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斋对着衣领的麦克风说:“囚鸟,报警!蒲诗云被一个实力高强的变态私生饭盯上了!”
他的耳机里传来轻蔑的笑声:
“私生饭?有多高强?”
“别特么贫了,对方很危险,我没把握。”
真的假的……
囚鸟半信半疑间,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说完,柳斋便拉住蒲诗云,边跑边大声喊叫:“大伙儿!快把那个色狼制服!”
吃瓜群众们纷纷叫好:“演得好逼真啊!节目组去哪儿请的演员?”
蒲诗云感觉自己好像拉风箱似的,拖着沉重的身体说:“我真跑不动了,我得歇会儿。”
周围人这么多,对方总不能真把自己掳走吧?
柳斋叹了口气,侧身弓步,与“猪八戒”对峙。
李先开却有点为难了。
他本准备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戏码,试着借此逼出柳斋有可能存在的,不为人知的藏身之所。
眼下这情形,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吃瓜群众热情高涨,见“猪八戒”学着对方摆出起手式,纷纷叫好起哄。
“猪八戒”主动出击,小跑两步,直击面门。
柳斋侧身躲过,使出小擒拿,反握住对方手腕,贴身一靠,便要将其摔倒地上。
李先开借势紧贴柳斋后背,后者猛地发力,却好似背着一根焊在地上的钢管,纹丝不动。
李先开附耳说:“你还真把我当成蒲诗云的狂热粉丝了?柳斋,你做过什么勾当,不会忘了吧?”
柳斋闻言,如遭雷击,松开紧握对方的手掌,向前翻滚,看也不看雇主一眼,拔腿狂奔。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我的名字,他是有备而来的!我终究还是暴露了”……
柳斋行云流水的逃跑动作,看得李先开一愣一愣的,“他还真有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猪八戒”赶忙追去,吃瓜群众们看看坐在地上的蒲诗云,又看看远去的两个人影,顿时懵了。
若说柳斋想要逃出李先开的五指山,那是绝无可能;可李先开就只是远远缀在后头,保持一个看得见的距离,时刻给对方施加压力。
柳斋跑到街旁,不管不顾地挑准一辆轿车,将车主拽了出来,开车扬长而去。
李先开急忙向最近的一位车主出示证件:“警察办案,临时征用你的车辆!”
“进来!”车主不惊反喜,没想到这么刺激的桥段让他碰上了。
“就那辆蓝色大众!”李先开坐进后排时,车子已经发动。
“警官,协助办案,是不是不用守交规?”
“适当遵守,别跟丢了就行。”李先开忙打电话给范文和,“喂,柳斋跑了,车牌号天BXXXX。”
“知道,我在跟。”
李先开顿时松了口气。
不愧是专业人员。
他拍了拍车主的肩膀,“谢了大叔,靠边停一下吧。”
“啊?不追了?”
“不追了。”
大叔瘪着嘴,脚踩刹车,结束了他不到一分钟的追捕生涯。
“不然,您要是有时间,就远远跟着,不过说好了,办案时不允许您靠近。”
“得嘞!”
范文每过三分钟就给李先开报一次位置,柳斋的车开得很凶,有一次,大叔的车还跟对方打了照面。
“李队,新情况,天南警方出人参与围剿了。”
李先开皱眉说:“不是报备过了吗?”
“稍等。”
两分钟后,范文和再次打来电话,“天南方面说事关重大,而且,我们已经影响到一部分市民,所以……其实这样也好,我打算放缓车速,徐徐包围,避免目标狗急跳墙。”
李先开无言以对,只能祈祷柳斋别轻易被抓住了;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人家一清二白,到时可不好收场。
“大叔,没我们事儿了,去吃个午饭吧,我请。”
大叔欣然应允,两人找了家火锅店,面对面坐下。
李先开这才看清对方全貌,“建民叔?”
“啊,什么?”
“没什么。”李先开此时除了感叹世界之小,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建民刚点完菜,有些不确定地问:“您是不是喊了我的名字?”
“您听错了,快吃饭吧,饿死了。”
王建民狐疑地打量对方两眼,只能作罢。
窗外刮着妖风,天寒地冻之下,没什么比一顿火锅更舒坦的了。
两人交换了姓名,建民叔嘴里翻炒着撒尿牛丸,差点没把舌头烫出来。
李先开好奇地打听:“大叔,您也老大不小了,还挺爱刺激的。”
“嗨,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辈子就俩字儿,平淡。”
李先开了然地点点头,“您还单身?”
建民叔不去看他,咽下一块虾滑,“前些年媳妇儿流产大出血,没来得及送医。”
“抱歉。”
“没事儿,该难受也难受过了;现在我就想好好为自己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才找刺激?
李先开叹了口气,再过一年,您能刺激个够。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王建民对李先开有种天然的亲近感,盛情邀请:“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李先开欣然应允。
無錯書吧王建民的居所临近郊区,按照一年后的说法,是在三环外围。
傍晚时,坐立难安的李先开终于接到范文和的电话。
“李队,那小子七拐八绕的,换了好几次地方,天南与我联系,准备收网了。”
“在哪?”
“桃花小区。”
一瞬间,李先开整个绷直,两百多张面孔在脑海中闪现。
“同志,没事吧?”
李先开回了神,“哦,没事。建民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正事要紧。”
半小时后,李先开搭乘出租,来到天南市警察局。
他来到观察室,一眼认出范文和,另外,还有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物。
曹先登。
曹先登见到来人,挂上职业微笑,与李先开握了握手。
“同志,来我们市拿人,却瞒着友部,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李先开讪讪一笑,“目标又不是气者,不牵扯部里的事。”
“是不是,现在还难说。”
曹先登的笑容相当微妙,他可不信一名天北气者部的正式部员,会为了普通人的案子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