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听到了什么呢?”张学名俯身,恶狠狠地凝视脚下的张全龙,“奉劝你一句话,现在主动交代还不算晚,我可以算你有立功表现,要是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说透彻,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啊?”

张全龙脸色惨白,内心无比挣扎。

昨天夜里远在察哈尔的父亲突然传回电文,电文内容只有两个字‘速撤’!

也没有交代什么事,但好像刻不容缓。

原本今天就准备收拾行李,举家搬迁,奈何刚收拾到一半,屋外就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听闻家仆禀报,原来是一大队士兵包围了府邸。

可现在奉天城内到处都在抓奸细、汉奸,按道理来说再怎么抓奸细、汉奸,也不该抓到‘张四爷’府上。

可问题是不但抓奸细的来了,就连张学名都亲自来了。

张学名是何许人也?此时此刻奉天城、乃至东四省最有话语权的人。

所谓的大帅,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过去的这些月,东四省谁不知道张学名的手段?

就连大帅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如果惹得他稍有不高兴,就会被他胖揍一顿。

大帅尚且如此,更何况自个呢?

“公子啊!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我们向来对张家忠心耿耿,张家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

“还请您明察秋毫,千万不要轻信流言蜚语,我身子骨低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要是外界议论您杂七杂八,属下心里也不好受啊!”

“嗯哼!”张学名冷哼一声,右脚踩在张全龙的脸颊上,“原本我不想在你这个小家伙身上花费过多精力,但你这小子好像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副官,来,把你连夜调查的事情给我们的张大少爷念念!”

“是!”一个副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文件,“咨张金惠于今年七月十三日,接受小日子的医疗救助,从这以后,便于小日子暗中勾结!前天蛊惑察哈尔全体军士哗变失败,反叛军官均被斩杀,张金惠带领小部分军士,连夜逃亡旅口!”

“什么?”张全龙脸色惨白,瞳孔大睁,“诬陷,这绝对是诬陷!张二公子,家父于令尊是拜把子的兄弟,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令尊十分器重家父,还让家父担任陆军总长!”

“前段时间,令尊乘火车遇害时,家父也在那一列火车上啊!家父也因那一次浩劫,遭受重创,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就这样铁的关系,家父怎么可能勾结小日子啊?也绝不可能煽动士兵哗变啊!”

“张二公子,这莫大的冤屈,还请您明察秋毫啊!”

“冤屈?”张学名冷笑一声,把‘奉天·翔龙28’的枪口抵在张全龙的太阳穴上,“我父亲遇害时的情况,我也让人调查过!”

“不瞒你说,我父亲早就知道小日子要在他返回的途中搞鬼!因此多次放出错误回程讯息,可为什么小日子却能精准知道我父亲的行程?这是凑巧吗?”

“反正我不觉得凑巧!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早就怀疑有人暗中勾结小日子,给小日子暴露我父亲的实际行程!”

“我父亲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曾经也是绿林好汉,但他做事心思缜密,既然事先知道小日子要搞鬼,肯定不会暴露具体行程!就连我亲弟弟,出发前也不知道行程。”

“因此能确切知道父亲行程的人屈指可数!肯定是父亲十分信任的人!”

“而你父亲张金惠,因为要安排路上一些举动,因此能提前知道行程,而且他也是那列火车少数存活的人!”

“小日子炸毁了整列火车,为什么单独你父亲能活下来?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很诡异吗?”

张全龙脸色惨白,身体都忍不住发抖。

“张二公子,父亲虽然没死,但也遭受重创啊!家父一定不会背叛大帅!一定不会,还请您明察秋毫啊!”

“呵呵!”张学名脸色冰冷,抬手一挥,“去,给我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明面上找不到罪证,就给我砸墙、砸地板,再不济把整座院子给我拆了!”

“是!”

士兵们应答,当即蜂拥冲入‘张四爷’府邸。

家仆们放弃武器,一时间也不敢反抗。

不多时,宅院内传来翻天覆地、鸡飞狗跳的响动。

“干嘛啊?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到底是谁的部下?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宅院吗?”

“老爷啊!你这个陆军总长是怎么当的啊?这些当兵的都来家里闹事了!你现在人在哪啊?”

“没王法、没天理了!该死的混蛋啊,你们给我轻点,轻点啊……”

院子内叽叽喳喳传来老妇人哀嚎、哭诉的声音。

突然,人群中再度出现一队人马,只见张汉凉带队赶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让你们这么放肆的?混蛋!”张汉凉脸色铁青,却看到张学名脚踩张全龙的情景,怒火‘噌’的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西……西卿,你怎么在这里啊?”

“好大的官威啊!”张学名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怎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没……没有!”张汉凉夹起尾巴,灰溜溜凑上前,“西卿,你为什么要带人抄五伯的家啊?你出国那么久,可能对奉天的情况不了解,这是父亲结拜兄弟五哥的府邸!你带队清查奸细、汉奸,怎么清理到五伯家里来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闭嘴!”张学名抬起手,甩了过去。

却被张汉凉后退躲开。

“噌!”

张学名怒发冲冠,抬脚踹在张汉凉的腰子上,一脚把张汉凉踹翻在地。

迅速走上前,抬起脚踩在张汉凉的脖子上,把他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

“混蛋!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要你指手画脚?既然你长了一张嘴,那你就多吃饭,少干事,争取当个饭桶!”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踏出大帅府半步!要是被我发现,老子活剐了你!”

“来人,把这混蛋给我押回大帅府,谁要是敢放他出来,老子照样活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