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拉到了家门口,榕严收起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下了车就直接来到会客厅。
怒气冲冲的走到前厅,坐下以后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下摔,椅子从内向外踹倒一二三四五个,茶杯摔碎了六七八九十个。
总之就是动静越来越大,小厮丫鬟在前厅跪了一排,虽然不知道这个病秧子到底在发什么疯。
但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跪着并没有人前去劝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从正头顶挪到了西山下。大家已经跪累了。
张妈缓缓的站起来:“公子,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让双喜给踹下去接着跪了。
张妈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就自己这个半死不活的小主子,虽然不能算是逆来顺受,但肯定是得过且的。从来没有这么刁难过大家。以至于,在下人当中,她的威信甚至比公子还要多上两分。
榕严终于等到张妈坐不住了。于是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张妈的眼睛:“张妈这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妈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油条,看到主子问话了。忙是调整表情,摆出一副笑嘻嘻的面孔:“主子这是跟谁生气呢,摔坏东西不可惜,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就不值当了”
“跟谁生气,张妈要不要猜一猜?”
“主子您可会说笑话,奴婢怎会了解主子的烦恼”
“张妈,您觉得我去和回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榕严翘着二郎腿等待着张妈的回答。
张妈心下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没见到若白回来。若白就是经她手买回来的。当然买卖过程并不像她说的那样。
“张妈是在想若白去哪了是吗”榕严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问道。
“是呢是呢,若白这丫头也真是,跟主子第一次出门就把主子气成这样,回头我好好教导教导,让她下次不敢了”
榕严听到这里已经开始佩服张妈的处变不惊的能力了,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能嬉皮笑脸。“果然是跟着姨娘长起来,油嘴滑舌的小家子气。”
“若白的卖身契可否在你那”榕严依旧死死盯着张妈。
“有的有的,时间太匆忙,还没来的及交给主子。我这就给主子找来”张妈长舒一口气,不管他为啥要若白的卖身契,自己手里有。
张妈回屋一顿翻找,可是根本就没有找见“明明就是放这的,怎么会这样”张妈有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榕严要干什么,但是她却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矛头是指向自己的。
她呆坐在屋里,想要如何自救,他想回京找姨娘帮忙,可是京城路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榕严可不会等她想明白,于是叫着双喜把张妈从她的房间又拽了过来。
“怎么样,卖身契拿回来了吗”
“公子你听我说,有人要陷害我,拿走了若白卖身契”张妈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已头跄地,“主子可要找到这害我的人,还我清白啊”
“哦,是吗”榕严都想不到自己说话竟然也能一句话拐三拐。“怎么陷害你,偷了若白的卖身契,让若白去他家干活是吗”
“这……”张妈被这话问的是哑口无言。谁会去偷一张卖身契呢。
“公子,若白为什么没跟着您一起回来”张妈已经不敢直视榕严了,她低着头,眼睛往里面撇着,生怕榕严冲她砸个茶壶。
“今天在街上,跑上来一个男的,拉着我们就要去官府。说是若白是她闺女,我们把她闺女绑架了,说我们是绑匪”榕严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大家听见榕严笑大气都不敢喘,只有榕严自己清楚,他是一下子没憋住,笑场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说谎天赋,而且还如此天衣无缝。
本来早晨起来让双喜把若白的卖身契偷出来也没想好怎么用。这样一来卖身契就起到好作用。张妈说从若白爹手里买的。若白爹说他们是劫匪。没有卖身契谁也证明不了谁,至少张妈不能证明对方说谎。
“那若白……”张妈慌张的问道
“你不要管若白”榕严话锋一转,严肃的说到:“你就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拿着我们家的钱买什么去了。”
张妈确实总是谎报价钱,于是自己挣的是盆满钵满。但是现在是卖身契丢了,就不能光是中间商赚差价的问题了。有人说他们是劫匪,这就是陷害将军府。到底对方是单纯的看不惯自己想陷害自己,还是想借机陷害整个将军府。无从得知。
“公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卖身契,你在让我找找”若白有些着急
“刚才没找到,一会就能找到吗”榕严冷哼道
张妈这时候可真是汗流浃背了,本来就想从中间赚点。结果现在这个情况往严重说就是将军府强抢民女,要是真的被有心人听了去,到圣上那里参上一本,将军可能不会被动摇根基,但是自己肯定是难逃一死。
“公子你听我说,你别让若白跟她那个爹走,他们肯定是串通好的,专门骗咱们的钱的”张妈开始疯狂的转动自己的小脑筋,但是很遗憾,实在是转不起来。
“你刚才说是有卖身契的,有卖身契何来欺骗一说”
榕严突然觉得自己有有当大人的潜质了。车轱辘话说来说去也能把人绕晕。
“这样吧,张妈,你先去庄子里躲躲风头,这边有什么事情我们在考虑”榕严根本就没心情在听张妈解释,就以劳累为由,回房歇息了。
任由张妈在一旁苦苦哀求。张妈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大把年纪,到了庄子里面还能活几年。她要去找姨娘求情,她要找姨娘救她。可是姨娘怎么会了解她的情况。
当初公子离家的时候他就自告奋勇出来盯着公子的一举一动,好让姨娘在家里多照顾照顾自己家的孩子。
可是如今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公子怀疑,要送去庄子受苦,姨娘是指定不会为自己求情的,只希望自己受的苦能换来自家儿子儿媳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