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勤抖着身体,围着薄毯,眼前一片银色的星星。

吐完身体虽不痛了,但这一番折腾,让她本就不牢靠的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虚的慌。

红莺在一旁替她按压着穴位,让她舒服一点。

乙乙在一旁摇着蒲扇,煎着两罐药。

整个车厢静谧的可怕!

车外,霍世瑜停下车队,就地安营扎寨。

他手下得力的副将审问着与此事有关的人。

高慧勤中毒的事情没有大肆宣扬,但霍世瑜也没有掩饰,下面的人也都猜到她可能出了事情。

而且不小!

此次事件没有人内外勾结,霍世瑜是不信的。

今年大旱,花茶减产,品相也不是太好,高慧勤平日都是喝的温白水。

这次带的花茶也是配着下来的秋茶一起炒制的,知道的人不多!

知道她会喝的更不多!

能如此精准又严密的给她下毒,这就很有意思了!

“娘,这是唐御医给我配的解毒丸,要不您吃一粒吧!”

無錯書吧

霍世瑜不放心的掏出自已的保命药丸。

高慧勤虚弱的摆手,“不用了,毒已解!不要浪费了!”

“可您……”

不等儿子在劝,高慧勤又含了一粒糖渍梅,刚吐血,口腔总有萦绕不散的腥臭味。

“红莺能快速查明我中何毒,如何中毒,是有功劳的。此次下毒不怪她们,她也中了毒,你莫要责罚她俩了!”

霍世瑜不满的皱眉,静静的听着母亲为两人求情。

“这事儿不好查,环环相扣,时间耽搁的久,牵扯的人又多,莫要大张旗鼓,搞宁可错杀的那一套!”

高慧勤叹了口气,想着霍连胜表面风光霁月,私下有仇必报的性子,自已的儿子也不遑多让,忍不住还是多劝了几句。

被人欺负到头上,看着娘亲受罪,无所作为,那不是霍世瑜的风格。

“知道娘亲心善,我会谨慎的!”

表面上答应了高慧勤的,转头霍世瑜就派人送信给霍连胜,直接找他要慕知章亲自去查此事。

凡有牵扯,绝不放过!

归京队伍连马也从头仔仔细细捋了一遍。

可疑的一律派兵扣押。

但还有一个可疑之人,那就是朱茉儿的丫鬟。

现在没有证据,朱茉儿归京后又要与高子俊大婚,俩人情意不一般。霍世瑜不相信只有那丫鬟一人参与,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

看着队伍的人越来越少,感受着紧张的气氛,朱茉儿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可打听到什么?”

外出的丫鬟朝她轻轻摇头,但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眉眼间也带了笑意。

“霍少爷严令大家互通消息,但我看随军的唐御医从那人帐中出来,面色很不好。霍少将军的亲信骑着少将军的汗血马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神色凝重!”

“成了?”

朱茉儿先是一喜,后又沉下脸来。

高慧勤的毒只是试探,针对霍家人的阴谋刚刚开始。

山坳处,归京的队伍安营扎寨,霍世瑜亲自写了奏书,派人呈往京都。

高慧勤的毒没有夸大其词,只是隐瞒了她中毒后的反应。

因为这种毒普通人活不过七日。

此事事大,随行的唐御医不敢不报。

写了折子,也递了上去。

只言此毒设计之巧,毒性之大,他如何力挽狂澜,勉强吊住高慧勤一命。

营帐内,飘出阵阵药香。

帐子被一扇雕花镂空的檀木屏风隔开。

一侧,高慧勤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另一侧,霍世瑜正看着手下呈上来的口供。

不远处的小帐内,唐御医跟红莺守着一排的药罐子,对着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争的面红耳赤。

此时,路过的朱茉儿听着里面的急切的争吵声,心中喜不自禁。

但面上却是一副担忧不已的神色。

“世瑜,表弟!”

高子俊还没走近,大嗓门已经喊开。

霍世瑜收拾好案几,不慌不忙的走到帐门口。

看着被拦住的俩人,霍世瑜一脸凝重的抬手示意俩人到远处说话。

原本想见见高慧勤的俩人,看着帐门口没有放人进去的士兵,到底是跟上已经走出几个身位的霍世瑜。

“世瑜,姑姑是不是中毒了?”

一进霍世瑜自已的大帐内,高子俊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霍世瑜瞄了一眼他身后的女人,眼里冷光一闪,转头冷冷的盯着高子俊。

“你怎知母亲中了毒?”

高子俊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朱茉儿,心中泛起一瞬的怀疑,但基于他对她的信任,他下意识的替她遮掩。

“大家不都这么传的吗?”

“谁传的?”

霍世瑜步步紧逼,让高子俊心中很是不适。

惶恐又慌乱!

“我……”

霍世瑜冷冽的目光移到朱茉儿身上。

这让她有一瞬的破防,那目光仿若直透她的内心。

“表公子这是何意?我俩也是听下人乱传,加上自已的猜测,关心姑姑的身体而已!”

“是!是呀!”

高子俊在一旁附和。

知道,在追问下去,已无效果。

霍世瑜敛了神色,伸手将俩人往茶桌上引。

“母亲不知怎的中了种无名之毒。毒性极强!”

“那姑姑怎么样了,可有碍?”

高子俊顾不得接霍世瑜递来的茶。

看到那茶,朱茉儿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绣帕。

“好在唐御医医术高超,暂时控制住毒性。但不知道那毒从何而来,是何种毒物!”

说完,霍世瑜又倒了杯茶重重的放到朱茉儿面前。

这一举,在高子俊看来,是表弟忧心姑姑。

可在朱茉儿看来,就是敲山震虎了!

“他是查到什么了?”

朱茉儿心神不宁的回顾自已的计划,想到自已没有实质性的插手,事情收尾的干净。

即便他们查到什么,也定不了自已的罪!

她的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