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盛序临还是把信放下了。
“去把木大小姐接过来吧!”盛序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谁又知道最清冷如玉的人心底会不会藏着一颗魔鬼的心呢?
木听蓝在木府焦急的等待着,她也不敢肯定盛序临会帮她。
“春兰,还未有消息吗?”
春兰看着自家小姐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也替木听蓝着急。
“盛府还未有消息!小姐再等等吧,盛公子如此在意小姐定然不会不管小姐的!”
春兰只好尽力安慰自家小姐。
盛煜这些时日对自己的好,木听蓝记在心上,她也相信盛煜不会就这样任由着木桦这样对自己的。
木听蓝安慰着自己。
春兰在外面张望着,期盼着有盛府的人出现。
终于,春兰见到了盛府的小厮。
“小姐,盛府有人来了,盛宰辅请您过去一趟呢!”春兰的声音带着欣喜。
木听蓝也平复了忐忑的心情,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担心自己以后的将来还是真的在担心盛煜的处境。
…………………………………
盛序临仍在练字,可是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看出盛序临的手颤抖了几分,像是紧张又像是兴奋。
“大人,木小姐来了!”侍从禀报着。
盛序临的手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大人,臣女有礼了!”木听蓝把礼仪姿态做到最好。
第一次见面时,这人就好像对她不太满意。
“你是盛煜的未婚妻,不必多礼!”盛序临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清冷疏离的模样。
可木听蓝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隐隐觉得盛序临说‘未婚妻’时好似加重了几分。
他是盛煜的舅舅,恐怕是自己想多了,木听蓝不疑有他。
“此次前来,多有打扰,只是臣女听闻盛家商队的事,虽不相信,但臣女想见臣女的未婚夫郎一面!”
木听蓝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盛序临的手慢慢收紧,面上却是一如往常。
他抬头看向木听蓝不由自主的问:“若是盛家的事情是真的呢?”
这话里带着些恶意,盛序临却是没注意到,只是遵从了内心说出这句话。
什么?木听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盛序临现在的态度。
他不是盛煜的舅舅吗?为何会如此说话?就好像盛家的事情同他无关一样。
木听蓝:“大人也说了是假如!”
盛序临的眼眸中蕴含着多年的阅历,仿佛是深不可测的夜空。
此时,他竟看不出眼前的女子到底是真的担心盛煜还是担心自己的靠山。
“抱歉,我失言了!”盛序临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木听蓝眉眼微动,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煜可在大人府中?”木听蓝直奔主题,她现在只想和盛煜见一面。
“他回了扬州!”
盛序临鬼使神差的补充了一句:“怎么,他未曾与你说吗?”
木听蓝的内心像是被一盆冷水由上而下的一泼,拔凉拔凉的。
现在的京城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攥紧了衣角,眼泪蕴湿了眼角。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许久,木听蓝淡然开口:“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盛序临的眼神晦暗不明,从口中轻轻说道:“并无!”
“多谢大人,臣女叨扰了!”
木听蓝身体微颤,好像那枝头上摇摇欲坠的纯白梨花,脆弱又坚韧。
盛序临就这样看着木听蓝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一丝扭曲的兴味。他细致的看着木听蓝的面庞,不想错过美人每一个表情。
像一只贪婪的狐狸,窥视着…………………
待木听蓝的身影完全消失,盛序临才缓缓移开视线。
宽大的手掌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盛序临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再看看盛煜留下来的那一封信,盛序临下定了决心。
那信一点一点的被火吞噬,只留下一缕烟。
盛序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儿女情长,最是没用!”盛序临淡淡的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为自己烧了这封信找的借口,还是……………………
木听蓝出了盛府,
“春兰!”她压下心里的酸涩。
现在没有盛煜的保护,京城不是久待之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此时回去恐怕再想逃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乔装打扮一番,我们回扬州!”木听蓝的声音铿锵有力。
可眼角的眼泪却昭示着她的内心。
如果她猜的不错,盛家倒台了,盛煜十有八九难逃一死,下一个就是她了。
杨庄绝不会放弃这个讨好圣上的机会!
春兰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二人换上了男装。
可她们不知道有几道人影盯着她们,从她们一出盛府时就被盯上了。
盛序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木听蓝要回扬州的消息,他紧抿着唇,目光开始变得略微阴鸷起来,原本清冷的气质开始变得阴冷乖戾起来。
“那几个刺客可好生养着了?”盛序临询问道。
侍从:“在庄子上,主上放心!”
盛序临:“现在可以放出来了,杨庄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扳倒盛家最好的证据!”
话毕,盛序临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瓷白修长的手和佛珠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佛珠看起来玉滑光亮,一看就是被主人常常把玩的。
盛序临:“如何行事,你可知晓?”
侍从:“主上放心!”
盛序临的声音散漫起来,又恢复了那份清冷淡然。
去了又怎样?只能让她死心罢了。
只有心死了,才能重新再喜欢别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