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更好笑的,你们想听听么?”

姚芳脸上带笑,目光却转冷。

雪茶没注意,不知轻重的笑着凑趣儿:

“主子说的笑话,那自然是更好笑了,主子,快点讲出来给奴婢们听听吧!”

兰草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收起了笑容。几个小丫鬟察言观色,也不敢再笑了,一个个肃立噤声。

姚芳缓缓说道:

“从前有一个乡下的读书人,他啊,喜欢上了自已表姨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

“他有两个表妹。二表妹面热心冷,是他真正想娶的人;三表妹面热心热,最后却没名没分跟了他。”

雪茶本来脸上笑嘻嘻的,此时忽然神色紧张起来。

她张大了眼睛,呼吸也有点急促,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尊卑,直直的瞪视着姚芳!

姚芳恍若不觉,继续讲道:

“这个读书人后来到了京城,发现没有背景,没有人际关系的他很难混下去。为了扎稳脚跟,他费尽心机巴上了皇商刘家的女儿。”

“表姨去世了,他就将两个表妹接到了京城。没多久,头脑精明的二表妹就混的风生水起,结识了很多大人物。而他的三表妹,则一心一意做起了外室,还为他生了个外室女。”

“他利用夫人的娘家势力钱财,慢慢站稳了脚跟。这时候夫人又一次怀孕了,二表妹告诉他妻子已经没用,让他去母留子再娶个官家小姐。”

“他连问也不问,立马照办,不但放任勾搭上的张姓官家女子杀了妻子,还把生下的儿子抱给了外室三表妹!”

“这还不算!他还将这俩不知廉耻的女子安到妻子的名下,对外说成是她的表妹,为自已见不得光的龌龊行径,硬是披上了一层遮羞布!”

什么姨奶奶。

其实是姑奶奶才对!

“大、大少夫人……”

雪茶小脸雪白,颤巍巍的轻声哀求。

姚芳理也不理,语气激昂的说:

“常言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可惜,只有人才会记恩,畜牲不会!并不是世上所有男子都是人!”

“夫妻数年,妻子的性命贱如土,比不过外边那贱女人撒的一个娇!”

“那个二表妹一句话,他的亲生女儿和儿子,都是可以随手送人、扔掉卖掉的东西!”

兰草气愤填膺:

“主子,世上竟有这种人?老天怎么不劈死他!”

“还有他那两个表妹,也够贱的了!怎么世上的男子死绝了吗,只会缠着她们自家亲戚天天腻歪!”

姚芳侧头,斜睨着雪茶冷声道:

“雪茶,你觉得呢?”

“是,是挺不好的……”雪茶被逼无奈,颤巍巍的低声说。

“岂止不好?根本就是恶毒!就是龌龊,就是犯贱!”

兰草气呼呼的说。

雪茶本能的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雪茶,你好像很不喜欢听我这样说啊。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听到这件事,和其他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呢?”

“福儿,我的……同父异母妹妹!”

最后这一句,姚芳仿佛是牙齿中挤出来的,脸上也笑的阴冷!

前世,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个雪茶。

重生回来,机缘巧合下居然让她发现了这么个秘密!

雪茶眼前一黑,双膝发软跪下了!

完了。

全完了。她都知道了!

跟了姚芳这段时间,她太清楚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如今性格大变后,有多么心狠手辣!

不动声色,就把张氏母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她通过借势卢家,逼张氏把私吞的财产全吐了出来,还让她挨了姚礼几次打;

而姚玉容被她借丽贵嫔的力,差点成了东阳郡王的无数小妾之一,最后被逼无奈,还不是乖乖低头嫁给了杜浩,那个她最看不起的男子!

表姨也头一次被迫动手,连续杀了好几个为她做过事的自已人!

……

她会怎么对付自已?

雪茶很害怕!

她敢暗戳戳的背后使坏,却绝对不敢当面和姚芳光明正大的对峙。

坏人做坏事时,其实是心虚的。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干的是一件多么卑劣,多么恶心的事!

“怕了?!”

姚芳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上下打量。

“你勾结梁婶,不让初烟说出实情的时候怎么不怕?”

“你胆大包天,跟你娘使唤我哥哥十几年怎么不怕?!”

“你背着我,勾引卢家大爷做不要脸事情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怕!”

雪茶越来越惊骇,浑身抖的像风中的蝴蝶。

她怎么会知道?

自已干那些事的时候,明明做的很隐蔽,明明没一个人看见!

兰草用怜悯和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雪茶,你刚来的时候那般天真无邪,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子的人。”

“真是恶毒又恶心!”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满脸鄙夷的方顺。

他刚才听了半天,感觉不吐不快。

雪茶瘫坐在地,面无土色。

哪怕是被他撞破自已勾引卢昭,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

恶毒又恶心……

“姚福儿!”

姚芳一拍桌子喝道:

“凭你之前干的那些勾当,本夫人就可以送你去大牢,住一辈子牢底坐穿!”

“若你老实说出姚礼的二表妹现在何处,我承诺,可以留你一命!”

雪茶颤抖起来。

片刻后,她咬着牙,脸上露出一抹与天真容颜完全不符的阴笑来。

“二表姨,原来你是想找她?”

“呵呵!你别想找到她。你们谁都不会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