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马尔罕城内的东南方有一个红色的圆顶房子,外面站着几个守卫。里面是一个四方形的院子,上午的阳光照射在里面,一棵大桑树下蓝色的波斯地毯上坐着一个少女,少女看着桑树下的无名花朵正在出神,旁边走来一个少女。
只见这少女长发包头,身穿灰褐色的长袍,左手捂着心口,垂首施礼:“参见法蒂娜公主。”
法蒂娜抬眼望去,这少女果然是有几分姿色,琥珀色的眼珠和淡红色的嘴唇,乌黑的头发,一脸的秀气,看岁数也就18.9岁的年纪。
“你是?”
“我是马蒂亚,奉阿西勒大人的命令让我来伺候您的。”
“我不是什么公主,如果你是奉命而来就随意吧。”
马蒂亚:“公主。”
“叫我法蒂娜,我不是公主,如果再这样叫我就不再回话。”
“是的,法蒂娜。您看,这地面上的花朵多美啊,要是此刻坐在地毯上能够吃到那味美的黑莓,该多好。”
法蒂娜没有回答,继续看着桑树。
马蒂亚没有生气,伸手拍了几下,两个士兵走来,一人拿着点心,另一个人背着一把竖箜篌。
马蒂亚:“如此冬日的暖阳,我来给您演奏一曲。”
马蒂亚把点心摆在地毯上,自己索性弹起了竖箜篌。这箜篌的形状像极了一张弓和半艘船的合体,演奏的人只需要固定好位置,用手来拨动琴弦发出声响即可,这种乐器来自古代的波斯。
不多时,一股浓浓的乡音涌来。片片的黄叶也从树上落下,闻者皆感慨,乐声吸引来了远处的一只猫。小猫静静地趴在地上,聆听着美妙的旋律。
此处转换为台奇词
歌曰——
日月消磨,岁月蹉跎。
长河虽久,朝露易逝。
人生奈何,苦乐几多。
日日奔波,何趣可说。
……
马蒂亚的灵巧的双手在阳光下显得白皙修长,熟练地拨动着琴弦。两边的士兵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法蒂娜瞪大了眼睛问马蒂亚:“这是谁谱的歌词?”
“这是名满阿巴斯帝国的多情诗人——奥玛迦音。”
“哦,很好。”
法蒂娜吃了一口点心,突然吐出了不少食物,手捂肚子:“不好了,我的肚子好疼。”
“别担心,我来帮你。”
马蒂亚只好把她搀扶道屋内:“法蒂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保证不会泄露。”
法蒂娜坐在地毯上冷冷地看着马蒂亚,一言不发,琥珀色的眼睛里射出常人不易察觉的冷酷。马蒂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垂首站立:“您别这样子看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法蒂娜冷冷地笑了:“马蒂亚,你是不是出生在萨珊?”
“是的,奴婢出生在萨珊的泰西封。”
“你除了刚才的那首歌外还会什么?”
“奴婢还会很多,只要公主喜欢我就能做。”
“嗯,阿西勒看来为了能从我嘴里翘出来有用的话煞费苦心啊?”
“奴婢不懂,还请您明示。”
“阿西勒看到硬的不行,又想使用软的,可谓是枉费心机。”
“奴婢,还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演戏,我也不需要你的服侍,还是请回吧。”
马蒂亚呆呆地站在原地,法蒂娜:“好吧你继续自己的表演,我睡了。”
说完倒卧在波斯地毯上,不再看马蒂亚一眼。
易仆的官邸,外面都是士兵。大家已经剑拔弩张。
小胡子指着穆尔德一群人对易仆哭诉:“易仆大人,就是这些人。上次阿列大哥的事情他们还记恨在心……”
另一旁的穆尔德也破口大骂:“你们卑鄙无耻,阿列这小子关进石牢,你们想救他出来还砍伤了我们的兄弟,又在这里血口喷人。”
易仆看看左右:“把死者抬上来。”
一群士兵把几个死者抬了上来,有人禀告:“大人,这些人都是被大马士革刀砍死的,而这种刀正是穆尔德巡逻队中常见的刀。”
穆尔德的手下大喊:“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不能胡说八道。”
小胡子跳脚大骂:“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你们灭口了,你们还装什么好人!”
穆尔德军中一个包着脑袋的伤员走来:“易仆大人,这些人想在石牢中把阿列救出来,把我的耳朵也砍掉了。”
小胡子也生气了,对着易仆大喊:“易仆大人,他才是胡说。”
易仆被这吵闹声不厌其烦,干脆走到桌子上大喊:“别吵了,都安净。”
易仆一声大喝之后军队恢复了安静,大家都看着他。易仆:“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道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从一个对象调查一下呢?”
