“糖糖,你受伤了吗?”
“你叫我什么?”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眯,沈晚棠漫不经心地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修长的手。
“那个什么……棠姐,我先走了!谢谢棠姐!”白狮少年见那人喊棠姐叫“糖糖”,他记得上一个这么叫她的人好像腿断了,看到棠姐就吓尿了,虽然白袍少年给他简单清理了伤口,但他还想活……
白狮少年不敢再留,怕殃及无辜,赶紧将包间门带上,跑了出去。
沈晚棠:……
白袍少年淡蓝色的琉璃眼眸闪着淡雅如雾的星光,如玉温润的笑意氤氲着岁月静好的清欢。
“糖糖,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晚棠看着少年真诚的眼神,澄澈又不带一丝恶意的杂念。
“帅哥,虽然我很想与你是旧识,但我确实没见过你。”
“没见过吗?”少年眼眸微垂,在糜乱的灯光下显得温柔又情动。
沈晚棠揉了揉粉色的秀发,莫名的有些烦闷,“我不知道你是谁,今天,你算是救了我一次,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但也尽限于此。”
少年再次抬起温柔的眼睛,温声道:“那就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谢浔之,上善若水,浔道汇之。”
上善若水,浔道汇之。
名如其人。
沈晚棠比起对着菲德,温柔了些,但依旧裹挟着她惯有的纨绔语气,说道:“沈晚棠,帅哥,你可以叫棠姐,但不可以叫我……”
沈晚棠难以启齿,转了话题威胁道:“上一个那样叫我的人好像断了腿。”
谢浔之依旧单膝跪地,笑得温润如玉,“棠姐?你多大啊?”
沈晚棠有些不耐烦,但对上温柔又没有恶意的眼睛又忍住不耐烦,好脾气地回答了一句,“今年18,6月的。”
谢浔之轻轻一笑,坐在她身旁,但保持着男女正常的社交距离,让沈晚棠感到了应有的尊重。
“我今年也18岁,但是3月的,糟糕,我好像比你大。”
谢浔之坐在一旁,上身穿着与他琉璃眼眸辉映的淡蓝色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轻盈的布料,柔软垂顺,和他那柔和的面庞一般,浑身透出一股温和之意。
笑着说话时,喉结微动。
沈晚棠:……
沈晚棠的眼睛淡雅如雾,不想再与他纠缠,起身将手插进外套的兜中,抬腿就想离开。
谢浔之轻轻喊住她,似乎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失控,永远平静又温和。
“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
沈晚棠心中冷笑一声,果然世间所有的帮助都是有目的的。
沈晚棠对着这双澄澈的眼眸还以为会不一样,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眸,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怎么?你想要什么?”
谢浔之垂眸,细细思考了起来,像是深思熟虑过后,他抬眸,眼眸中映着沈晚棠的样子。
“我们下次见面,我可以直接叫你晚棠吗?”
沈晚棠:……?
沈晚棠不懂了,看他深思熟虑的样子还以为在思考什么大事好好坑自己一笔呢,结果等来的是这个。
“你……确定?”
“确定。”谢浔之笑得坚定,像是一份很贵重的礼物,怕别人不给。
沈晚棠修长的眉毛上挑。
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可以,你想好了就成儿,到时候别后悔。”
沈晚棠起身向外走去,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不愿带走。
“不会。”
“永远不会。”
谢浔之一个人望着沈晚棠离去的方向,温柔又缱绻地重复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