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多难听。

他对姚玉容那可是真心的。

还有,当时那婢女说什么来着?

她们夫人……

“爷,您别乱说。那位女子可是有夫之妇,不能坏了人家名节!”

杜浩微红了脸,将这两天来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哦?真有意思。”

萧逸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真的,世上竟有如此嫉妒心强又有谋略的女子,她的相公想必也是不同凡响。”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马车跟前。萧逸不用他人,自己撩起帘子登上马车,回头对杜浩笑道:

“莫慌。初十那天爷刚好也闲着,干脆同去归元寺走一遭。”

“爷,当真?!”

杜浩又惊又喜。

“爷何时说话不算话?”

萧逸看向远方。

初十那天,恰好是大燕一年一度的“亲蚕礼”。

这一天,燕国皇后会在后宫妃嫔、公主及女官的陪同下来到祭坛,跪拜、上香、念祭文、献祭品。

次日,还要在朝廷随员陪同下到蚕坛内的桑林采桑,名为“皇后躬桑”。随后,众妃嫔、朝廷命妇、宫里女官开始采桑,再将桑叶送进蚕室喂蚕。

至此,整个祭礼便结束了。

以往,祭礼都是先皇后齐姝主持的。身为齐后亲生儿子和大燕太子,萧逸的参与自然也极重要。

今岁,亲蚕礼换了女主人。

而且燕帝有口谕,着太子那天赶赴辽城,访查妇女失踪人口案。

如此重要的祭祀,燕帝让太子远赴他乡,却吩咐大皇子参加典礼。这般安排很难不令人生出其他心思。

君心难测呐!

“走罢。”

最后看一眼身后的红墙绿瓦,萧逸乘马车离去。

……

与此同时;

赶走了求亲者的姚家,却正陷入一片惨淡狼藉。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张氏忙的焦头烂额。

她在姚礼的威压下,挖肉般含泪忍痛把私库抖搂了个干净,将那孽女四家陪嫁铺子的数年亏空,全部给填补上。

像割了她肉一般。

还要自掏腰包备下厚礼,前去卢府向卢老夫人道歉,说都是误会,两家姻亲决不可因此生间隙云云。

见姚家诚意满满,卢老夫人便也顺坡下驴,接受了这个解释。

到底是不是误会,大家心里门儿清。

但既然钱已经回来了,卢老夫人也犯不上当真和姚家翻脸。毕竟两家还是姻亲,卢府以后指不定就有用到姚家的地方。

说完话张氏就笑说想去看二女儿。

“芳儿出嫁了这些天没见到,还怪想的。”

卢老夫人当然不会阻拦。

张氏就冲去了姚芳的院子。

姚芳早就得了消息。她立刻脱下身上的锦缎,换上一套素色旧衣裳,额头搭块手帕,备下粗茶在厅堂里等候。

不多时,张氏杀到!

进门先冷笑一声:

“小贱蹄子,无法无天,还会跟你婆家告状了!真以为离开姚家本夫人就管不到你不成?”

“母亲,您来了。”

“咳咳……”

姚芳虚弱的让兰草搀扶着,一边连环夺命咳,一边出来迎接张氏。

“离我远点!”

张氏见状,立刻嫌弃的退后两步。

死蹄子成了病秧子,可别过了病气给自己。

“……您别生气,进来坐了慢慢说。”

姚芳恭顺的说道,仍然一派之前在娘家的受气样。

犹豫再三,张氏总算捏着鼻子进了厅堂坐下。丫鬟端上热茶。张氏才饮了口茶想说话,忽地眉头皱起,呸的一声全吐地上了!

“你给我喝的什么茶?草根吧!”

姚芳柔弱的说道:

“母亲误会了。这府里我根本不当家,婆母人有多强势您也瞧见了。我这里哪有什么好茶?纵有好的,也轮不到给我呀!”

张氏是知道卢大公子那档子破事的,也知道姚芳过来不受夫君待见,至今连洞房都没有。

但她仍然不信,立起眼睛骂:

“谎话精!你还有嫁妆呢?那么多陪嫁银子都是摆着看的,一杯茶都吃不起?”

姚芳对她苦笑。

“母亲容禀:都怪女儿软弱没本事,护不住自己东西。刚过门没两日,婆婆就把女儿嫁妆搬到她那里,说是由她代为看管了。”

张氏:“……”

听起来倒像卢老太婆干出来的事。

当初两家联姻,卢老夫人就明说了要姚芳这份嫁妆陪嫁过去。

这么说来,想必不是姚芳告状,大概是卢老太自己掌握了姚芳的铺子之后,让人盘账发现的。

想到那么多财物没了,又瞥一眼姚芳那凄惨模样,她没好气的骂了句:

“这老不死的东西。”

谁知姚芳又道:

“女儿病了好几日,药都吃不起了。幸好母亲今日过来,女儿正好想借您二十两银子。”

什么?

还要借给她银子?

张氏听见此话像被踩到了尾巴,顿时就炸了!

“你这不孝的孽女,嫁了男人混成这副德性,卢家丫头也比你瞧着有体面!”

“还有脸管我要银子?没有没有,一个子儿都没有。帮你填补窟窿已经把家里钱都花光了,哪里还有银子!”

姚芳垂首听着。

忽然抬头问:

“不知母亲帮女儿填补了什么窟窿?女儿竟什么也不知晓。”

“……”

张氏噎住了。

总不能说,是她拿了姚芳嫁妆铺子的银钱,现在被卢家追讨回来了吧!

“罢了罢了,就你这窝囊的,跟你有什么说!”

张氏骂半天也口渴了,下意识端起茶杯想润嗓子,一眼看见里头的草根,皱着眉头又放下。

再看姚芳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样,张氏更加没好气:

“就你这样的,活该让人家嫌弃!”

她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