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跟着高慧勤进了一趟山,是真理解了什么是靠山吃山。

“师太,你们佛门中人不是讲究不杀生吗?”

后面跟着的几人腰间个个挂着几只山鸡,兔子,秦三还扛着一头野猪,背上背了一篓子的野山药。

勤娘则背了一筐的草药。

“惭愧!贫尼虽断了三千烦恼丝,但徒有其表,心里的俗念如这山间的风虽看不见但却无处不在!”

勤娘说着看了看远处被风扬起的树叶,嘴角微微勾起。

“师太……”秦三想说什么。

勤娘眼睛突然亮起,指着远处小山沟惊喜道:“人参,这山里竟然有人参!”

“小心!”秦三一柄飞刀甩出,贴着高慧勤的手钉住一条支起身子的蛇脑袋。

高慧勤被吓的咽了咽口水,脊背生起一股凉意。

那蛇通体灰褐色,鳞片平滑,隐在落叶中十分不起眼,但一看那三角形的蛇头,高慧勤就知道它有毒,而且它身体成攻击之势,要不是秦三,自己怕是又要阎王殿里走一遭了。

高慧勤越想心越颤。

“你没事吧!”秦三及跟来的几人围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多谢秦施主救命之恩!”

秦三拔起自己的飞刀,斩了蛇头,喜气洋洋将蛇身挂到自己腰间。

“那蛇有毒!”高慧勤忍住干呕劝道。

“蛇肉又没毒,还大补!师太要不要来一碗?”

秦三戏谑的看向高慧勤,还骄傲满意的摸了摸那粗壮的蛇身,高慧勤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和那往下滴着的血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赶紧低头挖起自己发现的那株人参。

“这是就是人参呀!听说老值钱了!”一个护卫认真的看着人参的样子,欣喜的说道。

其他的人看了看人参植株的样子,怕还有毒蛇潜伏在附近,砍了些树枝就在附近赶蛇。

“那颗是不是呀?”

“那边也有一颗!”

看着三株挖出来完好的人参整齐的摆在高慧勤的手帕上,众人站成一排,秦三看向发现并挖掘的高慧勤。

“我发现的那株是百年份的,这株有八十年,这株有三十年!”

说着高慧勤拿起年份最低的那株包好,放到怀里,“剩下两株,你们自己决定。”

高慧勤不管其他几人,背上自己的背篓,捡起根长棍子,拨拉着草丛,就往山下去。

秦三将两株人参小心包好,塞到自己怀里,几人一起追上高慧勤。

几人下山时,摘茶果的人还没回,半山腰上的院子里却堆满了山茶果。

巧姐也就是现在的玲珑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跑了过来,接高慧勤背上的竹篓。

“我采了些草药,但有的不会处理,你能派个懂得人来帮我处理吗?”勤娘看向能做主的秦三。

“行,我去给你找人!”

说着秦三放下扛着的野猪,背篓及其他的猎物。

“这茶籽榨油得建个油坊,地方跟人你也帮我找找!”

“行!”秦三扛着那头野猪,带走了那条毒蛇,揣着两根人参找了秦老将军。

秦老将军看着两根人参,陷入了沉思,“这真是她偶然发现的?”

“啊!”秦三憨憨的点头。

“她没说什么?”秦老将军追问。

“她挖了不少草药,不会处理,想找个懂的!还要建个油坊。”

“这比丘尼不得了,是我们小看她了!”

“将军,我发现她脸上做了伪装,右侧脸颊有大面积的划伤痕迹!”秦三想到吉安由于出汗,露出的破绽。

“十里铺也传来消息,客栈混入不少来历不明的刺客!街上也多了许多人游荡,山下的鲁豹也派出一队士兵在山下游荡!”

“你说吉安师太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看着憨憨的秦三都能说出这话,秦家父子相视一笑:“是与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她,需要什么尽量满足,但关于她的消息嘱咐下面的人,要保密!”

秦谨燕看着屋里的人认真吩咐。

“诺!”

“这两株参给林医师处理一下,留给下面需要的将士,发现的几人每人赏五十两的银子,从我私库出!”

“观儿,写信给你娘,让秦七跟秦九过来!”

十里铺的客栈里,接应母女二人的护卫迟迟等不到人,飞鸽传书护送俩人的客栈掌柜,得知六人半路被杀,母女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六人的遭遇,几人推断母女二人怕是凶多吉少,在客栈又等了几天,也不见人来。

就回了豫国将军府。

霍连胜看到几人空手而归,两军阵前也无母女二人的消息,俩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接应的人也将尼姑二人的画像带回。

霍连胜看也不看,就否认道:“她母女二人最喜那头秀发,越国女子除了真的遁入空门不会损毁青丝。再说以她俩娇娇性子,根本逃不出越国侍卫的追杀,就是逃出去了,也活不下去!罢了,在玉山上垒俩座衣冠冢也算全了我们的情分!”

