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虽换了装扮和交通工具,但低估了新皇要杀人的决心,车子刚走到一处山坳,两旁的树上飞下一群带刀刺客。
这次的刺客光明正大,没蒙面没穿黑衣服,大大方方的穿着官袍,腰间配刀剑也是官制的。
“奉命捉拿奸细霍连胜家眷,将人交出来,负隅顽抗着,死!”带队的差役将六人车马围了起来。
道上其他的路人看到来人穿着官服,听到里面又是霍连胜家眷,想想自己富饶安定的国家被霍连胜弄的风雨飘摇,战火纷飞,自己背井离乡。
那些路人愤恨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子儿骂骂咧咧的就朝马车砸去。
车里勤娘紧张又害怕,双手死死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一块尖锐的石头撞飞车帘,直直的砸到勤娘的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
同时霍七一挥马鞭,马儿吃痛,拔足狂奔。连三、孙二一夹马腹,抽刀跟上。
“拦!”
随着差役一声令下,一张尖锐的竹排被砍断绳索,借着惯性从上朝马车砸来。
“砰!”
“嘶嘶”马儿受惊,本能拐弯往路旁的树林里跑,整个车厢被带的横过来,正对着竹排。
驾车的霍气七拼命拽缰绳也无用。
马车三分之二的箱体被撞碎,勤娘搂着两个孩子趴在车厢底部上,落了满身的木屑,险险躲过一劫。
霍七在竹排过来时,飞扑跳车。
孙二、连三勒马,后面差役追上,两人对上十多个差役,俩人双拳难敌四手,左一刀右一箭的被人偷袭。
霍七抽刀,疾跑几步跳上受惊的马车,从勤娘怀里扯出霍世瑜,砍断缰绳,腋下夾着霍世瑜一个跳跃,就坐到了拉车的马背上,一刀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本就受惊,屁股上一疼,撒丫子就撞开包围圈,跑了出去。
没了马的车厢沿着下坡,快速往下府冲。
勤娘脸色更加苍白,霍七这是放弃了她们母女吗?
不受控制的车厢带着俩人奔向未知的方向,勤娘不知该不该跳车。跳车就会被后面的差役追上,不跳,生死难料。
在她犹豫不决时,车轮撞上一块巨石,俩人被齐齐甩飞。坠落到地上时,又沿着斜坡,压倒片片杂草,勤娘只来的及搂紧怀里的小姑娘。
等俩人停下,勤娘的脸和胳膊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
看着娘亲血肉模糊的脸,巧儿无助又心疼的哭了。
“娘,您没事儿吧?”
“嘶,没事儿!快走!”
一动起来,伤口处就会有血滴在路上,这样不行,勤娘看了一圈四周,在干的地上抓了把土皮灰,先湮在胳膊破皮的地方。
“唔”勤娘疼的眼冒泪花,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娘!”小姑娘开始小声点啜泣起来。
“我没事儿!”
勤娘怕在吓到小姑娘转过身,给脸上又盖上一层灰止血。
“唔,好疼!我是犯了什么天条,要来这儿?还遇到这些破事儿?”高慧勤疼的直捶地。
“快走!”
痛过还是得坚强。
霍巧儿一个大家闺秀,没走过几步路,更没走过山路。
这不刚走了几步就开始摔倒,崴脚。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娘亲。
还能在狠一点吗,老天爷!
高慧勤无语望天,还是蹲下,将小姑娘的脚拔出来,背在背上,刚走了两步,叽里咕噜,俩人一起滚了下去。
又踩空了,好在这面斜坡很平坦,一路上野草长的茂密。
俩人也算找到了捷径,瞬间滚到了山底。
高慧勤身上疼的地方更疼,不疼的地方也一视同仁的疼了起来。
她保持着一个姿势好久不敢动,不敢哭。
一动就痛,勤娘不敢哭,怕一哭就止不住。
“娘!”
“你别拉我!”
勤娘疼的浑身颤抖,小姑娘吓的不知所措。
“走吧!”勤娘好不容易站立起来,小姑娘心疼的掺着她。
“那里有烟,咱往那边走!”
望山跑死马,俩人硬生生的走了一个时辰的土路,脚上磨的起泡,才到一户人家的门口。
“有人吗?”
“谁呀?”
“哎呦!”
“砰”门关上了。
那娘俩特别是勤娘那张脸又是灰又是血的,跟个恶鬼一样,太吓人。
村里人家,求的就是安稳度日,一看到俩人身上的血,哪里敢留。
敲到村尾最后一户人家,只有一位拄拐的老妇人在家。
“阿婆,我们娘俩遭遇山匪,与夫君仆人走散,可否借您家处理一下伤口?”
勤娘说完,悄悄的递上一粒碎银。
老妇人眼睛闪了闪,打开了门,抓了那粒银子,让开了路,“夫人小姐,请进!”
在知道被人追杀时,高慧勤就很有先见之明的给三人身上缝了暗袋,一人身上装了点碎银和治疗外伤的药粉。
找老人家要了盆热水,一把剪刀,两身旧衣服。
勤娘就先给小姑娘清洗身上的伤口。
现在天气渐冷,俩人身上穿的厚实,裹的又紧,只是手跟脸破了皮。
“嘶!”小姑娘咬着牙,还是疼的倒吸口气。
“乖,很快就好!”
勤娘放柔了力道,加快了速度。
“娘,我不疼!”
那小姑娘明明眼里都是泪,却还笑的灿烂,安慰着自家娘亲。
“巧儿,真乖!”
勤娘看着乖巧贴心的小姑娘,觉得这就是自己穿越过来,最大的收获吧!
麻利的给小姑娘处理好伤口,有将老妇人补丁旧衣给小姑娘穿上,拿着剪刀修修剪剪,又给她绑了个男孩发髻。
一个小乞儿就诞生了。
勤娘满意的点点头,换盆盐水,捧起两捧水,快速的给自己洗起伤口来。
脸上腿上的土皮灰儿混着鲜血,用盐水清洗起来,真是要人命。
勤娘嘴里咬着块布,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快速将伤口上的灰尘洗净,巧儿颤抖着手给她的脸上洒上药粉。
勤娘哆哆嗦嗦的给自己的脸用布全包上。
全身的伤处理完,勤娘疼的全身冒虚汗,浑身苍白,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小姑娘在一旁流泪,一边给自己娘亲帮忙脱衣服。
换好老妇人的装扮,巧儿扶着勤娘开门要走,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無錯書吧“阿婆,开门!你这是干什么?”勤娘大惊失色。
“小娘子,身上有伤,就别走了。留下与我儿生个一男半女,岂不美哉!”
这是什么歹命,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高慧勤都想骂人了,不是说劳动人民最淳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