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通过金通楼,知晓了引魂骨就在宵国王陵,而关于蝶然的身世,其实金通楼也未知多少,只是告诉了无寒与蝶然的契约可能是何种契约,以及蝶然并非是一只拥有疗愈术的普通蝶妖。
无寒与蝶然的契约,总得来说对蝶然无害,但是对无寒就未有可知,于是无寒就未对蝶然和荣傲说实话,而是撒一个看起来就不太真的谎。
无寒说蝶然是由天地孕化而来,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蝶妖,今后一定是会成仙的,如果她感到灵力不够用的时候,千万不要慌,只要她再用灵力,就定能灵力再生,无穷无尽。
宵国毕竟也是近百年的国都,为了护佑宵国历代王族的亡灵,王陵里面也是危险重重,各种机关陷阱,阵法结界不断,三人也是费了些气力,才来到历任宵王宵后的主墓所在。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尊贵的前宵王宵后不仅尸身暴露在外,而且身上的重要穴位都被几条巨大锁链给锁死了,应是时间长了的原因,锁链都已经和那两具尸身一样发绿了。
蝶然见此景情,那是头皮发麻,直起鸡皮疙瘩。
“这应该是‘咒魂术’,受此诅咒者,则不得往生,会一直被心魔折磨”
荣傲给蝶然解释道。
“能下此咒的人,想必是生前很恨他们吧”
无寒此刻心里其实已经大致猜到这诅咒是谁下的,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就并未作声。
三人在墓内寻了一会,就发现引魂骨似与宵王宵后的亡魂有所关联。
他们取下引魂骨后,宵王宵后身上的锁链也随之震碎,化作了飞烟。
飞烟散去后,三人就看到一男子用力地掐着一个孩童的脖颈,孩童因过于窒息,已经满脸通红,可那男子还是不肯收力,似要掐死那孩童才肯罢休。
就在孩童快支撑不住时,一女子满脸泪珠地冲了进来,可怎么都阻止不了那个男子,于是,情急之下,那女子便拿了一个花瓶,用力地砸在了那男子头上。
男子的头瞬间鲜血喷涌,男子吃痛,终于松开了孩童,转头怒对女子。
“你这粗鄙的贱妇,养出这么个,害死亲兄弟的怪我,你也去死吧”
男子边骂边靠近女子,随后抓起她的领口,便将她甩了出去。
女子刚好头碰到桌角,头部鲜血直流,双眼怒瞪地死在了那孩童眼前。
“这难道是宵王和宵后,那这个孩童是?”
大受震撼的荣傲,对着无寒问道,无寒心里已经猜到孩童是复炀,但是也未作声,还是荣傲想到后,自问道。
“那孩童难道是复炀?”
无寒用眼神示意荣傲,荣傲也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内心也是唏嘘不已。
“我们走吧”
三人从宵王陵中出来,走了一会,就见一满身血迹之人,突然对着荣傲,便冲了上来,无寒本能地进入防备,却被荣傲阻止。
“少城主,总算找到你了,你快救救,救救年城主,年夫人吧”
三人皆是听得一头雾水,年夫人和年城主已经身故,谈何救与不救。
“我糊涂了,是他们,他们要毁了年城主,年夫人的尸骨,让他们不得往生啊,我们实在是抵挡不住,只有少城主,你能救他们了啊”
荣傲听后,被震得瞳孔微颤,此毫无人性的行径,竟是那些往日自诩正义之士所为。
荣傲三人,直接御剑飞行,想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年城主,年夫人的墓碑所在之处。
为了护住年城主和年夫人的尸骨,年氏族人多数已被打伤,就连萱姨此时也是命在旦夕。
“我说你不是最恨那龙霸天吗?怎么还护着这对叛徒?”
“龙霸天之死,我姐姐和年城主当年也是殚精竭虑,出过力的,虽然他们一时心软,偷着把那幼子抚养成人,但他们一生清清白白,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他们夫妇两个,将那恶魔之子养大,就是修行界一大祸患,就该受此惩罚”
萱姨嘴角微扬,冷哼一声道。
“哼,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修行界的正义,你们就是因为自己,杀不了年荣傲,才只得来作贱我这已经亡故了的姐姐,想给他们行“咒魂术”,好以此泄愤,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们半分”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等岂会做出这样龌龊之事,我们这都是行的正义之举啊”
“别跟她废话,她若不让开,连她一起杀”
萱姨死死挡在两个棺椁面前,没有半点退意,生生接下那人袭来的杀招。
对面有上百来人,而年氏族人现在尚在的不过几十来人,且有些人因为怕死,还不敢来。
如今挡在墓前的也不过十几来人,根本无力抵挡对方的攻击。
没过多久,年氏族人便败下阵来,大多已失去了还手之力。
可是当萱姨看到有人去撬开棺椁时,还是不顾自己安危地打了上去,虽击退了那人,但是却被后面上来围攻之人,直接打中心脉,倒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了年城主,年夫人的棺椁。
绿色长钉不断地打入了年城主的体内,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等着这可怕的咒术完成时,一阵似狂风般的力量将他们全部震飞。
看着年城主的尸身,已经被钉入了十来根绿色长钉,荣傲顿时双眼猩红,尽是杀气,他用灵力拔出长钉后,直接唤出自己的“尚心剑”,直接吓得那些人后退几步。
“今日,辱我双亲者,死”
“尚心剑”快如闪电一般,巨大的灵气,震得春日的梨花纷纷落下,可惜圣洁如雪的梨花,今日将会被这污秽的鲜血染尽。
无寒知荣傲定不忍年城主,年夫人的尸身沾染这些秽物,心中也放下对二人的仇怨,在年城主和年夫人尸身的上空,设下阻挡的结界。
只是短短一瞬,已有数十人全都死在了“尚心剑”下,荣傲那一身青衣也都染上了这些贼人的鲜血。
“无寒,再这样下去,荣傲恐会伤着自己的”
蝶然看出荣傲因愤怒,已经急火攻心,想让无寒前去阻止,让荣傲先冷静下来。
“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可是……”
“放心,这些人不够他杀的”
望着接二连三倒在自己剑下的贼人,荣傲的心绪终是静了一些,他走到奄奄一息的萱姨旁,将她放在了自己臂弯中。
虽是曾扬言要杀他之人,但终是小时候给予他悉心照料之人,又怎忍心看她孤独身死。
萱姨颤抖着手,想要拂上荣傲的面庞。
“我的孩子也应该和你一般大了吧”
话音刚落,手还未触到荣傲,萱姨的手就垂了下去。
荣傲眼眶渐湿,慢慢地将萱姨放在地上,可身后却突然感觉到被一冰冷之物刺入,无寒见状,立刻打退来人,从荣傲身上拔出利剑,蝶然也立刻为荣傲止血。
“都是你,都是你,年城主,年夫人才会受此大辱,萱姨才会死,你就是个灾星,该死的是你”
一女子边哽咽着,边对荣傲怒骂道。
荣傲扶着无寒的手臂,撑起身来,看清哭泣之人,正是从小在萱姨身边长大的馨儿。
“傲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萱姨会死,为什么年夫人会死?”
听着馨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算荣傲极力忍耐,但眼眶也湿润起来。
荣傲步履沉重地来到年夫人,年城主的身旁,望着他们苍白的面容,眼泪就如那寒夜的雨,不停地掉落。
一生从未行恶的他,就因“龙霸天之子”这几个字,他年荣傲就该死吗?从小护佑他之人便罪大恶极吗?
当年的“虐神台”,他自缚受辱,也不过是猿猴取月罢了,他年荣傲终是那尺泽之鲵,不识这人间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