“敬诺!”

这时在外偷听的霍世瑜哭着冲了进来,跪求道:“爹爹,求你救救姐姐跟娘亲吧!娘很厉害的,她能带着姐姐活下来,你在派人寻寻吧!”

“霍世瑜!”霍连胜朝着他板着脸,严肃一吼,霍世瑜吓的立即就不敢再哭,也收起了小儿姿态。

“爹,现在能救娘亲跟姐姐的只有您了,求您!”说着六岁的霍世瑜端正的跪下,头一下一下在富丽堂皇的地板上磕的砰砰响。

“霍世瑜,我原以为你是像我的,现在看来太过儿女情长!你在祠堂里跪足两个时辰,抄十遍我编的兵法,明天交于我!”

“爹~”霍世瑜还想开口求情。

“二十遍!”

晚粮镇,高慧勤带着一群人将晒好的茶籽壳和果肉分离,再放到蒸床上把油茶籽中残余的水分烘干。

烘干的油茶籽放在碾盘上碾磨加工。这里的碾盘是整个油坊中最大最占地方的,与碾盘相连的是一个很大的转轮,运用水流的冲击力使转轮转动后来带动碾盘的运行,碾盘也是传统的石磨形,师傅将油茶籽倒入槽中,在碾盘上放置一定重量的石块,在石块的压力下,来回滚动的轮子把槽中的油茶籽碾成粉末。

“你们真是人才济济,这水碾盖的相当不错!”

“这碾子到一月底就不能用了,水都会冻住!”老师傅边添着茶籽边说道。

“时间够用。油茶籽碾成粉末后,再把它倒进蒸笼上蒸。跟制油师傅们说,油茶籽一定要蒸熟了才可榨出油来,约蒸半个时辰,待蒸熟后用稻草垫底将它填入圆形的竹篾做成的油圈之中,做成茶油饼。你们别小看了这个程序,在整个榨油的工艺流程中算是一个关键的环节,每一块茶油饼的厚薄必须相当,否则就会因为挤压不充分,榨油就不完全。最后一步,将榨茶油饼填装在“油床”里,装好茶油饼后就可以进行压榨。榨出来的原油按照我的方法精炼就可以食用了!”

军营里实在缺油,秦观又带了六十人轮班在油坊里榨油,二十人在油坊外值守。

第一批油出来时,秦观尝了尝,有淡淡的茶籽香味,口感清爽不油腻。

第二天就派了几人带着油茶果跟榨好的山茶油密呈豫国皇帝。

豫国皇帝得知自己境内无用的果子竟然能榨出如此醇香的油,大为惊讶,看了看压榨工艺也不复杂,立即下令户部和司农寺抓紧时间采摘油茶果,建油坊!

豫王知道是越国女尼献的方子,为了保密就加封秦谨燕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赏赐百亩良田,庄园一座。

私下则给秦谨燕传令,要多挖掘这类的人才,吉安则赏庙宇一座,经文千卷,可通行豫国的铁券一张。

高慧勤接过铁券细细的收了起来。

“庙宇千座,不及碗里千粟!你们国主真会算计,庙远在千里豫都,这是想让我归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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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身份,您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秦观有礼的一揖。

“公子,谬赞!既然是好事,可否与我们多拨些米粮!”

高慧勤打蛇随棍上,提出自己的要求。

“呵呵,师太也知,我们刚攻下阜新城,后方补给也未送到,全靠自力更生,眼看着天气渐冷……”秦观凄凄惨惨的诉说着自己的为难,开始卖起惨来。

勤娘赶紧抬手打断,“少将军还是少说两句推脱之词,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帮我找几个泥瓦匠来吧。在帮我多运点煤石过来!”

“这还没过冬呢!”

看他要推脱,高慧勤递了张图纸过去。“你们豫国有煤矿,这是回风炉的图纸,可以烧煤石,木材取暖,还可以在上面煮饭烧水!拆卸十分方便!就是不知道你们制造的工艺能不能做到!”

秦观接过图纸一看,忍不住吐槽“虽然我们国家不缺铁,但这也太浪费了吧!而且造价不便宜,这大致一看物料人工,最小尺寸的也得三四两银吧!”

“我画的是最简洁版的回风炉,炉壁不用太厚,可以用模具整体浇筑,就是铁管制起来比较麻烦!中号的最多用18斤生铁,豫国一斤上等生铁也不过三四百文!按照最高的来算也不过7两2钱!盛京愿意出这笔银子的我想大有人在。而且这炉子用旧了还可以回炉重造,就是卖铁也能收回一半的本钱,这炉子烧炭烧煤烧材都可以!烟小没有异味!”

“你想要什么?”

看着上钩的秦观,高慧勤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