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还没有准备好
燕梁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口干舌燥的去推睡在旁边的人，想让他倒杯水来。
结果这一推却推了个空。想象中能触碰到的温热肉体变成了有些凉的床榻。
门窗紧闭着，到处都静谧无声。燕梁睁开双眸眨了眨，入目皆是无边无际的黑。
“……燕坞？”
他等了等，没有人应。
有燕坞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会睡的很熟。所以这人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不知道。
燕梁摸着黑下了榻，还有些不熟悉屋里的布局。他没火折子，没法照明，只能靠自己摸索出条路来。
脚踝碰到桌腿，刺痛使他没忍住闷哼出声。他自己揉了揉，然后便顺藤摸瓜，摸到凳子的位置坐下。
伸手去摸茶壶，却无意碰翻了油灯。油灯“铛”一声倒在木桌上，里面的菜籽油顺着木桌的纹理蜿蜒前行，流淌到桌角后便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下去。
燕梁躲闪的不及时，大腿上传来湿意后他才察觉。他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摸到茶壶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他现在有两件事要做。
一、解决喉中干渴。
二、等燕坞回来。
等人回来处理这一滩污渍，然后给他再换一条干净的亵裤。
在燕梁慢慢悠悠的喝完第三杯冷茶后门那边才传来动静。“吱呀”一声，一道黑影拿着盏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黑影在看到桌旁坐着的人后怔了怔，忽然就不动了。
“还要本王请你过来吗？”
燕梁眯了眯眼，佯装生气，把手里空掉的茶杯用力放到桌上。
“主子息怒……”那黑影拿着灯慢慢走近，露出在昏暗橙光下的一张俊逸的脸庞来。
燕梁冷哼发问：“去忙何事了？”本王倒是要听听，有什么事比陪着本王睡觉还重要！
“…属下去夜市走了一趟，给您买了些吃的回来。”燕坞乖乖的蹲下身子，没让他的主子仰视他太久。
“去了夜市？”燕梁这才发现这人胸前鼓囊囊的。他诧异的伸手摁了摁，而后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发现是一包散着香味的吃食。
包装的很严实，被油纸层层裹着，没有渗出油渍来。似乎还是新鲜出炉的，还温烫着。
“是，买了些酥饼。”
“本王不慎摔翻了油灯，你打扫一下此处。”
燕梁喉结动了动，他拿出一块来咬了一口，满嘴都是令人口舌生津的香。
他吃了偏还要梗着脖说一句：“本王已经睡了，怎会感觉到饿？自作主张。”
“是，属下自作主张。”燕坞无奈的勾起唇，顺着他说。而后把手里的灯盏放到桌上，伸出胳膊将长凳上正在吃酥饼的人抱起来寻了个干净地放下。
夜里肚子叫了数回，主子说不饿他是不信的。
燕梁趁着燕坞擦桌子的空档自己脱了染了油污的亵裤回到了榻上。
他捧着纸包吃的香，细嚼慢咽，吃相颇为赏心悦目。
燕坞收拾完后转身就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亵裤。他拾起来叠好，放进装脏衣服的包袱里。
明日要去绥州，今夜洗了定是干不了的。主子的贴身衣物他也不想交给随侍去洗。先收好，等回府后再一并连同这几天的都洗了。
“主子，味道还行吗？”
燕坞走上前去，借着灯光蹭去燕梁嘴角的碎渣。
“不错。”后者往里面坐了坐，给他留出地方。
薄被盖着双腿，燕梁竟完全忘了自己没穿裤子。
燕坞面对这变相的邀请也是毫不犹豫的脱掉外衣，小心翼翼的跪坐在榻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吃酥饼的人。
他没敢扯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白色亵衣亵裤穿在身上衬得他很安静乖巧。就像一个等待临幸的小侍妾一样。
“你……饿吗？”
燕梁受不了他这眼神，把手里的酥饼分出去企图分散燕坞的注意力。
春宵一刻，有人帐暖含香，有人相对无言，面对面啃着酥饼。
“咳…夜市热闹吗？”燕梁实在不能忍受这古怪的氛围了，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热闹的，主子要出去看看吗？”
“听说绥州的夜市也是热闹无比，等到了那儿本王再带你去看看。”
“是，主子。”燕坞见燕梁不吃了后就掏出帕子来给他擦手，欲言又止的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迟疑开口：“您方才睡了有一会儿…现下还困吗？”
燕梁眼中划过诧色，“你有何事？”
“主子若是不困的话，要不要做点别的事？”燕坞抚过对方贴在脸上的几缕发丝， 轻声道：“今晚……”
床板因他的突然贴近发出轻微的细响。
“等！…不，还是有点困的。”燕梁忽的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打断他的话。
“……那主子睡吧。”
燕坞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脑子发懵的同时还是没忘了服侍着燕梁躺好，给他盖好被子。
今夜漫天繁星，映着森森绿叶霎时好看。本来想着带主子去客栈楼顶赏赏夜色，可惜了……
燕坞守着燕梁呆坐了有一会儿，在他也要躺下之际衣角被旁边探出来的两根手指拽了拽。
“主子有何吩咐？要喝水吗？”
燕坞握住那两根手指，倾过身去轻轻的问。
“那事…本王虽以前和你做过，但此时…还没有准备好，真的做不来……”
燕梁半边脸埋到枕头里，身子都因紧张有些止不住的发颤。光裸着的腿贴着凉滑的被面，让他更没有安全感。
燕坞：……？？？
主子，是会错意了吗？上个屋顶，只需把衣服穿好不要着凉就行了。
他把那透着薄红的脸抬起来，指腹细细摩挲那瘦削的下颌：“主子想哪里去了？属下没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意思。”
见人不应燕坞便躺下，彼此的鼻尖只相隔一指。他虚虚揽着那细腰，知道主子想歪后他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红。但还是暖声安慰道：“主子放心，您不想要，属下就不会做出逾越之举。”
“良宵美景，属下方才是想问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知道自己出了糗的燕梁：“……”
更不想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