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放了软垫,餐桌上的粥冒着热气,裴安慢吞吞扶着腰坐在椅子上,搅着熬的浓稠的粥。

顾净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裴安哼了一眼顾净,看见指尖的牙印,气不打一处来,将勺子扔进碗里,顾净看着裴安扭曲的脸色,连忙接过勺子给裴安喂粥。

剩下的几天假期两人便宅在家里,两人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连纽约都顾不上逛,腻歪在一起。

假期最后一天,裴安推开凑上来亲他的顾净,说着要出去逛逛,给柏林的朋友带伴手礼。

顾净还没来得及作出不乐意,裴安便一眼瞪过来,顾净想起这几天的荒唐,面色讪讪,伺候着裴安换了衣服,牵着手一起出了门。

两人逛到天色擦黑,才拎着大包小包一起回来,裴安来的时候没有收拾多少行李,买的东西正好可以塞进行李箱。

顾净蹲在地上给裴安收拾着行李,裴安盘腿坐在沙发上擦头发,看着顾净郁闷的样子,裴安露出笑意。

“明天还要赶飞机,今天我要好好睡觉。”裴安放下毛巾,重音落在好好睡觉四个字上。

地上往行李箱里塞东西的顾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裴安认真的模样,抿抿唇,内心天人交战,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裴安满意的哼了一声,想到这几天就牙痒痒,吹干头发后就进房间睡觉。

顾净将收拾好的行李箱关上,看着冷清的客厅,揉揉脸,想着今晚过去,至少有两个月见不到面就心内郁结,想着晚上哄哄裴安,说不定就成了。

顾净打定主意,钻进带着余温的浴室,快速冲了澡,窜进卧室,搂着看谱子的裴安软磨硬泡,最后带着遗憾关灯睡觉。

第二天,顾净开车送裴安到机场,看着副驾眉眼精致的裴安,经过这段时间,平添了一分媚意。

裴安转头看向顾净,顾净眼里流露出不舍,裴安眨眨眼,将围巾拉下一点,凑过去和顾净接了一个吻,分开时细细喘着气。

“好了,我走了,好好上课。”裴安捏捏顾净脸颊,下了车。

顾净将裴安的行李拿下来,捏捏裴安的手,目送裴安走进机场。

德国不愧是出了名的严谨,即使裴安天赋卓绝,学习刻苦,依旧延迟一年才拿到毕业证,而顾净提前修完学分毕业,而后在柏林买了幢小别墅,每天接送裴安。

秋风瑟瑟,顾净穿上大衣,嘱咐保姆将煲好的玉竹百合鹌鹑汤温着,开车出门接裴安。

顾净到的时候裴安刚好走到校门口,和安妮说说笑笑,Alan落后安妮一步,攥着书包背带低头听着二人说话。

“顾哥!这里!”裴安眼尖地看到迈步下车的顾净,笑着挥手。

顾净关上车门,径直向他们走去。

“顾,下午好,安刚刚还在说要去乐团面试呢。”安妮挂着笑。

“是吗?”顾净将裴安书包接过,语气和缓:“那很不错,算算时间你们也快毕业了。”

听见这话,安妮有些垂头丧气,德国出了名的毕业难,更别提柏林艺术大学这种顶级学府了,她估计今年也毕不了业。

“还有一段时间呢,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今年毕业。”裴安听到毕业,也隐隐头痛起来,去年因为一门课不达标,在今年重修,能不能过还不知道呢,裴安心里有些没底。

“没关系,多读几年也没事。”顾净也知道德国毕业难度,很识相地换了话题:“乐团面试呢,有把握吗?”

裴安想到这个,又高兴起来:“有把握的,安妮陪我一起呢,我都了解清楚了,就在这周末。”

今天是周三,这么说还有两天时间准备,顾净思忖着,决定晚餐多加一道核桃羹。

说话间,Alan家的车也到了,裴安和安妮约好在裴安家练习,众人这才分别。

顾净将裴安的书包放在后座,又给裴安系好安全带,听着裴安兴奋地和他说着要面试的乐团。

这个乐团顾净也很熟悉,是裴安很喜欢的柏林爱乐乐团,他这些年帮着裴安收了不少这个乐团的唱片。

“Alan不打算进乐团,他打算在家里作曲,有好多人找他买曲子呢。”裴安语气向往,把玩着胸前的安全带。

“你也不差,今天助理送来的文件,你看看?”顾净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裴安。

裴安好奇地拆开文件袋,细细看了几页,猛然抬头:“卖出去了?”