小胡子:“大人,不用调查,这些人就是杀我们的人。”
“放肆,几时轮到你说话了。”
易仆点点头说:“你们先回去,我调查一番。”
小胡子哭着跪了下来:“易仆大人,我要是回去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您要为我作主。”
易仆:“放心吧,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大家伙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易仆一脸的狐疑问:“还愣着干嘛?都散了。”
远处传来一声悲号——啊,我的兄弟们啊。我的好兄弟怎么就会死了呢?
大家顺着声音远望,正是阿列。阿列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后边还有几个牢狱里的看守。
小胡子:“阿列大哥,您怎么出来了?”
阿列:“我在石牢内听说你们出事了,还是为了救我。所以我苦苦恳求典狱长给我半日期限。”
小胡子本想多说几句,阿列的一个眼神递了过去他瞬间明白了,没有开口。只见阿列指着穆尔德:“穆尔德,你是上次没有在我这里得到好处才有了记恨之心。我知道你们是阿明大人的部下,不过别得意现在说话算数的是艾布大人还有易仆大人。”
随即阿列又对易仆说:“易仆大人,我要为我死去的兄弟们讨个公道。”
穆尔德:“阿列,你想做什么?”
阿列从一个士兵的腰间拉出一把刀:“你说做什么?我要替艾布大人管教一下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顿时,原本稍微和缓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人群也陆续分为了两个派系。阿列的一干死硬分子和艾布的亲信左右环绕。
2.外围突破
一场械斗就在眼前,易仆还未来及阻拦两队已经开始了暴乱。穆尔德手下有一个士兵跳了出来大骂:“阿列,你小子我早就看不顺眼,别觉得自己了不起。”
阿列的手下自然不服,两者进行了对决。很快易仆的官邸外打斗声,砸东西,扔石子和人的哭喊声连成一片。连易仆本人也被一个士兵推倒在地上,易仆忍无可忍大喊:“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虽然他的嗓音很大,但是在愤怒的两方打斗声中却显得毫无底气,甚至没有人听他的讲话。
两方的对峙很快就进入高潮,一个士兵大骂:“阿列这厮好生无赖,早就知道他私下还克扣粮草等卑劣手段,不如今日除了便永绝后患。”
阿列拔出刀大骂:“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
易仆倒在地上被自己的亲随赶来抬了出来,易仆站在高处大喊:“别打了,都给我住手。谁在动手就地斩首。”
阿列一方仍然没有罢手,非但如此还拿刀砍伤了几名穆尔德的手下,场面一度失控。易仆的手下忙问:“大人,我们去调动军队吧,不然再这样下去就乱套了?”
“嗯,快去把我的亲卫军调来。”
“是。”
时间持续没有太久,东南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是城主吉萨克带着几十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易仆大人。”
易仆站在高处看到了吉萨克,连忙绕道过来:“怎么了?城主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萨克用手指着东南方向:“您看那边。”
在手指的方向有红色染遍了天空,那天空还有不断的黑烟,滚滚地冒出,这分明是火,是凶凶的烈焰燃烧了房屋。
“这是,谁做的?”
吉萨克一脸的焦急:“大人,我也是不知道啊。我的手下正在救火,我来到这里还有一件事告诉您。”
“快说?”
“我们怀疑有敌人潜入城里,刚才的那堆火就是他们放的,现在搞不好他们又在其他地方阴谋着什么。大人您还是派人加强防范吧。”
“那是自然。”
吉萨克看到易仆身后的乱象问:“这里,这里也出现了情况吗?”
