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看着赌气的榕严喝完药,于是就把药碗端走了。熔岩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一只蝴蝶有恃无恐的落在自己旁边,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被追赶。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小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飞到这的。就在熔岩的这座小桌子上飞飞停停好不自在。
一会在窗边飞飞,一会又去床沿停停,可能飞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便又向院中飞了过去。院中早已不似夏天时候繁花锦簇,取而代之的是萧瑟的枯木。
凛冽的寒风吹过,停留在枯树枝上的蝴蝶抖了抖翅膀。便又飞去了可以晒到阳光的窗台上。
容颜就这么追着一只小小的蝴蝶不知不觉也走到了室外,看着它愣神。直到丫鬟走过来提醒容颜:“天气凉了,公子穿的如此单薄,在外面容易受凉。”于是给容严披上了件大氅。
厚重的大氅在这个冬日的午后罩在熔岩的身上,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看着这寒冬中飞舞的蝴蝶不禁想起了与若白初次相见。那时还是在夏天的晚上,这时就已经进入了冬季。
自己也从当时的心灰意冷变成现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于是看到这只弱弱小小的蝴蝶,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被寒风吹打的蝴蝶。虽然柔弱,虽然不能改变周围的环境,但是却可以选择坚强的飞向自己的天空。
想到这里的容颜兴奋的跑回自己的书房中,拿起搁置在旁边许久的笔墨提笔给远在国都的父亲写了一封家书。
信中他写,这边天气已经转凉,树叶都已凋落,花朵全都枯萎,迎来了寒冷的冬季。
信中他说,对父亲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想念围绕在父亲身边的时侯,想念父亲教自己骑马射箭的光阴。
信中他道,自己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这个人风趣幽默,做的一手好的糕点,却不会做菜,帮自己度过了很多困难时光,却只字未提他是男是女。
容颜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父亲说。可是转念一想,想到从府中出来时,父亲无奈的眼神,姨娘和那些弟弟们对自己的态度。
容颜是可以肯定的,姨娘和弟弟们是不希望自己好转,并且不希望自己能回国都,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陪着父亲的。可是他不确定父亲对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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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父亲是爱自己的,自己刚开始生病的时候,父亲是关心自己,心疼自己,着急自己的病情的。
但是随着自己不祥的传言越闹越大,甚至有人借此说不祥的世子会给将军府带来厄运,会击垮战无不胜的将军。
于是将军在传言和不忍中艰难抉择,送走榕严辜负了亡妻对自己的期盼。留下榕严会不会真的给自己带来厄运,从而影响国运。
直到有一次将军新纳入府中的小妾。平日颇为关心榕严,哪怕在自己怀孕后,也会时不时的去榕严院里看看榕严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
一日小妾去看望榕严,不小心打碎了榕严屋中一个花瓶,那个花瓶是榕严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榕严看到花瓶被打碎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十几岁的孩子不会隐藏情绪,所以虽然榕严没有大喊大叫,但是大家都知道榕严生气了。小妾便也早早的回去了。
结果当天晚上,小妾的孩子就突然没保住。负责照料的医生也是奇怪说:“虽然姨娘平素身子弱,但是这胎象一向平稳,不知为何会突然小产。”
于是府中便传出小妾惹怒了榕严,附身在榕严体内的邪祟为榕严报仇,于是带走了小妾的孩子。
小妾听后连忙为榕严辩解:“自己当天虽是打碎了夫人生前的花瓶,榕严也却是面露不悦,但并没有难为自己。只怕自己和这孩子无缘,不可怪罪给小世子。”
小妾处处维护的榕严,竟然有人开始传言说是小妾担心榕严体内的邪祟的会伤害她自己才会如此。不然那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孩子。
于是将军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他已经有一个孩子因为榕严去世了。他害怕家里其他人也会因为榕严出现不测。但是榕严毕竟是自己和夫人的唯一孩子,真的要把他送走对于自己和榕严来说都是残忍的。
但是,紧接着小妾院里的所有人开始莫名的腹泻呕吐,小产加上腹泻,小妾一下子瘦了很多。院里的佣人也是病了一批。
于是关于榕严报复的谣言越传越厉。将军最后还是狠了心将榕严送出去。并且一再强调。送榕严去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等到病情痊愈了便接回府中照顾。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也不知道要谁相信。
反正榕严自己不信。不过他还是相信父亲爱着自己,但是随着母亲的逝世,父亲对自己的爱还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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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就是那封被他写满了情绪的信,便被丢进了炭火里。
转而写了简短的家书,告知父亲近期自己一切安好。希望父亲在国都也保重身体。感谢弟弟妹妹在父亲身边替自己尽孝。
写完家书的容颜觉得自己心烦意乱,便叫丫鬟带了一盆热水,决定泡个澡。温暖的水汽像是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拥抱着榕严的每一寸肌肤。趴在水桶便得榕严是剩下身心得宁静和和舒适。不知不觉竟然趴着睡着了。
醒来后的榕严想起来曾经小产的小妾,心下依旧是惭愧不已。便来到若白院中找她们倾诉。
谁知礼业听完故事后最先开口:“首先你没被邪祟上身,所以他的小产跟你没关系。不必自责。”
“可是他确实因我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榕严一听说自己一直内疚的事情竟然于自己毫无关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辩解。
“因为你?因为打碎了你母亲留给你的瓶子?”知夏有点没反应过来便开口说道:“那自责也应该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