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忠死后,白云舒一行人和鬼王去了他关押人的地方。
他在鬼市挖了一个地下牢笼,入口之上用不朽木盖了一座简陋的草屋。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底下藏了十几号人。
门一打开,里面就传出一股腐肉腐烂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的阴寒,这里的阴气比鬼市任何地方都要重,都要渗人。
慢慢往里面走,温度渐渐回暖,而这温度的来源就是眼前还在燃烧着的青鼎铜炉。
青鼎铜炉也算上古神器 ,只不过原先是被用来炼丹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魔域的人抢去之后就成了炼毒的炉子,现在被那忠拿来炼锁钉。
越是靠近它越能闻到其中的血腥味,走近才发现里头此刻还在烧着一枚钉。
“原来是在这炼锁魂钉,没想到呀竟然是在我眼皮底下。”
鬼王赤瞳一闪,那青鼎铜炉瞬间碎成了粉末。
“等一下!”
白云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难不成恩人还想留着它?”
“没有,我只是想将里头燃尽的灰带回去,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被当成燃料来炼制魔器已经很不幸,死后还不能回归故里安息,怨灵难安。
白云舒将散了一地的白灰收集进袋子里系紧收进了空间里。
鬼市的事圆满解决,上面还有另一个祸害等着他们处理,不便再在鬼市逗留。
终归是别人的地盘,不安全。
阎明玦一言不发便要带白云舒离开,鬼王上前拦了一下。
“无妄仙尊这是要走了吗?”
“如何,你要阻拦?”
“不敢不敢。”他油腔滑调,“本尊只是想和你的小徒弟再说句话而已。”
他直接绕过阎明玦闪现到白云舒身边,像只开屏的孔雀。
“云舒姑娘下次记得自己来,本尊带你好好游一游鬼市。”
白云舒可不想再与他碰上第二次,“我……”
“走了。”
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拒绝被阎明玦的催促打断。
鬼王也不介意,耸了耸肩给他们让道,他自信她还会再来的,即使不来他也有办法让她再来。
离开得太匆忙差点忘了还在姚英小别院的许颜乐,还是看到了依然跟着他们的姚英白云舒才想起来,许姑娘还在别院等着他们。
“师尊,还需去他的别院一趟,颜乐姑娘还在那等着我们。”
“麻烦。”
阎明玦嘴上说着麻烦,脚下却转了个方向朝着小别院走去。
白云舒算是明白了,她这师尊只是面冷,爱说些心口不一的话。
接到许颜乐,白云舒本来打算立即送她回家,毕竟她弟弟心心念念盼着姐姐早点回家。
阎明玦却持着不一样的看法,“比起见到弟弟,或许她更期待接下来在永乐候府上演的戏。”
阎明玦话音刚落,许颜乐便开口请求道,“可否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往。”
永乐侯府。
没想到才离开不到两天,他们又再一次回到这里。
这一次,阎明玦没有等人出来迎接,直接大手一挥破开了大门闯了进去。
“云舒姑娘!”唐煜看见她既惊喜又疑惑,“怎么又折回来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侯府要变天了。”
白云舒没有多透露什么,反正一会就都知道了。
無錯書吧变天?
唐煜不明白她的话外之音,却也不妨碍他跟着。
来到正堂之上,唐世仁听到下人来报赶紧从后院跑了来。
“仙尊去而复返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阎明玦对唐世仁也不再维持表面的客气,人一出来他就直接将人压制跪在地
“我说过,如果你不再忠于灵圩,永乐侯的名头还有你的项上人头都别想要了。”
唐世仁求饶道,“仙尊饶命!我实在不知所犯何事,还请仙尊明示。自从得了仙尊的教诲,我一直恪守本分,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就怕行差踏错,误了仙尊的悉心教导。”
“兢兢业业,恪守本分?那在此之前呢,你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可数得清?”
“不知、不知仙尊所言何事?”
唐世仁还在狡辩,反正出面的不是他,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晓,完全是下面的人瞒着他做的,仙尊也不能无证责罚他。
但是他错了,他把阎明玦想着太过于名门正派的君子形象,恰恰不巧,阎明玦最不爱走寻常路。
没证据,他也能凭空变出来,更何况现在还有人证。
许颜乐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众人,走出来质问他。
“不知永乐侯可还记得一位叫许冬青的教书先生?”
“你又是谁,什么许冬青,什么教书先生,本侯不认识。”
许颜乐轻笑,“你当然不记得了,你是谁,一城之主,怎么会记得区区一个位教书先生呢。”
“十三年前,你收了李家的贿赂,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爹偷盗,将我爹下了狱。不仅如此你还放任李家人收买狱卒打断了我爹的腿。不知我说的这些,唐城主可记起些什么了?”
“偷盗这样的小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办的,谁抓的你爹你应该找谁去。”
“推得可真干净。风云城中有谁不知你唐世仁的残暴,只要一不如你的心意,轻则打骂府中小厮丫鬟,重则有人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没有你的准许,他们敢在你的眼皮底下行欺上之事?”
阎明玦不想听他们辩来辩去,种种事加起来,以他的规矩,唐世仁已经留不得了。
“先不论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万民窟的私奴买卖就够你死一万回了。”
“为何不论?”
许颜乐闻言急了,怎么就先不论了?
白云舒拉住她,让她先别急。
“你放心,有冤屈的,仙尊一定都会给你们做主的。”
阎明玦盯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城中百姓死活,为了给鬼市送去年轻的人命,你竟然丧心病狂故意将没有犯罪的老百姓赶到万民窟,然后再派手下去抓人送去鬼市。如此罪行,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