顾净单手转动方向盘,汇入前方车流,嘴角带着笑:“是啊,这不是来给你送合约了吗?”

裴安傻笑一声,手上将合约翻到最后一页准备签上自己名字,在看到金额时惊诧出声:“10万欧?”

“很惊讶吗?”顾净盯着前方车流,右手找出签字笔递给裴安。

“太惊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曲子这么值钱,”裴安接过签字笔,犹豫了瞬,还是问出口:“不是你买的吧顾哥?”

顾净几乎要被气笑了,没好气地说:“我看起来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当初你要卖我就不同意,咱们家又不缺你卖曲子的钱。”

裴安被训地缩了缩脖子,讪笑着乖乖签上自己名字。

第二天,安妮如约过来练习,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黑衣黑发的Alan。

别墅比之前的房子空间大了很多,练习室也根据裴安的需求扩大了两倍,墙壁填充了隔音棉,地上也铺了厚实的地毯,裴安的乐器放的满满登登的。

顾净在隔壁书房开线上会议,时不时敲门进来送点心和咖啡,看到裴安和安妮肩并肩看曲谱时,还会不留痕迹地将两人隔开。

持续一上午的会议结束时,裴安和安妮的练习也告一段落,顾净端着给裴安榨的过去推门进来时,裴安和Alan正在头碰头研究作曲。

顾净将杯子递给裴安,对安妮口中自己未曾参与的裴安大学生活很感兴趣,听着安妮兴致勃勃地和他说着裴安乖乖上课,时不时啜上一口咖啡。

今天是个好天气,宽阔的练习室飘散着点心的甜香和咖啡的苦涩,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落在裴安发顶,白净的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沾了果汁的唇肉亮晶晶的。

顾净推推眼镜,眸色渐深。

天色渐暗,安妮和Alan吃完晚饭后礼貌告辞,佣人安静地将碗盘收进厨房。

裴安洗漱完才发现顾净不在客厅,书房倒是开着灯。

裴安擦擦脸,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敲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顾净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笔记本闪着微光,脸上架着金丝眼镜,镜片遮挡的瞳孔中情绪淡漠,见裴安进来了,才有些许波动。

裴安探头看了眼屏幕,发现在开会,屏幕上还有一大堆看不懂的报表和文件。

看了两眼,裴安就不感兴趣地直起身,转身准备回房。

顾净点了一下键盘,将裴安拉到腿上,裴安眼前场景猛然变化,坐定后才缓过神来,瞪了顾净一眼,连忙转过头看向屏幕,这才发现顾净已经开了静音。

“顾哥你干嘛?吓我一跳。”

顾净大手牢牢圈着裴安的腰,裴安使了几回力想站起身,都被顾净制住。

裴安急了,转头瞪着顾净。

顾净勾起笑,握着裴安的腰,让裴安跨坐在腿上。

裴安轻呼一声,手条件反射地按在顾净肩上,嗔怪道:“干嘛?你还在开会呢。”

“不重要。”顾净将裴安拥入怀,简单打了一行字就将电脑合上。

裴安脸上悄然浮现红霞,双手握着顾净悄悄挪动一下,离硌得慌的地方远一点。

顾净没有给裴安远离他的机会,圈着裴安腰的手猛一用力,两人便严丝合缝拥在一起。

裴安脸红地滴血,挣扎着想从顾净手上挣开。

顾净嗅着裴安身上的淡香,欲望愈发高涨,眸色深得可怕。

顾净松了一只手,环在裴安腰上的手宛如铁钳,让裴安没有丝毫逃离的空袭,另一只手握着裴安下颌,看着裴安羞涩的双眼泛红,顾净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乖安安,别动。”

裴安动作一顿,双手不知所措,看着顾净欲色翻涌的眼睛,只能红着脸将手搭在顾净肩上。

“安安好听话。”

顾净弯着眼,叹息般地说。

裴安坐立难安,僵着身子坐在顾净怀里,顾净的话在心尖拂过,带来燎原般的滚烫欲望,心跳一下重过一下,裴安指尖轻颤,眼里仿佛含着春水,似娇似怯看着顾净眼睛。

顾净心里叹息一声,欲望汹涌,随着叹息,泄出一丝。

顾净带着裴安轻颤的指尖,将自己的眼镜拿下,脱离了装饰似的眼镜,眼底的欲望无处躲藏,倾泻而出。

裴安颤着指尖,顺着顾净力道,将顾净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拿下,金丝镜框沾染了顾净的体温,像是烫着裴安指尖,泛起淡粉。

