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一事过后,桑乐突然变的沉默寡言,众人担心桑乐有什么心事不愿意说,而林梧却对众人摇头,示意让她自己好好调养。
客栈外,赵南芝朝着林梧丢了个草叶,皱着眉问道;“怎么了,你们在梦境里面干什么?桑乐姑娘都不说话了。”
林梧双手交叉,坐在一块石墩上,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無錯書吧见又沉默一个,赵南芝也不理会这件事了,拉着江岸就要去教他两招。
“我们走吧,花妖就在眼前,杀了黑花妖,我们就要离开了。”桑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赵南芝先是看了看陈谚谣,又瞥了眼没有反应的林梧,轻叹了口气,“是啊,该走了。”
良久,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梧抬起头,脸上又重新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啊。”
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唯有陈谚谣显得不怎么开心。
在往昔山的时候,陈谚谣不知道钱有多珍贵,便把全身家当留在了家中,现在倒好,手上仅仅只剩下一点碎银,店家小二也是个黑心商家。
心中郁闷,陈谚谣干脆不动用真气,拿出学徒剑,在山路上练起了云上剑式。
“林兄,不知道你对这剑式怎么看?”赵南芝问道,想看看同样是上六境的人是否能看出什么端倪。
林梧又仔细观看了一会,最后无奈摇头,“看不出来,这套剑法世间估计没有分支。”
赵南芝耸耸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杀伐之气如此重的剑式。
因为剑式的缘故,陈谚谣已经跑出了不知道多远,回首看去,根本看不见林梧他们的身影。
陈谚谣吐出一口浊气,盘腿坐下,稳稳气血。
“大哥,看来就他一个人,咱们什么时候动手。”陈谚谣不远处,一伙不知道哪里来的山贼,正对着陈谚谣摩拳擦掌。
陈谚谣练剑的动静虽说不大,但是山贼中也有敏锐之人,而山贼的头头则是一名二境巅峰的修士。
山野间的人很少有机会碰到功法,山贼头子则是在阴差阳错间在劫下的一辆马车中发现了一本残缺大半的功法,才得以入了武道。
“不急,容我再观察观察。”山贼头子抬手制止了小弟,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白袍少年。
山贼在山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做事小心谨慎,唯恐多年来积攒的人力,一朝倾灭。
良久,山老大终于确认了少年周身毫无真气,但还要小心这少年的肉身。
山老大一挥手,几乎一瞬间,无数箭矢从树林射出,眼看箭矢就要扎在陈谚谣身上时,一股柔和的真气瞬间在少年身周荡开。
“大胆何人!敢欺压我修道人才!”
一声厉喝响起,一名身穿紫衫衣袍的少年从一棵树后走出,冷冷的看向山老大的方向。
陈谚谣此时也不知道睁眼还是不睁眼,只能静静的观察两拨人的走势。
山老大看见有人轻易化解了无数箭矢,顿时心生退意,给身旁小弟使了个眼色。
察觉到人都想跑,那紫袍少年露出一抹不屑神色,从身后取出一剑,前踏一步,真气便直取山老大。
眼看自己一伙人今天就要栽在这,山老大握了握拳,直接迎着剑意冲了上去。
山老大的实力不算弱,招式狠辣,但在紫袍少年境界压制下,还是未过五招,便被打的倒退而出。
不过好在,山贼们此时已经尽数散去。
“散去又如何?在我手下,可没有逃出之人。”紫袍少年冷哼一声,便来到山老大的身前。
只需片刻,山老大便会死去。
眼神轻蔑的看着准备出剑的紫袍少年,山老大轻笑一声,说道;“不过是幸运使然,我亦能接下几招,不过尔尔。”
哗——
箭矢的破空声奔着紫袍少年而来,射箭之人正是去而又返的小山贼。
轻松挡下箭矢,紫袍少年也是愣了一瞬,山老大抓住机会,手持短刃直刺少年咽喉。
陈谚谣也知道不能再坐下去了,腾身而起,震退了两人。
先向紫袍少年拱手谢道;“多谢。”
随后又转向山老大,看着山老大已经丧失生气的眼睛。
此时山老大自知已经活不下去了,就连恳求放过自己的兄弟也是奢望。
但谁知,陈谚谣并没有出手,反而从怀里取出一本武学拓本递与山贼。
“希望,你们从善。”陈谚谣平淡的声音响起,让山老大以及紫袍少年一愣。
而后赶来的林梧几人见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除了江岸。
江岸揉着额头叹息道;“陈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啊…”
山老大看着手上的武学,又看了眼陈谚谣诚恳的眼神,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扑通。
山老大一下跪在了地上,将武学举过头顶,诚恳的说道;“多谢恩人不杀之恩以及赠武之恩。”
陈谚谣没有立马扶他起来,当做惩罚,只是等了片刻,才让他起身。
“不知公子为何要赠这山贼功法?”紫袍少年终于忍不住问道。
陈谚谣指了指心,“善和贪念,取之自然是有条件。”
来之前,客栈的小二说附近山上有一伙山贼,劫富济贫,生活也全靠山老大杀一些山妖换些银两,养着山上的一大家子。
陈谚谣此次赠送武学也是深思过后,才想送的,不过山贼老大既然起了贪念,自然也有相应的惩罚。
紫袍少年见此,也只好作罢。
陈谚谣则独自带着山老大去说事,剩下林梧几人,和紫袍少年一伙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几位是去何处?”终于,紫袍少年忍不住了,率先发问道,不为别的,就他们这几个人的实力,就已经让人猜想不疑。
林梧简单的回了两个字,“杀妖。”简单明了,很是高冷。
很快,陈谚谣就背着剑匣从一旁树林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只山兽。
来到众人面前,放下山兽,陈谚谣抱拳冲紫袍少年行了一礼,郑重说道;“多谢少侠搭手相救。”
回来的路上,陈谚谣想着总不能让人一片好心落了空吧,便顺手猎了一只不算小的山兽回来,当做谢礼。
紫袍少年看着地上那只山兽,心中暗暗感叹,这位公子真是不拘一格啊……
紫袍少年抱拳还礼,还顺口问道;“不知公子名讳?”
