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明日便不用去太后的佛堂了,最近您起早贪黑的,都瘦了”临香心疼的说道。
“是啊,郡主,太后应是不会再找您麻烦了吧?”盈香忧心忡忡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楚幽辞好笑地看着俩侍女,“放心吧,此事到此为止了,不过,这次算是与太后结仇了,日后恐怕清静日子更少。”
临香有些低落,倏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都亮了,“郡主,您忘了,再过不久,您就要归家了,虽说楚家不是个好去处,但是也比皇宫里强吧?”
“临香慎言!”见她胡言乱语,盈香连忙阻止。
楚幽辞摆手表示无碍,“不妨事,虽说咱们宫中眼线颇多,但这些小事,不会成为别人攻击我手段,他们只会更狠”
说到此处,三人都有些低落,虽在深宫生活多年,却并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她想活的轻松自在,不必斗来斗去,不必谨言慎行,所以,她一直在努力。这个时代对待女子,并不公平,但是,她想在有限的环境里,给自己创造无限的欢乐,出宫只是第一步。
临香突然蹦了起来,吓坏了盈香和楚幽辞,只见她匆忙去拿了个什么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郡主,皇后娘娘那边送过来的帖子,”双手递给楚幽辞,继续说道,“礼国公府送来的,应该是十二小姐约您去东市看灯会。”
三人相互看了对方,默契的笑出了声。
整个东市亮如白昼,一眼望不到头,楚幽辞站在一盏灯笼下,望着这繁华夜景出神,古诗写得不错:每逢佳节倍思亲。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娘子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处?不若同游何如?”
楚幽辞笑了,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
“翠翠,何时你也学得这一副纨绔口吻,倒是有趣得紧。”容翠见她终于笑了,这才放下一颗心。
“这不是想逗着你玩吗?对了,皎皎不来了,”容翠撇撇嘴,继续说,“沈夫人说,皎皎到了年纪,要留在家中学规矩,真是的。”
楚幽辞轻笑道:“大概是我的缘故吧。”
容翠自知说错了话,一副歉意模样,看得楚幽辞颇为好笑,揉揉她的头表示安慰,两人随即相视而笑。或许是有人陪伴,楚幽辞心情好了些,她跟在容翠身后,看她蹦蹦跳跳,这儿看一会儿,那儿看一会儿,十分有趣。
“浓浓,你快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特别适合你?”
容翠在前面招手,待她走近,便把一个梨花形状的珠花,戴在她的头上,容翠越看越满意
“逛了这么久,你累吗?我在梅园定了雅间,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当然去呀,幸亏你提醒,不然我就忘记了,哥哥还在梅园等我呢,呵呵。”
容翠哥哥大抵是很了解她的,话音刚落,人便到了近前。
“可算找到你这个疯丫头了,我就知道,不该放你出府,走,跟我去梅园,敏姐姐来了。郡主一起吗?”训完妹妹,还不忘邀请楚幽辞,这个少年,真是面面俱到,楚幽辞微微颔首,表示同去。
“你看谁来了?”清风挤眉弄眼的看着谢寒州,继续说道,“敢情你是知道人家要来,刻意等在这里的吧?”
其实,谢寒州早就注意到她了,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似乎成了一个亮点,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那种,无论有多少人,她始终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
清风无奈的对清竹说:“你看看你家主子的德行,若是被军中同袍瞧见,怕是会成为笑话的。”
“清风公子,主子活了二十多年,初尝情滋味,您得理解他!”清竹忍笑回道。
楚幽辞自长街而来,一直觉得有道目光追随,直到走近梅园,她仰头看进了一双笑眼,倏地有些脸热,她嘀咕道:“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从前嫌弃我,现下怎地对着我笑了,他不是不会笑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至现下,楚幽辞都颇为愉快,直到在雅间门口,遇见了沈家一行人。
沈夫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前一阵子,郡主出了好大的风头,竟连长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沈家受你连累,女眷被长公主刁难,看郡主这个样子,怕是从未觉得愧疚吧?”
沈家三夫人杨氏,看着是个和气的,她忙道:“大嫂莫气,郡主在深宫之中,许是不知晓外边发生的事,她日后嫁给阔儿,便是沈家的长房夫人,大嫂何必为难呢?”
这位看起来一团和气,一出手便是挑拨离间,看来沈家的斗争也很激烈啊。
楚幽辞笑而不语,沈夫人更加嚣张,“三弟妹可不要说胡话,什么长房夫人,这门亲事,我可没同意,晚儿才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儿媳,有的人可配不上。”
果然是蠢货,沈家老太爷都被贬官了,还没记住教训,先帝定下的亲事,她也敢否认,就不怕本郡主去告一状吗?沈家竟然也敢放她出来行走,看来当真是没落了。
突然,斜刺里响起一个声音,“沈夫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吧,这门亲事本就是沈家高攀,凭你也敢嫌弃郡主,难道沈家已经另攀了高枝吗?”
沈夫人闻言有些心虚,见到来人,更加惶恐,小声嘟囔道:“本夫人又没说错,我就是看不上她”沈家其他人也不敢开口,一群欺软怕硬的!
沈家人几乎是狼狈逃窜的,楚幽辞有些好笑,“谢将军不是从不管闲事吗?今日倒是奇了。”
谢寒州定定看着楚幽辞,直将人看得不自在才开口,“郡主说的对,我确实从不管闲事。”
楚幽辞疑惑不解,正欲问清楚,却被人打断了,谢寒州见到来人,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阿辞,方才对不住,我母亲性子便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日后咱们成了亲,你好好侍奉,她自然便知道你的好。”
刀子嘴豆腐心?怕是刀子心吧。
“侍奉?本郡主还要去为你母亲端茶送水立规矩吗?”
“这是自然的,不过,你放心,这些只是暂时的,你先委屈一阵子,待你我有了孩儿,她便不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
楚幽辞懒得与蠢货计较,可是她的侍女却忍不了。
临香气愤的说道:“沈公子,我家郡主乃是先帝亲封,是有食邑和封地的郡主,你怎可如此欺辱?”
“这怎么是欺辱呢?女子侍奉婆母,本就是天理伦常之事,别家女子可以做到,郡主为何不能做?”沈阔振振有词。
盈香平静说道:“看来沈夫人实在需要一个面圣的机会,毕竟,沈家似乎人人都对郡主有些意见呢。”
沈阔急了,慌忙摆手,“不,不,不,阿辞,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一连串的解释,可惜,楚幽辞已经不屑听了,转身便走,示意侍卫拦住沈阔,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赏他一阵拳脚。
“郡主,沈夫人往日虽不喜您,却不似今日这般大张旗鼓,莫非,真如谢将军所言,沈家靠上了什么了不起的大树?”
“或许不是沈家,而是沈阔呢,你忘了何蔓情了?”
“若是搭上何家,今日之举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何蔓情不是这种人吧?上次她不是被沈夫人打了吗?”
楚幽辞冷笑道:“何蔓情坏在明面上,倒不算可恶,那些在暗地里搞事的人,才是真危险。沈夫人有今日之举,恐怕与那位吕小姐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又来暗算郡主,临香气不过,道:“郡主,咱们不能任由她们这般羞辱,得想个法子治治她们!”
“不必如此,此事自有皇上解决,保证是个难忘的记忆。”楚幽辞一脸坏笑,两侍女便放心了,沈家这回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