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控!
“齐先生?”
易之然下意识向后缩。
“之然。”齐瑾言深深叹了口气,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归于寂灭的叹息。
“你还好吗?”易之然起身环顾四周,周遭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味,丝丝缕缕侵入她的意识。
连空气都是甜的,她赤脚踩在鹅绒地毯,到处都被洒遍玫瑰花瓣,甚至她躺着的那张床都是爱心形状,里头有缓缓潺流的水。
毫无疑问易之然和齐瑾言待在一家酒店里,看构造,至少是五星级的总统套房。
可齐巽不是说齐瑾言出事了吗?
易之然围着套房的卧室转了一圈,没听到齐瑾言的声音,转身朝他走去,“齐先生?”
“齐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齐瑾言?”
齐瑾言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定制,一手扶额,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一滴冷汗从他紧绷到极致的下颌线滑落,没入男人严丝合缝的领口里。
他难以抑制地喘气,声调低沉得简直可怕。
“出去。”
易之然已经走到卧室门口,距离沙发的齐瑾言有些远,加之男人喘的厉害,她并没有听清齐瑾言在说什么,反而朝着齐瑾言这边走来。
齐瑾言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他眼前的视线,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停在自已跟前——脚趾还因为踩着冰凉的瓷砖微微蜷缩。
理智之弦差点在这一瞬彻底崩断。
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吗?还不快点吃掉她!
种种纷乱龌龊的情绪将他一团乱麻的思绪裹挟,一点点蚕食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和清醒。
直到易之然倾身,“齐瑾言,你怎么了?”
齐瑾言一把扣住了易之然的腕骨,黑漆漆的瞳眸里全然是被药物支配的欲念,他强撑着理性,一字一句,“易之然,出去。”
“我不想在不清醒的时候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还有。”
他松了松领带,把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将她拉到自已旁边的位置坐下,自已强装镇定地去衣柜里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撕开包装袋给半跪着握住易之然盈盈一握的脚踝给她穿上鞋。
“地上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易之然愣住了。
齐瑾言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具身体继承了她穿书之前的老毛病,时不时就会痛经,易之然看过很多的中医都没有调理好,后来在言知墨的督促下慢慢就戒掉了爱吃冰的坏毛病。
难道齐瑾言真的是言知墨?
她的一切推理都不是幻想?
可……为什么言知墨不愿意和她说实话呢?
难道说出实情会有什么惩罚吗?
易之然想要试试看。
“言知墨!”
齐瑾言帮易之然穿好鞋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了,身后的易之然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迟疑。
“知墨哥哥!齐先生……你是他对不对?”
易之然刚纳闷自已的猜测是不是错了,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地重重摔了下去!
脑袋磕碰到桌角的前一刻,她稳稳当当跌进一个怀抱。
一个滚烫的、炙热的、颤抖的怀抱。
有什么黏腻的液体从男人卷起的袖口里淌了出来,鲜红刺痛了易之然的眼。
桌角……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刀?
易之然居然想不起来,这把刀到底原先是不是放在这个位置了。
她的思绪被打碎得零零落落,破碎的记忆从大脑中抽离。
她感觉脑子很痛。
痛到她一点都不想思考了。
“血,好多血……”易之然想去查看齐瑾言的强势,却被男人按下。
“没事的,之然,一点都不疼。”齐瑾言快要被这种失控的感觉折磨到爆炸,这样的痛意反而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躬身把易之然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没让女人发觉他身下的异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易之然有点后怕,“就是脑子有点疼……”
这句话却让正抱着她的齐瑾言浑身僵硬。
“难受的话就睡一觉吧,嗯?”
男人低哑的嗓音带着哄诱和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把易之然抱回床上,把旁边的空调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这里可能暂时出不去,你也看到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走了,”他嗓音沉了沉,“应该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离开了。”
“对了,这张水床你会不会觉得睡起来不舒服?我抱你去另一个房间好吗?那里的床很软很大也很舒服,你会一下子就睡着的。”
齐瑾言今天话格外的多。
他说完,也不管易之然愿不愿意,就把她抱到了另一个房间。
“那你呢?”易之然也看出齐瑾言的不对劲,眉头深深蹙起。
“我也睡觉。”齐瑾言急切地想要离开,“那么,祝你做个好梦。”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齐瑾言一离开,易之然立马从床上翻下,去推门。
门被反锁了!
齐瑾言……齐瑾言想要做什么?
那么迫切地希望她睡着,反复强调着醒来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想做什么?!
易之然不抱希望地把房间翻了个遍,齐瑾言果然没给她留下钥匙。
别说钥匙,就连能撬门的东西也没有!
落地窗前高耸入云的街景看得易之然有些眩晕,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二三十层,从这里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难怪齐瑾言说暂时出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易之然的焦灼也在逐渐放大,她在恍惚间摸到抽屉里有很多卡,忽然想起陆简辞曾经教给她的撬门秘诀!
易之然赶紧揣着所有卡上手实验,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赶忙出去!
易之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但她清楚分分秒秒都不能耽误!
刚才那个房间果然也被锁了,易之然丢掉两张被用废的卡,继续上手!
她跌跌撞撞地将门撞开,鼻腔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浓烈的、刺鼻的,全部灌进她的心脏,渗出血来。
齐瑾言脱了上衣,那把匕首正在他手中灵活自如地滑过他的下腹,血珠一滴一滴地淌出来。
他也在跌跌撞撞中看到了奔向他的易之然。
错愕、幽深、惘然……种种情绪跌进他的眼。
像一方彻底被打碎的墨砚。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