“哎,一言难尽。我这个将军的话都有人不听了,气死我了。”
两人到达官邸外一处墙下,稍作停息。
“别急,我的人马马上来了。”
话音未落,一哨人马赶来。马蹄在深夜的街道内传的很远,青砖铺的街道被踏碎了很多,飞马而至的人却不是易仆的禁卫军,而是巡查官阿西勒,阿西勒一脸的惶恐大喊:“大家住手,不要打了,大麻烦来了。”
外面的马蹄声和火焰和风夹杂的呜呜声都挡不住此刻心情大好的姜昭,不仅加快了脚步。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清理的浴池处,那个普通的饭店。
老者被他灌了不少酒,嘴里喃喃地说:“小子,你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我会给你奖励的。”
姜昭:“不必客气,我能活下来就已经心满意足。”
老者:“不,你们战俘中只要是有本事的都会活下来的。”
姜昭:“老爹,我能做的可多了,还能做农活呢。”
老者高兴地笑了:“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办。”
“放心,我一定能完成。”
“撒马尔罕西北32里有一处村落,叫做法拉村,那里有一户叫做艾占的人,他是我专门为我加工青芥汁的佣工,把这袋子青芥带上让他加工完了就拿回来。”
“是,我去。”
“这,这是夜晚出城的通行证,拿好了。”
老者把通行证给了姜昭又嘱咐一句:“你别以为能逃走,这里的地形你根本不熟,马上严冬将至你无法生活。而且往年这个时候都会下大雪的。”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姜昭接过通行证准备了厚厚的衣服,背着一袋子的青芥,趁着黑夜出发。刚来到外面就听到有人喊马嘶,紧跟着东南方有火光冲天,乱成一片。
3.紫焰红莲
姜昭正在发呆之际几十个阿巴斯战士在街道上穿梭,这次他能够听懂一句话——救火。
带头的那个战士大喊:“你们记住,凡是可疑的人都控制起来,这几日能够在街道上行动的都是怀疑对象。”
姜昭自然不懂这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可不能让这些家伙看到我,不然解释不清楚。”于是沿着墙壁黑暗的地方朝着东南方的城门移动。
姜昭躲过了两拨搜查的士兵,正准备闪身到前方右边的黑暗处,只感到头上有什么东西略过,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墙上方有一个人,此人头戴紫黑色的风帽,穿着绘有紫红色星星点点的红莲图纹长袍,身形轻盈,正在墙上几个起跃奔跑,速度飞快,背后背着一把暗红色的蛇形短剑,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妖邪,像一阵风似的转眼就没有了踪迹。姜昭转过脸朝前面看去,却见地面上有三四个阿巴斯的巡逻人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想必是刚才那人所为。
姜昭长叹一声:“饶是我藏在黑暗处,要是被他发现就惨了。”
紧跟着又有几个阿巴斯战士从姜昭身边略过边跑边喊:“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家伙,一定要抓住他。”
“是。”
城外此刻更是一片混乱,蛮族人的驻营地发生了战斗。地上倒着无数具尸体,蛮族人更和突厥人进行厮杀。
前锋部队的哥舒霸带领着手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把蛮族人围困在内。
哥舒霸大笑:“哈哈哈,看看这些蛮族人像极了还没有睡醒的野猪,给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群蛮族人战士拿着刀斧冲了上来,几个蛮族人大喊:*&%(冲啊,杀死这帮突厥人。)
然而这些蛮族人刚冲上来,只见哥舒霸手一指身后调来一排神射手,无数支羽箭飞射转眼蛮族人成为了刺猬。有个别没有中箭的都吓得跑了回去。
哥舒霸对着身边的几个骑士大笑:“你们看这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他们像鬣狗,只会吃那些狮子吃过的腐肉。哈哈哈……”
一个传令兵飞马赶来:“大人,大人,俟斤说这群蛮族人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而是城内。不要在此浪费太多时间。”
“嗯,我知道了。”
哥舒霸听完之后发号了新的命令——全体健儿,朝着撒马尔罕城给我进发,血洗全城。
突厥先锋部队顿时欢呼雀跃,大家摩拳擦掌朝着城门的方向前进。
城外的山坡处,突厥军队的大帅帐篷内哥舒火传坐在案前正低头算计着什么,嘴里喃喃地说:“胜利的喜悦会使人冲昏了头脑,现在这群阿巴斯人刚刚赢了台奇军,他们的收获是最丰盛的,可是也是防范意识最差的时候。”
哥舒火传对身边的一个小将说:“哥舒雷,你知道吗?兵贵神速,我们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哥舒雷:“俟斤,属下愚钝听闻城内听说兵马还有不少,况且他们的军队如果及时赶回来那咱们不就腹背受敌了吗?”
“哈哈,放心吧。我不是说了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看看山下的那群蛮族人各个都是丧失斗志,城内的那群人又好到哪里了呢?”
哥舒火传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至于你说的那个叫艾布的,估计此刻还在吃瘪呢?我们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他就算再快赶来已经迟了。”
“俟斤高明,我等不及。”
“哥舒雷,你再去带领一队人马做呼应,看看哪个城门有缺陷我们就打进去。”
“是。”
风沙堡外,有一片茂密的胡杨林。月色投在上面发出淡黄的光,微风吹来摇曳着别样的风情。风沙堡是一个废弃的古堡,这里曾经是石国的一个贵族的封地,后来因为贵族作乱这里被国王带兵平叛,并且把这里的城堡毁之一炬,但残垣断壁还在,因为年年都有风沙堆积所以这里叫做风沙堡。
风沙堡内一干突厥士兵和二个首领在静静地等待,一个士兵问另一个士兵:“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哪里知道,反正时间到了就有人通知。”
一旁的小队长轻声骂道:“都给我住嘴,现在需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