听到这,陈谚谣有些尴尬,别人救了你,还要亲自问你名讳,太大意了,默默在心中记下。
“姓陈,名谚谣”白袍少年拱手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紫袍少年皱了一下眉毛,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随后,也说道;“胤真山,白敛”
听到对方还说了师承何处,陈谚谣又是一惊,原来还有这么一种说法。
相比于陈谚谣注重的点,林梧和赵南芝则只在意胤真山这几个字。
天下九州,隋阳王朝内被公认允许的修炼地方,就只有几个地方,属于官方认证了。
而胤真山其实更应该称为仙门,谪仙人一说,就是从胤真山上传来,不比制衡皇朝的儒学太宫的常常下乡救灾。
胤真山更像是一心问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特殊时期才会下山。
白敛转向那几个等候的人,等待着他们的介绍。
林梧拱手,“我们是来自折天城的散修。”
白敛点头,但心中甚是无语,折云城内哪有什么散修,哪些个大佬没有破境前,哪个不是风靡九州的高手。
由于赶路太过匆忙,几人也准备坐下好好休整一下,正好和胤真山的几人一同相互守着。
看着一袭白袍,偏偏少年郎的陈谚谣熟练的划开兽皮,割肉刨皮,白敛又对他起了兴趣。
“陈公子,你怎么会的那么多啊,怎么感觉你扒兽皮那么熟练。”白敛本来想问他师承何处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改了口。
陈谚谣抬头,切下肉块,说道;“以前跟着一个黑心猎人扒过几天兽皮,很简单的。”
“哦哦”白敛应了两声,便开始回想在哪里听过陈谚谣这个名字。
夜半,陈谚谣盘坐在一处高树枝上,细细打量着周围,唯恐有什么危险。
关于野外守夜这件事,陈谚谣其实很是熟练,在绝云山脉的时候,经常和许北平陶雨眠在外面过夜,所以这件事就干的多了。
屏息敛神,陈谚谣突然感觉体内真气突然涌动了起来,仅仅一瞬,休息的人除了江岸全都睁开了眼。
赵南芝咧嘴笑道;“陈小友,可是要破境了啊。”
树上的陈谚谣点头,连树都没下,直接盘腿在树干上坐下,稳定心神。
朦云、心斋、定蒙前三境,可谓是窥见武道的重要几步,只有心性和身体全都达标,才可以破境。
陈谚谣闭目,本该破境是水道渠成,但偏偏体内那红玉牌突然涌出妖气,给经脉里的真气压了回去。
来回尝试了一夜,都没能再让真气上涌,这也让陈谚谣郁闷不已。
大清早,陈谚谣面前站着一排人,唯有江岸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我现在修为可比你低。”
白敛心中也不由想到,为何陈公子才是二境,要不是真气涌动,自己还真看不出来。
想着,白敛便想要帮陈谚谣看看,但是被陈谚谣拒绝了。
江岸很是不解,那可是胤真山,手法绝对是一等一的,肯定能查出什么毛病。
不过林梧和赵南芝三人倒是了解,毕竟当初折天城赵府里,真气和妖气混杂,任谁查一番后都会误会。
谢过白敛的好意,陈谚谣便告别了白敛,一行人绕了个路,朝花谷的方向走去。
江岸很是不解,“为什么不和胤真山的人一起去呢?他们不也是去杀花妖的吗?”
陈谚谣轻笑摇头,他并不想在刚认识的人同行。
想了想便说道;“山水有相逢,却是不同路,道不同而已,”
江岸半懂的点点头,谪仙人不也是武道中人吗?为何说是道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