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三人就出发前往金通楼,可这金通楼并不在暖啊城内,而是位于暖啊城的一座险峰上,可就算所在之地,偏僻不易寻,但前来打探消息的还是络绎不绝。
蝶然站在高峰,向下望去,腿脚不禁发软。
荣傲看出蝶然心中害怕,过来打趣道。
“你不是有翅膀吗?还怕这,没事,一会我带你下去”
蝶然正想点头,就被无寒拦腰抱住,随后就看到了自己悬在了半空中,便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扒着无寒的腰间。
“好了,花蝴蝶,到了”
荣傲轻轻拍了下死死贴着无寒的蝶然。
蝶然缓缓睁眼,看到自己的双脚稳稳地着了地,心才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满脸羞红地把手从无寒的腰间拿了下来。
荣傲上前在石门上划了几下后,原本平整的山石,突开了一个洞门,就看到几个俊俏的少男少女,迎了上来。
见到前来迎接之人,荣傲主动拿出上千两黄金,交付到他们手上。
收下入门金后,三人跟随着来人,穿过一金光四溢的长洞,就见到一十多米高,视野开阔的楼阁。
目之所及,全是些精雕细琢的琼楼玉宇,鬼斧神工的石柱廊桥,精致可口的珍馐美馔。
楼阁台中央,翩翩起舞的婀娜女子,看得蝶然是兴致盎然。
一舞罢后,一着紫色纱衣,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来到楼台中央,微微侧身行礼后,千娇百媚地开口道。
“各位道友,承蒙不弃,莅临我金通楼,今日的‘一息难求’开始竞价”
“什么是‘一息难求’”
蝶然好奇地问道。
“‘一息难求’指的是别人拼命寻不到的信息,但是这金通楼可以找到,但是金通楼一日只给一个消息,价高者得”
“请各位把想知晓的消息放入这‘鳞甲盒’中”
金通楼给在场的众人,都发放了一个竹简,众人在竹简上写好想要知晓的消息后,刚刚说话者,将手持的‘鳞甲盒’一打开,所有的竹简都轻盈如燕地从四面八方主动飞入了盒中。
紫衣女子再次行礼后道。
“请各位先观赏歌舞表演,品尝简食,‘一息难求’花落谁家,请各位静候佳音”
“刚刚我们给了那么多金子,都不能问消息吗?”
嚼吧着吃食的蝶然,不解地问道。
“我们给的金子,只是这入门费,虽打听不到什么至关重要的消息,也能打听些无关紧要的小消息”
“那我们的消息,能问吗?”
“这引魂骨事关宵国与懿国,自不是容易得来的”
听到这,蝶然不开心地停下了碗筷。
“你也不要心急,我们今这消息肯定能问到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紫衣女子再次出来,手持一个竹简,高声道。
“三十,五千金,得”
一衣着简朴之从人群中站起,老泪纵横。
“杰儿,为父终于要找到你了”
被选中之人走到了楼梯旁,一俊俏小生,便迎了上来。
被选中之人打开了一个一巨大的箱子,箱子里便散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小生的眼睛突变成金色,查看一番箱子里的黄金后,便对楼梯上的紫衣女子点了点头。
选中之人正欲跟着小生上楼,就听到一阵金属碰撞之声,随后装金的箱子,瞬间炸开,里面的黄金也随之滚落了一地。
“老子都来这三次了,每次都是上千的金子,还轮不到老子,你们耍老子,是不是,把金悦给老子叫出来”
一手持重戟的清瘦少君,一边怒骂,一边用重戟打翻了那箱金子。
“这位少君,你这是何意”
紫衣女子一改刚刚和气之色,怒瞪那少君道。
“让金悦出来见我,否则我砸了这金通楼”
紫衣女子使了个眼色,立刻出现一群人,将那少君围住,可那少君确实修为不俗,打得金通楼的人,溃不成军。
见此情形,紫衣女子亲自上去应对,几个交锋下来,也落了下风,就在那少君一重戟快打到紫衣女子的要害时,突现一片金粉,那紫衣女子就被拉到了一边。
金粉散去,一美如冠玉的男子缓缓出现,直接单手抓住了那袭来的重戟,那少君将重戟从男子手中拔出,不依不饶地朝那男子打去,那男子躲闪几次后,便故意飞身到无寒面前。
“‘子懿仙君’,你还想不想知道那‘引魂骨’的下落了”
无寒闻言,立即将那男子拉到身后,用手掌施展灵力,将那袭来的少君,打了回去,金通楼的人立刻上来,将那少君扣了起来。
“这里不方便我们说话,我带你们去别处”
那男子对无寒淡淡一笑道。
无寒三人跟着那男子,穿过一扇石门,来到一山清水秀之处。
荣傲率先开口道。
“我说悦儿,你这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那男子黯然一笑。
“这世间最伤人之事,便是这求而不得,都是些同路之人,也怨不得他”
说完,那男子便略带幽怨地看向无寒。
荣傲见无寒一脸窘态,忙过来打岔道。
“悦儿,你刚刚说的‘引魂骨’,他现在在哪?”
