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因果报应
娟子终究没有救过来……
“所以……亚茹姐就是那个孩子么……”
张小凡听了莫阿姨讲的这段往事，心里五味杂陈，格外不是滋味儿，
他是真没想到…….莫阿姨会做出那样的事…….
讲完往事的莫萱早已泪流满面，
二十六年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背负的罪孽，
在娟子死后，强烈的负罪感压的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自我了断，可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张亚茹，
她不禁扪心自问，
自己这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可孩子该怎么办？
她以后该怎么活呢……自己得活着……活着赎罪，帮娟子他们养大女儿……
“对啊……亚茹就是娟子的孩子……”
莫萱扯着嘴角，低声呢喃道，
“这么些年，亚茹渐渐长大，越来越像她的亲生母亲，负罪与歉疚炙烤着我的良心……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没想到酒后的嫉妒之语，却让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在我临死前，能想帮亚茹找到她的亲生父亲，
亲口向他们道歉…..可是用了无数的方法，都没有找到人……
我现在是肺癌晚期，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什么……肺癌晚期……”
张小凡震惊的看向神色淡然的莫萱，
她扯了扯唇角，脸上满是释然，
“不要告诉亚茹……我可怜的女儿……我已经毁了她原有的家庭，不想再毁了她的将来…….”
明明是无限温情的话语，一旁的木兮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的‘啧’了一声，
引得雷十八和张小凡都朝她看去。
木兮先是冷笑了下，然后讥讽出声：
“真是让人无语……你口中的那个女儿……连你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都不知道，
至今为止，还一直‘妈妈……妈妈…..’的甜甜的叫着……”
这声声的指责雷十八众人神情复杂，莫萱更是面色一白，沉默的垂首不语，
“骗子……对女儿……不，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不觉得对不起你朋友的女儿么？”
木兮的质问当然也是莫萱每天良心对自己的拷问，她先是有些错愕，
眼里的涣散之意却在这时退散了下去，张小凡法眼的效果已经到了时间，
她想起刚才吐露的话语，面上一紧，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我……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木兮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什么也不说，起身就掐灭了引梦香，美艳的脸上此时仿佛凝了一层寒霜，
她垂眸收拾着桌案上的茶具，凤眸里阴森一片，冷冷的瞥了一眼莫萱，毫不留情的赶人：
“你快走吧…...我这店不欢迎你这种杀人犯……”
这句话谴责的话语，让莫萱肩膀瑟缩了一下，
张小凡见了面露不忍，暗自叹了一口气，起身扯着木兮劝道：
“老板娘……那个……那个怎么能说是杀人犯呢……”
木兮拿着杯具，背向张小凡，语气极为的淡漠：
“你以为只有用刀用枪害人才叫杀人犯么？”
她边说边转过身，抬眸直视着莫萱，言辞犀利道：
“你用言语将人致死，毁掉了一个家庭…….”
莫萱的往事让木兮突然想起三千年前的自己遭受的那些流言,以及母亲临终前说的那句：
“那些人的话语……就像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人性可真是丑陋，生人是如此的不堪，
哪怕过了百年、千年、万年，时代和社会进步了那么多，
他们内里的污浊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柔荑紧握桌案的边角，依旧用清冷，不辩情绪的嗓音继续说道：
“话语说出去，道个歉就能挽回一切的过失么？
以为只要得到他们的原谅就可以不下地狱，在临死前获得良心上的安宁是不是…….
呵……哪有那么容易……你……就背负这些罪过和愧疚活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然后到地狱门口，接受真正的审判去吧……”
莫萱老泪纵横的垂着头，默然的承受着木兮那类似诅咒的话语。
“老板娘……你不要说了……”
张小凡这是头次看到木兮的情绪如此失控，他有些不理解，求救般看向一旁静默的雷十八,
“雷大哥……”
雷十八对木兮的了解就像了解另一个自己，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摇头叹息了声，
让张小凡先不要插手。
许久过去，莫萱放下手中的杯子，颤抖着身体站起身，声音涩然道；
“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打扰了……我得走了……”
说完就不顾张小凡的呼喊，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冷香阁，就连放在桌案上的那部新手机都忘了拿！
张小凡见没有喊住莫萱，回头注视着自顾自整理柜台的木兮，拧眉很不理解的说道：
“老板娘，你怎么能这样……莫姨肺癌晚期，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你不想帮忙就算了……何苦再说那些……”
“死就能免除一个人所犯的过错么？就她犯下的错，难不成指望我好声好气的去哄？”
木兮不等张小凡说完，抬眸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道，
张小凡抿了抿唇，内心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事关一直对他有恩的莫姨，
他无法做事不理，冷眼看着她老人家在临死前惶惶不可终日。
张小凡沉默了会儿，半晌，抬头看向木兮，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板娘……您说服我来这里工作，不就是为了聆听人内心的真实之语，
帮他们消除怨念的么？可今天……您却用我的能力，探听了一个内心满是忏悔之人的心意，
之后却…..却把人像赶瘟神似的把人轰了出去…..
如果……如果莫姨因此而受到什么刺激……
那亚茹姐可怎么办？若真是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老板娘……你负的起这个责么？”
“负责？”
木兮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她仰头冷笑了几声，
然后抬眸似笑非笑的晲着张小凡，启声道：
“小子，你这是想赖着我去帮她吧……”
张小凡没想到木兮居然一语就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面色虽然青青红红的来回变换，眼眸却带着期待灼灼的望着她，
“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没什么责任可负的，真正该负责是你的莫姨！
小子，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自作自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