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对证
“陶姑娘，陶姑娘跟着我勤勤恳恳的，却也没说什么。”
何倍内心紧张，嘴巴支吾着，不敢说太多，偷偷看着司马耀，见他没再问才放心。
这时，谢均从外面进来，大声说：“是你跟着陶姑娘学习吧，怎的何大人这般健忘？”
他今日特意告假，说带陶然婷来有要事启奏。
众人回头一看，疑惑不解，何倍胸口紧了紧，双手紧握着朝板。
司马耀眉头微皱，“谢大人此话何意？”
谢均走在前，行了个礼，“杂交稻是陶姑娘发明的，何大人为何说是你发明的？”
众人目光齐聚何倍，他突然慌了神，假装镇定说，“谢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是陶姑娘种出来的？”
顿了顿，又道：“我在农部从事多年，又有恩师指导，能种出杂交稻一点都不稀奇。”
突然提到自己，凌宇心虚了虚，杂交稻他可没出半点力。
“那农部这一季种出来的杂交稻为何良莠不齐，高矮肥瘦全都有，按照经验，改良品种应该越改越好，你种出来的岂不有背常理？”谢均说。
何倍也不示弱，“你又不会种田，哪里懂得改良之道，一个品种须得三五年才能确定，现在下定论早了些。”
“再者，这一季陶姑娘根本就没种，这又该如何说理去？”
谢均脸色紧了紧，他怎么知道谷仓那些不是杂交稻……
很快，他又说，“我是不懂农业，不如让陶姑娘亲自与大家说。”
众大臣神色各异，女子怎么能上朝？
“陛下，朝堂之上怎容妇人参政？”
“是啊陛下，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我南国没有男人了不成。”
“就是。”
司马耀却不以为然，“只是讨论水稻，算不得参政，有请陶姑娘。”
何倍这下彻底慌了，凌宇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怀疑越发重，隐隐的不安。
太监传唤，陶然婷淡定地走进来。
“参见陛下。”
“平身。”
“杂交稻之事你也参与其中，不知你了解多少？”
陶然婷没有直接回答司马耀的问题，转头问何倍，“不知何大人了解多少？”
何倍心虚地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不如听听陶姑娘有何高见？”
他自问该了解的都了解过了，他不信陶然婷还能说出花来。
陶然婷嘴角一勾，“听说农部这一季种出来的什么样子都有……这可不是杂交稻该有的样子。”
“何大人，你确定你了解杂交稻吗？”
何倍却不死心，“杂交稻就是通过强强联合得出优良的种子，你若了解，这一季为何不种？”
他问遍了那些仆人，他们都不知道这季陶家种的啥。
后来无意中问了翟珠，才知是占城稻。
本以为能松口气，没想到谢均竟把陶然婷带到建康来。
陶然婷转头对司马耀说，“陛下，杂交稻确实是通过强强联合得出种子，我这一季没有种是因为要培育新种子，下一季再种，我可以与农部比试比试，看看谁种出来的产量更稳定。”
“不过何大人有一点说得对，培育一个新品种需要三五年时间，这还是短的，高产的杂交稻甚至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培育出一个新品种。”
“第一次能培育出三百斤的品种纯属是我运气好，想要突破四百斤、五百斤，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见她滔滔不绝的样子，大臣们议论开了。
改良稻子竟然这么困难，看来陛下给凌宇的公费一点都不冤。
听到这，凌宇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说的是留种问题吧，难怪这季的杂交稻种出来这样奇怪。
司马耀又问，“听说杂交稻能达到三千斤可是真的？”
这个问题司马耀不知问了多少遍，但何倍也只是听陶然婷说，不知真假，他每次都是心虚地敷衍几句，没想到司马耀会一直问。
“是有三千斤，不过，那是别人用了六十多年才研究出来的品种，民女自问没这个本事。”
六十多年？
大臣们再次炸了锅，真是闻所未闻。
“别人是谁？”
陶然婷眨巴几下眼睛，这怎么回答，缓了缓，她笑笑说，“神农呗。”
“神农？”
“朝堂之上不可开玩笑。”司马耀收敛神色。
陶然婷清了清嗓子，“民女是神农托梦才研究出杂交稻的，否则我哪有这本事。”
“神农说，杂交稻要集全国优秀人才的力量，勤勤恳恳研究六十年，或许可成。”
谢均听完乐了，她还真能编。
一大人突然说，“陶姑娘的说法过于离谱，神农？哼，莫不是她偷了何大人的改良之法。”
“可不是嘛，托梦怎么能信？”
可凌宇心里明镜似的，杂交本身就很奇怪，它的改良过程更奇怪，不能用自留种也许就是杂交稻的关键。
他忙站出来，“陛下，在此争论也不是办法，不如按陶姑娘的说法，比试一下便知。”
何倍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竟向着外人。
不愧是凌大人，公私分明，陶然婷向他投去一个钦佩的目光。
“若真能种出三千斤，别说六十年，哪怕是一百年，老臣也愿意去试试。”
眼下真假难辨，司马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嗯，朕以为此法甚好，何大人，陶姑娘，你们以为如何？”
陶然婷自是应允，何倍却捂出一身汗。
“臣，臣以为甚妥。”
他始终想不通陶然婷能有什么法子能种出正常的杂交稻，又抱了一丝侥幸。
回到农部，凌宇冷冷地命令，“给我跪下。”
何倍懵了，“老师这是……”
“跪下！”
凌宇突然厉色，何倍忙跪下，嘴角崩不住的抽搐。
“你为何要霸占杂交稻的功劳？如今又种不出好谷子，如何向陛下交代！”
从未见凌宇这般严厉，何倍有些瑟瑟发抖。
“老师我没有……”
“没有？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我说你突然会改良稻种，还是这样新鲜的法子，没想到啊没想到，竟是偷来的，你，你该当何罪？”
“老师你为何不信我，我也能做出杂交稻。”
他已经知道杂交稻的改良全过程，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做出来，陶然婷就这样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