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李先开神清气爽地走出九号楼，到办公室，喊来了两陈。
“说一下卫队修习吐纳法的进展。”
其实李先开通过领民面板，已经掌握大致情况；不过总有些东西，是生硬的数据无法体现的。
一月已经过去四分之一，半数队员成功开启生命精气，平均每人提升5点精气值，大致为“领地意识”提供15点。
也就是说，李先开的精气值早已不知不觉突破两百大关。
几分钟后，李先开点点头，“从今天开始，将居民们分好组，由已经掌握生命精气的队员分别传授吐纳法。”
两陈仍隐隐有些担忧，以后的场面会不受控制；却只能应下，各自吩咐下去。
两人出去没多久，桌边的对讲机响起马志明的声音：“领主，三号田这边有点状况，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我马上去。”
李先开起身赶到十号楼原址，也就是现在是三号田。
新型土豆的茎叶已经长出半米高，带有剧毒的倒刺依稀可见。
四个大爷全身做好防护，在田垄间蹲着，不知在谈论什么。
“领主，您来了！”
马志明朝李先开招了招手，后者好奇地凑过去，在一圈大爷间蹲下。
“什么状况？”
马志明指着众人围住的一棵嫩草，它有四片阔叶，长在新型土豆之间，只有手掌大小。
“按照您的对照法，一号田种植的深度不一；二号田罩了大棚；四号田则施了肥，三号田最方便，挖坑埋好。”
马志明说着，看向李先开，“领主，您说哪块田长势最好？”
李先开指着脚下，“这块？”
马志明嘶了声，“要不说您才是领主呢。”
“三号田我们什么都没管，反而一夜之间长高小半米，我们琢磨半天也没想明白，最终看到了它。”
马大爷再次指了指被围住的阔叶草，“它就是这块田的变量。”
“那……我们把它挖出来？”
“可不敢！”马大爷说，“这玩意儿金贵着呐，万一枯死了咋办。您可得派人保护好这块田，有了它，也许咱们小区的土豆产量将大幅提升，说不定以后能出口嘞。”
“好好好。”
李先开盯着娇弱的小草，脑中忽得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要是把‘催生素’给它……”
这天赋放在自己手中，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眼前的阔叶草又似乎天生拥有“催化”的作用，它既然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也许正是上天的安排。
李先开有了主意，将“催生素”递送向阔叶草。
他感到那天赋消失在阔叶草中，不再受自己掌控。
接着，他眨眨眼，除了四位大爷的讨论声，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站起身，敦促大爷们走出田垄，“这小草以后会进化成什么，还是未知数，安全起见，请您们暂时不要再接近三号田，我会派卫队看守。”
四位大爷只能领命，恋恋不舍地离开。
李先开目送大爷们离开，静静伫立。
他此时竟有种奇妙的宿命感，自己亲手种下了果，不知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来。
他独自走回办公室，周隆为他开了门。
视线随脚步移到办公桌后，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此时竟已坐了人。
李先开看清来着，指责道：“拜访别人家前，要先行通知；这是起码的礼仪。”
無錯書吧李电笑了笑，“陈东青很推崇桃花小区的氛围，今天一来，确实不错。”
李先开在一旁坐下，“多谢夸奖。其实你不用过来，我今天会把柳斋送去。”
“他人呢？”
“在八号楼一间空房里，已经冻成团了。”
李先开回答后，提出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
“《气者入门吐纳法》似乎并没有什么修炼门槛可言，可为什么包括总督府在内，得以修习的人数却不超过一百？”
“如果天南全城皆是气者，还愁无法突破平原区？”
李电瞥去一眼，反问道：“撇开此话不谈，你觉得以总督府目前的战力，是否有机会扫平平原区？”
李先开无声点头，这是他早就想过的。
“可是已经三年多了，考察队组建过不下十余次，为什么，单单一头野猪王就能拦住总督府的脚步？”
李先开早有了猜测，可他需要一个肯定的声音，一位位于权力中心的声音。
李电讥讽地笑笑：“因为李成东从来没想过要与天北接触。考察队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予人们希望。等到他们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考察队组建的频率便会越来越低，直到十几二十年后，人们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权利……就那么重要吗？”
“对李成东来说，是的。”李电说，“总督府住着一群可怕的蛆虫，他们以弱小的同类为食。”
“人不怕过得不好，就怕有人过得比自己好。他们已经站在天南的顶端，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和权利，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哪怕，那所谓的待遇只是可怜地堪堪足够吃个饱。”
李电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多爱吃米虫啊！哈哈哈，他们连面包都没得吃，只是想着其他人连米虫都不够吃，就觉得嘴里的东西赛过满汉全席了！哈哈哈。”
“你知道吗？李成东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天南所有的通讯基站，别说电话，连无线电都无法触及到这里。估计在外界看来，天南已经成为一片天然地域了吧。”
笑声陡然停止，“其实就算不考虑那些东西，吐纳法也不会普及的。”
李电俯身盯着李先开，“因为这就是人啊，‘自私’是人类永远无法拔除的劣根性。”
李先开默然以对。
老天让全球生物开启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急速进化，却也没有抛弃原本的食物链之主。
他们被赋予了精气与天赋。
人类本有希望重新登顶食物链的，可他们亲手毁掉了一切。
李先开迎上李电的视线，“你这次来，恐怕不只为了柳斋的尸身吧？”
李电咧了咧嘴，“我想和你再做一笔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