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是故意的
稀稀落落的掌声逐渐停止，众人都等着听江月萍如何评价。
方琳琅将散开的长发理到胸前一侧，走到江月萍所坐的位置。
“江团长。”
方琳琅唤了一声，与开始前自信大方的状态不同，此刻的方琳琅显得有些紧张局促。
她对自己的舞蹈有自信，但辫子散开的事显得太不专业了，方琳琅心里没底。
江月萍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你觉得刚才那样披头散发地跳舞很好看？”
方琳琅垂眸，“不好意思，是我开始前没准备妥当。”
江月萍又说：“不分场合，一味地制造噱头博取关注，这就是你对艺术的理解？”
“我……”
方琳琅愕然，江团长以为她是故意的！
故意没绑紧辫子，让头发散开，制造波折吸引关注。
“我不是故意……”
她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月萍无情打断，“下去吧，去忙你自己的工作。”
方琳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显然，她被视作态度不端，故意制造噱头，她被完全否认了。
登台之前，方琳琅只想为自己搏一个出头的机会，没考虑过失败的可能，现在，被当众赶下舞台，她从耳根到脖颈都羞愧得发红。
方琳琅鼻子有些发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她微微鞠躬，依然礼貌道谢：“谢谢您给我这次展示的机会。”
转身朝舞台一侧又欠身鞠躬，“灯光老师和音乐老师辛苦了，抱歉。”
说完这些，方琳琅走到舞台一角捡起那根崩断的皮筋，小跑着下台了。
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
江月萍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众演员道：“各组做好准备，彩排马上开始。”
关于白鹤组的事，江月萍一句也没提，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围观的一众演员迅速散开，换衣服的换衣服，补妆的补妆，布景组抓紧时间将道具往上面搬，全场都忙得热火朝天。
晨晨三个不知所措，问道：“芊羽姐，我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去后台做准备啊！”
章芊羽催促道：“老师给你们台阶下呢，难不成还等着她给你们道歉？”
“哦，哦，好的！我们补妆去了！”
三只小鹌鹑忙不迭地点头，赶去后台准备。
方琳琅作为临时场务，自然不可能没活儿干。
场务的领导没多说什么，让她和其他人一起搬东西。
带妆彩排按时举行，一切如常。
两个小时后，彩排结束，演员们回到酒店休息，剧院也整理换场，准备迎接当晚的剧目演出。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半，方琳琅一天的场务工作终于结束了。
剧院经理给临时工们结算当日工资，方琳琅没有手机，领的是现金，排在后面。
临时场务们拿了钱都走得很快，剧院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和张罗下班的保安。
经理给另外几人结完工资，走向方琳琅。
经理将200元现金递给她，“小方，这些天辛苦了！”
随后，经理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工作完成得不错，这一百就当哥请你喝奶茶的。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就不用来了。”
笑眯眯地说完这些话，经理把一百元塞进方琳琅手中，然后就招呼保安：“2号厅可以锁门了。”
方琳琅拿着手中的三百元发愣，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自己被开除的事实。
试舞被拒绝，场务的工作也丢了。
方琳琅在保安的催促声中，离开了演出厅。
街上灯火通明，帝都的夜晚，热闹喧嚣。
风华剧院所在的地方算一个文艺场所的聚集中心，周围还有好多小剧场和戏院，这个点儿都刚刚散场，街上行人如织。
方琳琅站在十字路口和成群的行人一起等红灯，落寞地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巨型建筑，轻轻叹了口气，繁华的剧院，偌大的舞台，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过了马路就是地铁站，方琳琅却没有直接进站。
这里距离她租住的地方挺远的，过来要将近两个小时，以后不在剧院工作，她应该也不会常来了。
附近还有条小吃街，听说里面有几家老字号的点心，好吃又便宜。
方琳琅来帝都三个月，除了干临时工时发的盒饭，没吃过什么当地的特色。
她想，反正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不能再丧下去，不如去小吃街买个点心，安慰一下自己。
之前去剧院做场务，心里想的就是偷师学艺，运气好点再看看能不能混个群演。
现在舞也跳不成，没必要时刻注意饮食保持身材了，吃点甜的也没什么大关系。
小吃街游人如织，夜集十分热闹。
卖的东西也是天南地北，五花八门。糖水果汁、各式点心、烤串锅盔、米粉汤面，应有尽有。
人们边走边吃，路边的电子屏上还播放着祥林社的相声，热热闹闹，很有烟火气。
方琳琅排了半天队，买了一小份芸豆卷，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挤出了人群。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芸豆卷，雪白的芸豆泥柔软细腻，口感绵绵的，不算太甜，却能给人恰到好处的满足感。
“嗯~真好吃！甜食真的很治愈啊！”
她吃着久违的甜食，阴霾的心情被驱散了一些。
想着回到住处还得两个小时的路程，她逛了一小会儿就拐出小吃街，往地铁站去了。
经过一处五星级大酒店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琳琅？”
方琳琅一愣，她在帝都没什么认识的人，是谁在叫她？
一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儿的短发女人从酒店正门的台阶上下来，朝她走过来，“真的是你。”
方琳琅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身高将近180，比一般的女性健壮结实很多，一头利落的短发，长相有些中性。穿了件黑T恤配牛仔裤，看年纪大概三十出头。
“我们……认识吗？”方琳琅看着来人，觉得很陌生。
对方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芸豆卷盒子，说：“我是江团长的助理罗萧，今天看见你的表演了。”
“呃，哦。”方琳琅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面前就是望舒舞蹈团下榻的酒店。
“那个，您找我有事吗？”方琳琅不明所以。
罗萧说：“我只是恰好出门帮团长买东西。”
方琳琅懵懵的，“那您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罗萧却说：“既然遇到了，上楼坐坐吧，团长应该也想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