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俩人脚程并不快,后面的追兵没有追来,已是万幸。

勤娘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拿起桌上的剪子,朝外喊道。

“阿婆,我身后有人追杀,强留我们在此,只会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

“屁,我们这穷山沟沟,到最近的村都要走上一两个时辰,别想唬我老婆子,等下我儿子打猎归家,晚上你俩就洞房成亲!”

真是无知者无畏!

勤娘隔着门缝掏出自己身上的全部碎银,“大娘,这些银子够你娶个黄花闺女的。我面容已毁,生我儿子时又伤了身体,已无法生育!”

“真的?”

“真的!”

“呵,那不是还有个小的吗?最多在养上个一年,就能生仔了!”

老婆子恶意吓的小姑娘躲到娘亲身后,勤娘更是听的气愤。

“好哇,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我心狠!”

勤娘拿着剪子,砸开衣柜的锁头,将里面的衣服皮毛抖开,剪碎,巧儿则在勤娘的指使下,看到什么砸什么。

那老婆子收了勤娘的钱,屋里就儿子的房间宽敞明亮些,就将人领到了屋里。

给俩人送水时,看到俩人细皮嫩肉,想到儿子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勤娘身上肯定还带的有其他钱财,心下一动,就起了邪念,将人锁在了屋里。

那间房是石头垒起来的,一扇小窗,还离地两米多,门一锁,俩人根本就出不来。

但她没想到俩人居然如此虎,在屋里搞起破坏。

那间屋里的东西,都是她儿子拼命打猎,一点一点的攒起来的。

那老婆子看到自己儿子唯一一身过冬的皮衣被剪破,心疼的直拍大腿。

“哇,里面竟然还有银财!”

勤娘捡起地上掉落的钱袋,故意打开,大声道:“还不少呢!”

“你等着我儿子回来收拾你!”那老婆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勤娘无将地上和柜里能烧的东西全堆到石床上,从自己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燃了一块儿破布,扔到床上。

屋里很快就冒出浓烟。

“疯子!”

那老婆子到底坐不住了,拿了个砍刀,打开房门,就朝勤娘劈来。

勤娘搂着巧儿一躲,那婆子劈空。

俩人趁机往外跑。

那老婆子紧追。

“啊!”巧娘的腿被那老婆子扔过来的砍刀伤了腿,右腿肚立即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那婆子又从一旁的柴堆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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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娘捡起地上的砍刀,一甩,那刀就正中老婆子的胸口。

那婆子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巧儿吓的赶紧躲到勤娘的怀里。

“别怕!”再次杀人的勤娘来不及害怕,撕下自己的衣摆,将最后的伤药全倒在巧儿的腿上,熟练的给她止血包扎。

又跑到厨房,将里面能吃的打了个包袱,背在胸前。

“拿着!”

勤娘捡起那把斧头,递给巧儿。

巧儿下意识的握紧那把斧头。

勤娘顾不得身上的伤,背起巧儿就找了处草木旺盛的树林钻了进去。

“巧儿,别怕!娘亲保护你!”

勤娘虽然看不到小姑娘的神情,但背上的人身体不停的打颤,搂着自己脖子的手冰刺骨。

这孩子怕是吓到了。

勤娘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找路。

那老婆子的儿子是猎户,痕迹追踪,脚程肯定比自己快,现在她必须在猎狐找到她俩之前找到一个隐秘的藏身之处。

古代树林里野兽又多,俩人身上满是血腥味,该何去何从?

勤娘喘着粗气,只知道不能停下来,要一直走一直走。

天很快暗了下来,树林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勤娘很快就踩中一个陷阱,带着俩人摔倒在地上。

勤娘吹亮火折子,自己脚腕上套上了细根细绳。

“巧儿,斧头给我!”

勤娘一扭头,发现小姑娘脸色通红,浑身滚烫,腿上缠的布早已被染红,人已经晕了过去。

从小姑娘的腰间抽出斧头,砍断麻绳。

真是祸不单行,好在勤娘前世认识一些草药。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勤娘挖了几株退烧的草药,捣烂喂给了巧娘。

将外衣扯成布条,将小姑娘绑在自己的背上,咬着牙,勤娘爬到了一棵大树上。

睁着眼睛,等到天微微亮,不远处传来狗叫声。

“遭了,猎户要追来了!”

“娘!”小姑娘也虚弱的喊了一声。

“醒了,巧儿!”勤娘惊喜回头。

“娘,我好渴!”

“娘去给你找水喝!”

现在躲在山里是不明智的选择,好在越国多河流。

借着微弱的亮光,山下一条湍急的河流映入眼前。

勤娘趴下大树,从胸前的包裹里掏出两张杂粮饼,“巧儿,吃点东西!”

有了方向,勤娘走的很快。

“哪里有人!”

远处山上,有人发现了娘俩。

一支竹箭破空而来。

勤娘不再犹豫,抱着一段枯木,带着巧娘就跳下激流。

随着水流,俩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娘,我疼!”

小姑娘趴在勤娘背上,腿泡在冰冷的水里,时不时还会撞上石头。

勤娘身上负重还负伤,还要应尽全身的力量去抱紧不让俩人沉入水底,时不时的还要控制浮木漂流方向,躲避水中的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渐缓,勤娘控制着浮木,扯着一棵岸边一颗大树的枝丫,上了岸。

背上的小姑娘开始打起了摆子,身上滚烫如火烧。

大夫,必须要找大夫。

勤娘牙都咬碎了,肩膀早就磨出了鲜血,脚上只剩一双脏兮兮的袜子。

“巧儿,别睡!娘带你找大夫!”

“不能晕,不能晕!要给孩子找医生!”勤娘嘴唇都咬破了,脸上包的布早就被水流冲掉,身上的伤口被溪水泡的泛白红肿。

靠着心底的意念,勤娘晕晕乎乎的走到了一处官道上,看到远处有队车队行来。

勤娘只能冒险挥舞着手臂求救。

很快有人抽刀打马过来。

“什么人?”

“吾乃安粮城孙氏商户女眷,路遇劫匪,流落至此,我愿献上全部银钱,请侠士主人救救我母女俩人性命!”

勤娘举着自己泡水的五百两银票,带着背上的巧儿,艰难跪下磕头。

马上那人低头打量母女二人,只见俩人衣着破烂,浑身上下无一饰品,但浑身气质,确实于身上衣着不符。

在看勤娘的脸一边细嫩美艳,一边皮肉翻滚,跪在那里,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有种怪异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马上之人从勤娘的脸上挪开视线,以他的经验很容易就辨别出那是在地上摩擦,泡水后造成的伤口。

俩人手上皮肤虽然红肿,但都是划伤,手上无茧,未习过武。

在看到勤娘脚上那细棉的白袜,那人就将刀插回了刀鞘。

走投无路的勤娘,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遇到一个善人。

“等着!”问话的那人打马回去,汇报主人了。

勤娘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路中间,肩上的巧娘歪着头晕倒在勤娘背上。

车里的伸出一双细长白净的手,听着马上之人的汇报,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勤娘身后晕倒巧娘,朝外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人将母女二人带上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