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全龙把枪口抵在军官脑门上时,嚣张的气焰写在了脑门上。

他能这般嚣张,完全仰仗他父亲张金惠的身份。

张金惠是张雨停七个结拜兄弟中的老五,但人称‘张四爷’,曾为奉天张家建立汗马功劳,就连张汉凉在大马路上遇见本尊,都得亲切的称呼一句‘五伯’!

前些月因职位原因,跟随张雨停坐同一列火车,在皇姑屯发生意外,身受重伤,在奉天府接受一番治疗。

后因种种原因,返回察哈尔继续治疗。

这一次战斗并没有用上张金惠,也是体恤他有伤在身。

可就算如此,昨天晚上,大帅府谍报机构截取一封秘密电文。

电文来自察哈尔张金惠之手,发给位于奉天府的‘张四爷’府邸。

电文内容只有两个字。

‘速撤!’

速撤?什么意思?

就算现在前线在打仗,但战火也远没有波及到奉天府啊!

为什么要撤退?而且还是‘速’,电文内容简短,好像已经刻不容缓了似的,为什么?

就算要撤退,撤去哪呢?

为什么要撤退、撤退去哪?这是张学民派出士兵包抄张四爷府邸的原因。

国难当头,他张金惠身为陆军总长,就算身上有伤,也不该在这种节骨眼上轻谈‘撤退’二字。

一是影响士气。身为陆军总长,竟然想让亲人后撤?这要是传出去,民心必乱、士气必乱。

二是撤退原因不明。

难道张金惠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如果东窗事发,就会牵连到家人?

到底犯了什么样的事,非要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让家人撤退?

当张学名听到这个汇报后,派人立即包围张金惠府邸,并对张金惠府邸进行一次突发搜查。

张全龙脸色铁青,气焰极其嚣张,扭头看向身后家仆,怒道:“都给我顶上,别让一只苍蝇过去!”

“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敢动你们!就算他张汉凉来,也得乖乖管我爹叫一声五伯!我爹是路军总长,偌大个奉天城,谁也不敢动你们!哈哈……”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抓住张全龙持枪的手。

还未等张全龙扭过愤怒、惊讶的头,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甩在他的脸上。

“噗!”

倒地的张全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猛然回头怒视。

只见张学名如一尊凶神恶煞般站在他的跟前。

“混蛋,你他娘的是谁啊……”

还未等张全龙把话说完,只见张学名抬起右脚,一脚踹在张全龙的右边脸颊上。

鞋底在张全龙的脸颊上反复摩擦。

“混蛋,你他娘的是谁?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这样对我?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王八蛋,赶紧把我放开,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你们这些狗奴才,看到老子被蹂躏,为什么还不来救我?混蛋,快来救我!”

张全龙怒发冲冠,怒火把脸庞胀的通红。

两道粗眉毛挤在一起,恨不得连成一条弯钩。

家仆们刚想上前,张学名身后的士兵也立即堵了上去,荷枪实弹的双方剑拔弩张,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血战。

张学名从身旁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把‘奉天·翔龙28’,打开保险,枪口朝下。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从枪口喷薄而出,在张全龙身体一厘米外留下一道清晰的子弹痕迹。

强大的火力把家仆们吓得脸色苍白。

虽然张四爷府上的家仆个个荷枪实弹,但他们手里拿的武器过于简陋,大都是奉天府军械厂早些年生产的破烂。

辽13式七九步枪。

与‘奉天·翔龙·28’相比,辽13式七九步枪相当于破铜烂铁、烧火棍。

听到密集的子弹声响起,又看到站在面前的士兵人手一把长相奇怪的枪械,和张学名手里的枪械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对方每一个人都有以一己之力消灭所有家仆的能力。

巨大的装备差距带来实力差距。

家仆们也不是愚蠢的人,见识到实力差距,自然没法再拿破烂和士兵们抗衡。

还未等士兵发令,家仆们陆续放下手中武器,放弃抵抗。

被张学名踩在脚下的张全龙,鼻腔内吸入呛鼻的硝烟气,刚才子弹贴身飞过,砸在地板上飞溅气的细石子砸击皮肤,传来阵痛。

如果刚才但凡有一发子弹打偏,张全龙的身躯就会留下一道鸡蛋大小的疮口。

精湛的枪法让人害怕。

双腿打哆嗦,后背直冒冷汗。

被鞋底摩擦的脸庞似乎没那么痛了!

好可怕的人啊!

张全龙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奉天张家老大帅的五哥!现在也是奉天张家的路军总长,你不能伤害我!”

“你要是动我一根汗毛,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他平时最疼爱的就是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一定会为我报仇!”

张学名冷笑一声,从士兵腰带上拿下一个装满7.92毫米毛瑟步枪弹的弹匣。

一声不吭的更换弹匣。

眼神冰冷,如寒芒刺骨。

‘唰!’

张学名俯身,把枪口对准张全龙的额头,冷声道:“再废话,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嘶!”

张全龙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唰’的一下子惨白,整具身躯都被恐惧笼罩,嘴唇都开始打颤。

“别……别杀我!”

“别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做!”

“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对了,我认识你!你是张学名公子!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学名公子啊,我一没犯事,二没得罪您,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就算非得杀我,也得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啊!求求你了,学名公子,告诉我原因吧!”

张学名脸色冰冷,藐视低头瞅了一眼,道:“最近府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府上?”张全龙瞳孔扩大,脸色煞白,“没……没发生什么事啊!学名公子,您是不是从哪得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啊?”

“学名公子,最近奉天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行迹诡异,应该是间谍,您可千万不要听他们一派胡言啊!家父张金惠与令尊乃是结拜兄弟,我们也算是世交了!千万不要轻信流言,破坏两家深厚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