那男子动情地望着无寒。
“再为我弹一次‘涯无吟’,我便告诉你今日需要的消息”
擅弹古琴的无寒,已有数年再未碰琴,心中还是有点为难。
“金悦,你还是出价吧”
金悦淡然一笑。
“‘子懿仙君’,你难道还不知吗?我金悦这人,虽是喜看金子足不足数,但我若是心情不佳,就是这一城之金,我也不会开口,但若是哄得我满心欢喜的,哪怕只一个铜板,我也知无不言”
“悦儿,你我都是旧识了,就不要再为难无寒了,他并不是不愿弹,是许久未弹,手艺生疏,怕污了美人你的耳朵,你就开个价吧”
荣傲虽喜欢打趣无寒,但是在外人面前,自是不愿看无寒为难,尽力维护。
“无妨,悦儿我也只是想重温你我初见时的感觉,只要是你弹的,便是极好的”
无寒望了望脸色不佳的蝶然,心中还是不愿。
“再一个,与这蝶妖有关,你可愿?”
“你知道我吗?那我是从哪来得?我的家在哪?我还有父母亲人吗?”
蝶然听后,情不自禁地反问道。
无寒知蝶然一直想查找自己的身世之谜,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了,终于松了口。
“拿琴”
无寒端坐在蜿蜒而下的瀑布旁,指尖轻舞,琴弦微动,无寒的心竟也跟着静了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那个喜欢吟风弄月的少年人,轻松惬意的样子,不知不觉地便沉醉其中。
“意浓如酒,人已非昔,往事如梦,如梦似幻”
悦金眼眶微湿,怅然若失地自苦道,随即从浅金色的袖袍中,唤出金柄细剑,形随音动,心随情动地舞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蝶然,不知为何看得心中又酸又伤,不自觉地站起了身来。
“花蝴蝶,不开心?”
蝶然摇了摇头。
“这样的无寒,好似我从未见过,朗月清风,洒脱清贵,好像这世间所有的尘埃,都不会落在他身上一般”
“他本就是这样的,他可是‘子懿仙君’”
此情此景,‘子傲神君’又怎不会抚今往昔,黯然神伤呢?
三人从金通楼离开,原本最是活泼闹腾的蝶然,一路上竟一言未发,荣傲看出蝶然情绪不对,主动上前搭话道。
“花蝴蝶,这金通楼的美人是不是很多?吃食是不是很不错?”
“嗯,挺好的”
蝶然笑容勉强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对着无寒,把憋了很久话,终于说出了口。
“无寒,你和那金通楼楼主,以前是不是很熟啊”
还未等无寒想好如何作答,荣傲就抢先开口。
“岂止是熟,当年,我和他打赌,他为了快我一步,问出消息,使出了,他当年的绝学,‘美人计’”
“‘美人计’,你是说无寒?”
蝶然听后又惊又疑,无寒虽生得俊美,可却不苟言笑,就这,还能施展美人计。
无寒急忙瞪了荣傲一眼,可荣傲哪会放过能打趣无寒的机会,他正想报一报,当年给他洗了十天臭袜子的仇,继续津津有味地道。
“我们‘子懿仙君’的美人计,可谓是一笑二贴三心”
“‘一笑二贴三心’?”
无寒嗓子都快咳冒烟了,眉头都快蹙成一团了,荣傲反而是越说越有劲。
“这‘一笑二贴三心’就是先散发迷人的笑容,再悄无声息地贴近,最后再浓情蜜意地关心”
蝶然边听,脑海里边浮现相应画面,心中不禁发酸吃醋起来,直接抬头,撇着嘴,斜眼看着无寒。
“小虫子,他,他瞎说的,你别信他”
蝶然心中自是不信,继续生气地看着无寒,无寒心下慌张,不停地给荣傲递眼色,仿佛在说,你看看你,就是嘴欠,荣傲立刻收起了笑容。
“花蝴蝶,我刚刚确实夸大了一些,无寒现在就只会一凶二瞪三吓人了”
蝶然听后,会心一笑。
“糖郎你说得对,他现在可使不出什么一笑二贴三心的美人计了,而是治国平天下的王尊了”
无寒听后,笑得满心满眼。
曾经的‘子懿仙君’固然是洒脱自在,可如今天下之主的王尊,又何尝不是他无寒的另一番天地呢?
“无寒,你教我弹琴吧”
“嗯?”
“我喜欢,我喜欢琴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