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连划痕都没能在清理者装甲上留下，直直地坠到地面。
“叮—”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沉寂的战场上格外地响。
底下那个诡异的小丑发出尖锐的笑声，仿佛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然后他双眼紧闭，似乎是陶醉在金属碰撞的声音之中。
丁羽将梁高鸿和夏亦冰放到了稍稍空旷些的地方，沉声开口道。
“你是谁？”
似乎是悦耳的音乐被打断了，小丑神色有些不悦。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问这些问题呢？”
“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看完我的演出呢？”
丁羽也懒得跟小丑废话，“根据执法者条例第一条第一款，所有意图攻击天启者的人，都可以当场消灭。”
然后一跃而起，一拳轰出。
“什么？”
丁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清理者装甲的威力他再也熟悉不过，这么远的助跑距离，这一拳少说也得把小丑打飞出十几米开外。
可小丑挨了那一拳，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不断往前进，硬生生地将他逼退。
“先生，您真是没礼貌。”
小丑恼火地挥出一拳，重重地击打在丁羽的腹部。
丁羽觉得自己像被一头牛撞了。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因为他先前没被牛撞过。但他此刻能想到的力气最大的东西就是牛了，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被牛撞了一下。
在重重地摔在地上时，他想到，或许像被大象撞到一下更好，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
小丑上前半步，一脚踢在丁羽的后背。
“噗！”
一口鲜血从丁羽嘴中喷出，他现在确认了，这个竹竿子一样的小丑拥有不输于一头大象的力量。
“你没事吧？”
梁高鸿看见丁羽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腹部，急忙上前。
“别过来！”
丁羽出声阻止梁高鸿，强忍着腹部和后背的疼痛，缓缓站立。
“我没事。”
“你确定？”梁高鸿看丁羽站都站不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我已经联系了米伽队长，他们很快就能赶来。”
丁羽看着小丑，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击败眼前这个小丑，实在是天方夜谭。
“你是超脱者吧？”
小丑夸张地捂住了嘴：“这都被您发现了吗先生？”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小丑略有不满地撇了下嘴，用滑稽的语气说道：“先生，您不仅不礼貌，脑子还不太好使。”
“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我们超脱者和你们清理者之间的关系就像猫和鼠，强者是猫，弱者是鼠。”
小丑缓慢靠近丁羽，“在不清楚你的实力之前，我以为你是猫，所以谨慎对待。”
“现在看来，你不过是鼠。”
“猫吃鼠，不是天经地义吗？”
小丑话音刚落，一拳飞出，丁羽左脚小腿部的腿甲喷出蒸汽，他一个滑步趔趄着躲过拳头。
还好丁羽早有防备，他身上的装甲已经隐隐有些碎裂，防御性能大打折扣，如果再吃上一拳，那后果不堪设想。
“咦？”
小丑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似乎很是好奇丁羽是如何躲过这么近距离的攻击的，接着又是一拳挥出。
丁羽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下，他听到了金属碎裂的声音。
他稳住身形，眼前是小丑的重影。
他的脑中嗡嗡的，就像耳边刚刚响过巨大的爆炸声。
“怎么样，老鼠先生，还能站稳吗？”
小丑语气滑稽，好像在逗乐。
但丁羽此刻不想理会小丑，因为他那要命的低语声又在他脑中回荡。
“撒…达……”
见自己被忽视了，小丑气恼地叉着腰。
“先生，不配合演出的观众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随后他抖开宽大的衣物，从其中掏出一柄柄冒着寒光的细长刀刃。
小丑露出一个滑稽的笑，然后吹了声口哨，示意梁高鸿和夏亦冰看仔细。
“这位先生和女士，就请你们做这次惩罚的见证者吧。”
他随手丢了一把飞刀，原本直指丁羽面门的飞刀突然转了个弯，冲着梁高鸿而去。
小丑慌乱地捂住眼睛，用害怕的语气说道：“哦，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竟然丢歪了！先生！不！快跑啊！先生！”
意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
“怎么样先生？”
小丑捂住眼睛的手漏了个缝，语气紧张地看着梁高鸿。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色的装甲挡在梁高鸿身前，指尖夹着他刚刚丢出的飞刀。
“哦，见鬼！”
见梁高鸿毫发无伤，小丑懊恼地转过身去，扭头的瞬间一甩手，刚刚从衣物中掏出的飞刀全部丢出。
在飞刀快要飞到红色装甲前的一刹那，它们又突然集体转弯，往后面的丁羽飞去。
“快躲开！斯汀！”
梁高鸿开口，一起响起的还有小丑刺耳的笑。
丁羽身上的装甲已经被那小丑的怪力击碎大半，其中就包括要害部位的装甲。一旦这样大范围的攻击被击中，他是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但丁羽好像没有听到梁高鸿的警告，事实上，他的耳边只有那无意义的低语声。
一道粉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飞刀和丁羽中间，现场除了穿着装甲的米伽以外，没人能看清粉色身影的动作。
她以近乎刁钻的精准度，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将飞刀一一接下。
“喂，小丑，还给你。”
小丑扭头就看见一大把飞刀往自己飞来。
“救命呀！杀人啦！”
小丑捂着嘴，身上插满了刀，有一柄刀正好插在他的面门，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带掉了搽在脸上的白色的粉。
“斯汀？斯汀？”
众人围到了丁羽身边，没有人理会小丑夸张的表演。
丁羽捂着头，倒在地上，好像已经晕厥过去了。
他已经解除了装甲，嘴角渗出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就又有一些新的血液涌出。
“能听到我说话吗？”
丁羽联系的人还有罗伯特，他将丁羽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拍着丁羽的脸，试图喊醒他。
“他昏迷了。”梁高鸿讲手放在丁羽的鼻子处探着鼻息，“还有呼吸。”
“你们谁带K4强化剂了？”
罗伯特看着米伽和史黛菈，他知道，执法者出任务时都会带着K4强化剂，以备不时之需。
“我。”
米伽刚准备去拿，史黛菈就已经在丁羽的手臂上扎了一针。
过了一会儿后，丁羽沉闷地咳了一声，带上来一口浓厚的血痰，罗伯特放心了。
“醒了。”
丁羽睁眼，看到罗伯特的脸，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怎么是你？”
罗伯特瞪大了眼睛，“不然是谁？”
“咳咳。”
小丑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
“各位观众，麻烦搞清楚，我才是表演的主角啊！”
小丑拔下脸上的刀，将血抹在脸上，又挂上了“和善”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