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房间整洁,黑色的窗帘拉上隔绝外界的霓虹光彩,玻璃隔绝的沐浴间里响着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急湍的水流淋在人身上升起暖意,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红,淋了个从头到脚。

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柠檬香味儿,少年性感的肌肉撑在冰冷的墙壁上,肩宽腰窄大长腿的身段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少年闭着眼,克制着心里的情绪。

被热水淋浇的背部盘踞着大大小小的疤痕,狰狞而可怖,那么的丑陋不堪似乎在提醒他的过往。

他流下的眼泪混杂在热水中连同他的情绪偷偷掩藏。

“这热水怎么这么烫啊。”少年喃喃自语。

咔嚓一声浴室门打开,像没事人的少年系着条浴巾出来,用毛巾随意地擦头发。

林家峻:今晚玩不玩游戏?

严天钦捞起手机看见消息。

严天钦;来,几个人?

林家峻:姜清欢不来,文也书来。

严天钦:嗯。

严天钦得知姜清欢不上线那是相当开心,姜清欢和他总是撞英雄,她不来不会影响自己发挥。

正好,他也想看看文也书的技术如何。

陈嘉遇晚上被杜月和莫自行强烈要求出门逛街,最后各种买买买。

杜月知道学校所有活动安排,知道陈嘉遇要去做实践活动,硬是逛了好几家店看衣服。

杜月挽着陈嘉遇在继续逛商场,莫自行在后面提东西。

“老公,这条领带很适合你耶,我们进去逛逛这家店。”

莫自行不敢说一个不好,脸上一直陪着笑。

当杜月想要买什么东西,坚决不会说自己想要,每次都是老公,这个很适合你,我们去看看吧。

要给莫自行买东西,直接会直呼其名。

等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陈嘉遇人已累趴。

于是,她倒床就睡着了,杜月拿着杯热牛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个两个体力不行啊。”杜月刚出陈嘉遇房间,就听见自己房间传来呼噜声。

真响亮。

所有学生安排在校门口集合,每个班主任都站在大巴车前面举着班级牌。

“快点上车,不要停留太久。”张小生扯着喇叭站在那儿喊,“定的早上九点发车,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到了的同学赶快给还没到的同学发消息,如果迟到人没有到齐,以后我要考虑给大家安排晨跑。”

张逍天举着班级牌和其他班主任唠嗑,张小生上来给了他一后脑勺,“我昨晚上怎么跟你说的,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一点都不严肃,怪不得你这个班一天到晚鸡飞狗跳。”

“我们班这是活泼,不死板。”

张逍天和张小生教学理念不同,张逍天更愿意和学生交朋友,了解学生。

“老张好,小张好~”

张小生感觉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过去了,都没来得及等他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

张逍天笑眯眯解释,“你看我们班多么活力四射,人孩子还知道礼貌先尊老。”

心里却对严天钦竖起大拇指,敢这么嚣张当那么多人面叫胆子忒肥些了。

严天钦上车搜索着林家峻的身影,结果他跟熊袂坐一起呼呼大睡,龚少庆坐大巴晕车没有来,他打算自己骑单车去目的地。

严天钦犹豫了半天,有女生已经蠢蠢欲动招呼严天钦过来坐了,毕竟可以和帅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

严天钦看都没有看招手的女生一眼,径直在前排的位置坐下。

身边的人扎着两条小辫子,左侧头发上别着可爱小黄鸭发夹,贴着玻璃窗视线未曾挪开。

该怎么吸引她注意力呢?

严天钦在思考着,对方却在他思考的瞬间转过头来,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的呼吸交错着,一方紊乱一方平稳。

‘早上好。’

‘早。’

严天钦身体后退些,与她拉开距离。

‘你几点来的?’