顾净轻轻舔吻裴安软嫩唇肉,心底欲望叫嚣,顾净死死压下,圈着裴安腰间的手青筋微微绷起,将怀里的裴安紧了紧。

裴安在顾净贴上自己的唇时,微微一颤,手指也像没力了似的,颤巍巍挂在指尖。

清浅的吻渐渐深入,裴安眼底泛起水光,薄薄的眼皮也泛上薄粉,他顺从的启唇,让顾净更加深入,舌尖泛起酥麻,连舌根都没有被顾净放过。

顾净摩挲着裴安散发的热意的后颈,指尖在裴安后颈凸起的圆润骨节上划过,感受到裴安敏感的一抖,呼吸都乱了一瞬,少了眼镜遮挡的黑眸中,欲望翻涌。

裴安唇间还有薄荷糖的微弱甜意,很快被顾净扫荡干净,尤嫌不够,顾净愈发凶猛,像是渴了许久似的,贪婪地汲取裴安唇间沁出的甜水。

眼镜掉落在地的脆响惊得裴安落在两侧的绵软双腿一颤,艰难在顾净退开的空档,死死抵着顾净还要凑上来的脸。

裴安原本的浅淡的唇色被吻到熟红,泛着麻痒的肿胀,眼眶里还有逼出来的泪花,浸润着粉色眼珠,漂亮的像是人鱼哭出来的珍珠。

“好了…我不要了…”裴安捂着唇,喘息着吐出沾着湿濡水汽的话。

裴安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隐形,眼前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包括顾净眼底灼亮的光芒,烫的他双颊滚烫,藏无可藏。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会害羞吗?”顾净微微喘着气,视线凝在面前水红微肿的唇瓣,跃跃欲试。

裴安白了顾净一眼,指尖碰碰微肿的唇,嘶嘶出声,说话间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你每次都好长时间…”

裴安话音一顿,只觉得硌着自己的物件儿又生龙活虎了几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狠狠掐一把顾净腰间肉。

顾净面色不改,将裴安的腿环在腰上,就这样抱着裴安回了房,裴安紧张地圈紧顾净的腰,在顾净耳边小声说:“还有人在呢,把我放下来。”

顾净眉间一挑,听见裴安这么说,“啪”一声拍在裴安屁股上。

裴安耳尖红的滴血,又怕摔着自己,又怕佣人发现,情急之下一口咬在顾净颈侧。

顾净嘶一声,快步回到房间,轻轻将裴安放在床上,捏着晕乎乎的裴安下颌吻上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块垒分明的肌肉逐渐显现。

等裴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坦诚相见,唇肉上还泛着细细密密的肿痛,颈间嫩肉被顾净含在唇间,痒意渐浓。

今天不该图方便穿这件系带的家居服的,也不知道方便了谁。

很快裴安便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了,耳边顾净欲色浓厚的声声唤着安安,带着热汗,在房间蔓延。

直到去乐团面试时,裴安都没有给顾净好脸色,坐上车的时候还将长笛包抱在怀里,看也不看身旁眼巴巴伸着手的顾净。

裴安今天穿的高领,领口边缘隐约露出一抹红痕。

裴安翻下遮阳板,对着镜子左右转头看了看,看到领口处的红痕,面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老老实实双手开车目不斜视的顾净,啪一声将遮阳板翻上去,气哼哼地看向窗外。

顾净摸摸鼻尖,干咳一声:“陶姨寄来了宛城特产,晚上我做饭,不生气了,嗯?”

裴安耳尖动了动,开心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么快被哄好有些丢脸,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你喜欢的那家沐浴球有新品了,我们去逛逛?”

“拍卖行有十九世纪的小提琴拍卖,我给你买下来?”

“真的?”

顾净看着惊喜地看着自己的裴安,心下暗笑,握着裴安的手,应道:“真的,拍卖行送过来的册子在书房呢,你都不知道去翻一翻。”

裴安指尖动动,又被顾净握紧。

“说话了就是不生气了,不许耍无赖。”

“才不会呢。”裴安咕哝着,又觉得亏:“那晚上要你做饭。”

“好。”

“沐浴球也要陪我逛。”

“好。”

“小提琴也要给我买。”

“好。”

裴安挠挠顾净掌心,悄悄勾起唇角。

“三天不许碰我。”

“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