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靠在工厂的大门口，车玻璃前缓缓出现了一行红色大字。
“工厂重地，闲人勿入”
梁高鸿打开车门，站在了大门口。
这里并没有门岗，紧闭的大门不禁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
“有人吗？”
梁高鸿敲了敲大门，等待了一阵，并没有人理会他。
“我来。”
丁羽也下了车，他从终端里掏出一个古怪的设备，梁高鸿看着有点眼熟。
等到丁羽将设备对准大门上凸起的一处时，梁高鸿才想起那天进城时，路法就是用这东西扫描了凯文的车。
“这是执法者专用的万用仪。”丁羽解释道：“只要有这种凸起的地方，都能用万用仪对接。”
“对接后会怎么样？”梁高鸿来了兴趣，这东西看上去还挺好用。
“对接后选择你要做的事，不同的终端会有不同的选项。”
丁羽将万用仪的屏幕展示给了梁高鸿，梁高鸿看到上面有五个选项，分别是“终端激活”、“终端信息查询”、“终端访问记录”、“访客登记”以及“终端骇入”。
丁羽选择了访客记录，继续解释道。
“选择完以后就会将数据连通到执法者大楼的总部，然后…”
丁羽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虚拟屏，屏幕上是一张女性的脸。
“访客身份识别中。”
“见习清理者斯汀，ID14353，申请访问。”
“身份验证通过，允许访问。”
“访客请去往A1栋建筑。”
“请不要靠近C1栋建筑，避免发生人员伤亡。”
“工厂园区内禁止私人车辆行驶，请谅解。”
虚拟屏消失，原本平整的大门向内收缩，开出了一条够人通行的口子。
“这东西这么好用？”
梁高鸿拿过万用仪，捣鼓起来。
“当然，不然为什么叫万用仪。很多任务都需要用这个，你别给我搞坏了。”
丁羽将他手上的万用仪抢了回来，又放回了虚拟终端里。
“那如果没带你来，我今天是不是就进不来了？”
“不会啊。”丁羽指了指大门上的摄像头，“你直接对着摄像头喊一句，‘我是天启者’，你看谁敢不给你开门。”
梁高鸿反应良久，轻声骂了一句：“靠！”
园区里很干净，这里的干净不仅仅是地面上没有垃圾，更是指看不见一个人走动。
“怎么这么安静？有点渗人啊。”
梁高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园区中死一般的沉寂让他感觉有些诡异。
“不是说，灰水街有很多人在这里打工吗，怎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他跟着队伍从大道拐进了一个岔路，不远处的建筑上虚拟屏闪动，标着“A1”。
“他们又不在外面工作，没人不是很正常吗？”
丁羽一边看着建筑上的标识，一边继续往“A1”走去。
“可是，不至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吧？”
梁高鸿还是觉得不对劲。
夏亦冰安慰道：“别那么多疑啦，或许只是因为这里的建筑隔音很好呢？”
“希望如此吧。”梁高鸿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这里，清理者大人！”
远远地，走来一个个子不高略微谢顶的男人，他弯着腰，一副奉承的样子。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叫我洛卡尔就好。”
“刚刚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没能立即迎接各位，是我的不是。”
他不停地点头哈腰，看上去十分害怕丁羽他们会因为他的怠慢而生气。
梁高鸿说道：“你是负责人，那能聊聊吗？”
“这位是？”
洛卡尔刚刚只在访客系统里看到了丁羽的脸和身份，并没有看到另外两位访客的身份。
“我是菲利普，奈亚先生的弟弟，也是天启者。”
梁高鸿报上一串名号，洛卡尔神色由奉承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惶恐。
“菲利普大人，我不知道您会来，一点都没有提前准备，这、这该怎么办啊！”
“客套话就免了。”梁高鸿直入主题，“我听说有很多灰水街的住户在这个工厂工作，还听说他们没有薪水？是这回事吗？”
“这、这…”洛卡尔没想到梁高鸿是为这事来的，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答复。
“看来是真的了？”梁高鸿冷冷地说道：“从今天开始，要按圣启城工厂的平均工资给他们发放薪水，并且给他们补最起码两年的工资。”
“如果做不到的话，工厂停业整顿，听明白了吗？”
洛卡尔的额头上留下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赶忙解释道。
“菲利普先生，您说的这些，我真没法办，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打工的。”
“那你们老板呢？”夏亦冰皱了皱眉头，“难道现在这里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吗？”
“老板他，额，有事，并不在这里。”
洛卡尔见梁高鸿的脸色不对，赶紧掏出终端。
“不过，我可以立马跟他联系，然后让您跟他谈！”
“算你识相。”
在三人的轮番施压下，可怜的洛卡尔不得已联系上了老板。
“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打扰我吗？”
透过虚拟屏幕，看不真切那头男人的样貌，但能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严重的不满。
“老板，是天启者大人。有天启者大人到工厂来检查了。”
为了避免再被骂一顿，洛卡尔将画面对准了梁高鸿他们。
“啊，是菲利普大人啊。”
“还记得我吗？菲利普大人，我是休斯啊，我们在但丁先生家见过。”
那边的老板上一秒还是衣冠不整怒火冲天，下一秒就光速整理好形象展示了一波光速变脸。
“有什么能帮到菲利普大人的吗？”
梁高鸿见那个休斯不多寒暄，也懒得废话，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很简单，按圣启城工厂的平均工资给灰水街的员工们发放薪水，并且一次性补发上他们两年的工资。”
“如果做不到的话，请你立马停业。”
休斯再次变了一副苦恼的神情：“菲利普大人，不是我不想照办，是我实在是付不起他们的薪水呀，这里已经接连亏损好几年了。”
“亏损好几年？那你停业不更好？”梁高鸿冷哼一声，他才不相信这些人的鬼话呢。
休斯开始说出自己的苦衷：“菲利普大人，您知道吗？在圣启城，只有我一家工厂还坚持用人工，别的工厂早就换上机械化生产线了。”
梁高鸿讥讽道：“那是自然，你的人工有什么成本？”
“菲利普大人有所不知啊，那些‘无名氏’，啊不，灰水街的员工，他们的生产速度完全跟不上机械化生产线，而且生产出来的很多东西都不达标！”
“那你还继续雇他们？”
夏亦冰不理解。
“唉，我也是一番好心啊，如果我不雇佣他们，他们又该怎么生活呢？我没有那么狠心。毕竟，我曾经也是灰水街出来的。”
休斯的一句话，让连带洛卡尔在内的四人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