‘我忘记了,只记得是第一个到的。’

‘还挺早,我差不多掐点来的。’严天钦的目光擦过陈嘉遇抱在怀里的黄色书包 ,‘你好像很喜欢黄色。’

‘是不是很好看,像热烈的太阳。’

陈嘉遇很喜欢光的颜色,温暖而炽热充满眷恋。

‘相当好看。’

下车后还没进烈士墓园已经肃然起敬,每个人脸上都无比严肃。

每个班划分区域打扫,中午12点前结束回校吃午饭,下午又坐大巴车回来参观烈士墓园了解历史。

这是今天的安排。

张小生安排下去,一开始点头哈腰的张逍天趁着教师多溜之大吉。

学生们顶着大太阳穿着红色志愿服弓着腰背扫绿得发又光的树叶。

蝉哀怨的鸣叫,悲鸣生命的结束。

“好好干,等打扫完我请咱班同学吃雪糕 。”张逍天拿着蒲扇坐在树下乘凉,别提多惬意。

少年额前聚起豆大的汗水滑过眼角,刺痛感瞬间袭来,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微眯起,“林家峻,你带纸没有,借我一张。”

离严天钦最近的林家峻也是满头大汗,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给他。

严天钦擦了擦汗水,看向不远处的人。

熊袂和迟来的龚少庆贴在一起打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小子,你想要偷懒?”后脑勺不偏不倚被拍了一下,严天钦的汗水还在不断向下滴落,“不敢,我擦会儿汗。”

“你——”张逍天嘴巴张了张,自己的后脑勺又被挨了一下,心里想着哪个学生干的,胆子大居然敢碰老师的头,回头的那刻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讨好,“爸,你打我干什么,我可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

“你光看自己学生打扫,年纪轻轻你自己偷懒躲闲,我在家也是这样教育你的?”

“不是,我只是短暂休息,过会儿就加入他们。”

严天钦趁机行事脚步后退,远离硝烟。

却不想后背撞到一个人,严天钦转身与戴着黄色鸭舌帽下的陈嘉遇对视上。

“抱歉——”严天钦看清人时,尾音不自觉地拉长。

严天钦突然感觉自己喉间有点干涩急需喝水,眼神飘忽不定。

‘严天钦你很热,要不要喝点水。’陈嘉遇黄色的书包里放着橙黄色的斜挎包,下车的时候就换在身上,里面装了些必需品。

陈嘉遇拉开链子,从包里拿出的保温杯,小杯盖倒了满满一杯的水差点溢出来,严天钦接住杯子,往嘴里一闷。

冰冰凉凉的清水顺着舌尖滑入嗓子流入胃里,身体里难耐的燥火被按压住。

随着少年高仰着头吞咽的举动,性感的喉结为之滚动,嘴角的水滴无意间缓缓滑落于凸显的喉结,如同露珠般晶莹剔透。

严天钦泄了心头的闷火,眉头倏地舒展开来,扬起极大的笑容。

‘谢谢你的水,很凉快。’

‘擦擦汗。’陈嘉遇又从兜里拿出纸巾,严天钦没有接在手里。

‘我手脏,你能不能帮我擦。’

‘你还挺会蹬鼻子上脸厚颜无耻的。’陈嘉遇冷笑,刚刚还坦然的拿杯盖喝水,现在只不过接张纸都不愿意了。

‘开个玩笑嘛。’

严天钦不想把她逼太紧,识趣地不敢再随便逗她。

‘吃颗柠檬糖吗?’

陈嘉遇记得严天钦也挺喜欢柠檬味的。

‘你给我,我就要。’

陈嘉遇懒得和他多说,把糖塞进他的外衣口袋就继续打扫卫生了。

严天钦拿在鼻尖嗅了嗅,和陈嘉遇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闻见异常舒心。

‘陈嘉遇,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为什么和你的纸的味道一模一样。’

严天钦抓住陈嘉遇的手腕,严天钦的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

‘我的纸没有任何味道,你搞错了吧。’

‘好吧。’

或许是自己搞错了。

“你今年满三十岁怎么皮得跟孩子一样,我已经不奢求你能带回女朋友给我瞧瞧了。”张小生还在数落着张逍天,张逍天一直说是是是。

“你别一个劲是是是了,你不应该好好反省自己吗?”

“好好好,下次一定。”张逍天背着手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下次?!”

“说这次肯定来不及,可不是等着下次。”张逍天拔高声音头也甩起来,看到张小生后侧的人不淡定了。

严天钦怎么贴着陈嘉遇?活脱脱一个跟屁虫样,两人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是要是被张小生看了去指不定要教去办公室一阵突突。

“你什么表情?后面有什么?”

张小生准备转身,一时情急张逍天强行把张小生转回自己面前。

“我在想我的父亲真伟大,是我一辈子的榜样,我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张逍天面色不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