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着没一会的若白就被知夏抽泣的声音惊醒了,她来到知夏的床边。这么大的一张床,知夏只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枕头都被泪水沾湿了。
紧皱的眉头,就像她曾经看到过无数被病痛折磨的孩子们一样。
“生老病死,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令人窒息的。无论是失去家长的孩子,还是失去孩子的家长,都是这个世界的可怜人”若白看着蜷缩在床上的知夏,陷入了自己沉沉的思考中。
之前的她,无法接受很多时候医学的无力这件事实,于是选择离开。但是从来到这一边开始她发现依然是摆脱不掉见证死亡这个命运。到底是死亡太过常见,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无从知晓。
但是她意识到躲是躲不掉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突然床上的知夏爆发了一声充满惊恐的尖叫声。这声尖叫把若白从思考中拉出来。
知夏还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叫。但是却依然双眼紧闭。若白知道她肯定是做噩梦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叫醒了在梦中挣扎的知夏,然后温柔的将床头的灯点亮。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若白的脸庞。温暖的黄色照耀着知夏她晃了好一会的神终于从噩梦中逃离出来。
“谢谢”知夏看着满眼关怀的若白,轻声的道谢。“我做了噩梦,把你吵醒了把”
若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需要我在这陪着你吗?”
若白很明白知夏这种感觉,她在之前决定离开前有很久这种情况。每天晚上都会做乱七八糟的梦,有一次睡着睡着她突然坐起来惊叫。把睡在旁边的老公也惊醒。老公不停的在问她怎么了怎了。
可是那时候的她真的好累,不想说话,只想这么躺着。便继续背对着老公,假装又睡着了。
所以她觉得知夏这时候需要的并不是别人刨根问底的关怀。如果想说会自己说道。
“不用了,谢谢”知夏思考了好久开口道。
若白点点头,“我就在外屋,有需要你随时叫我”。顺势起身准备吹灭床头的蜡烛。
知夏迅速的拉着她,“我想让它亮着可以吗”
“当然可以。”
若白于是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他侧身静听内屋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知夏的呼吸变平稳了,她便知道知夏已经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知夏,依然蜷缩着身子。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彻夜难眠的一天。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她被师父匆匆接下山。告诉她一会会带她去见一些人。让他们也见识见识知夏的厉害。
他们门派隐居在深山里。都是在山下捡到被抛弃的孩子接回门派抚养。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特长进行不同的修炼。
往往从开始会走,会说话就进行训练。4岁以前的孩子大家都跟着一起训练的,过了4岁以后大家都是要单独分开训练的。平时除了师父外见不到其他人。直到学有所成会被送下山。
送下山的日子,知夏就不清楚了。
知夏看到自己被送下山,以为是自己的修炼达到目标,可以下山见识世面了。
可是当他被师傅带出马车的时候,目光所及是尸便野。从没下过山的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听见师傅在不远处冲她咆哮:“快点。保护我”
知夏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武器。可是周围人太多,她不知道要对谁下手,也不知道要防着谁。
她想去找师傅,可是她刚跑到师傅身边,突然有剑射了过来,师傅抱起她,为自己挡了一箭。
她疼的没有了知觉,疼的晕了过去。她能听见周围有嘈杂的人声。
好像是师傅的声音,“快走,快跑,行动不方便的不要管”
“我说了不要管那些人。都是累赘”知夏感觉好像有人抱起了她来,但是师傅暴躁的声音响起,她又被放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没有了声音。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
“不能跑的应该都会死吧”知夏心下认清了现实”.她虽从未下过山,但是从小就被训练出了一身本领。稍微大点以后就不会在见到除了师父以外的任何人。
知夏这时候明白了,他们就是被秘密训练的一批杀手。都是孤儿,没有人会去找他们。下山的师哥师姐应该也不会活在阳光里吧。
知夏对于师父没有滔天的恨意。毕竟如果不是师傅把自己捡回来,她可能就会被冻死饿死,或者是被什么豺狼虎豹叼走吃了。可是她能活到今天,多亏了师父的栽培。还教了自己一身本领。
可是她对师父也早已没有了曾经的仰慕。因为她知道,对于师父来说自己不过就跟刀、剑还有那些蛊虫一样。不过是武器、手段罢了。一个不好用扔了重新换就好了。对于自己的武器可能会因为它的好用而爱护,但是终究和疼爱不一样的。
知夏感受到后背的伤已经不那么疼了,她感觉自己好困,要睡过去了。“睡一会吧”她安慰自己。
“这有一个小孩还活着”她听见有个妇女的声音说道。她并不直到是不是在说自己。她也不确定被人发现会是被救起来还是会一箭捅死。毕竟她早就该死了。也能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该死。
“一个孩子,带上走吧”知夏做不了任何决定于是就被人抱上了马车。
等她在清醒来的时候,后背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了。马车上只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无论妇女问她什么她都不曾开口。
妇女最后问她家里是否还有别的人的时候。知夏咬着牙说到:“我从小就没有家,这次是误闯入到这里,不小心被重伤了”妇女听完知夏的话:“我们也没有家了”马车里陷入一阵沉默。
就着月色知夏看到离城门越来越远。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这些对于自己来说都不重要。这些东西她从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