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宴的吻很凶很重,没坚持多久时愿就软了身,双手用力推拒。
顾怀宴终于舍得松开手,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别勾人。”
时愿:“……”
时愿气恼,氲着水雾的眼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头一扭,不搭理人了。
顾怀宴满身燥热,看她又开始作,那股燥热反而愈演愈烈。
连喝了几杯冰酒,后来干脆直接把冰块扔进嘴里,极冰凉的触感入喉,好像才驱散了一点心里的燥热,和唇齿间她留下的香味……
“裴家老爷子有四子一女,儿女们又各自成家,子孙无数。”
顾怀宴不知何时坐了过来,开口就说起刚才未尽的话题,看着时愿的眼神难得温和,似是有意讨好。
时愿也不是真的想惹他不痛快,见好就收,扭过脑袋看着他问:“然后呢?那个裴妄……”
“裴妄是裴老爷子最后一个儿子,年纪不大,但在裴家地位很高,不只是因为他辈分大,更是因为现在裴氏由他掌控。”
顾怀宴勾着时愿的头发,懒懒说道:“阿愿你要知道,裴家子嗣众多,二代未老三代又出来了,可裴家就那么大,争权夺利无可避免,而在夺权这场战争中,裴妄暂时略胜一筹。”
“什么叫暂时?”时愿皱着眉问。
顾怀宴轻笑一声:“裴老爷子始终不敢放权,怕的就是他一旦放权,底下的儿孙就会因为争继承权而彻底崩裂,一旦这样,必然闹的不了收场。
所以老爷子一直强撑着,可他年纪毕竟大了,裴妄那人有心机有分寸,也确实有能力,老爷子有心放权给他,可又怕其他人有意见,只能暂时给他代理权。
裴妄缺的就是一个机会,裴家落到他手上是迟早的事。”
说到这里顾怀宴顿了顿,随即又笑着继续说道:“本来他继承算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很不幸,他遇上了我,彻底掌控裴家的事只能委屈他再等等了……”
时愿没懂顾怀宴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想要再问就看见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这意味很明显,他不想再聊了。时愿抿了抿唇,没再多问。
欺负时念的人是裴家没跑了,不过那人到底是不是裴妄还不太确定。
感觉从顾怀宴口中了解到的裴妄并不像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人的人,可这谁又说的准呢。
时愿看了顾怀宴一眼又迅速移开。
毕竟顾怀宴看起来也很人模人样,私下里不也竟干些狗事。
老畜生!
一切还是等去了港城见到裴妄,在做定论。
后半程阿力他们一群人玩的很疯,顾怀宴也在和那个叫申哥的男人低声商量着什么。
时愿无聊的喝着酒,也不知是困了还是喝多了,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再次有意识时,她已经在顾怀宴怀里了。
时愿迷茫的眨眨眼,开口的嗓子都是哑的:“……结束了?”
顾怀宴听见声音低头看她,“嗯。”
“哦……”时愿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发现他们竟然在车上,疑惑的问,“我们这是去哪?”
顾怀宴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别瞎他妈乱动!”
时愿:“……”
时愿莫名被凶也恼了,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刚一动,侧腰那里便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物体顶着她。
时愿:“……??!!”
待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时愿脸上顿时爆红,再也不敢乱动了。
她暗自磨牙怒骂——
顾怀宴他是狗吗?!随处发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无声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怀宴才把时愿放在车后座的另一边坐下,伸手整了整衣服。
时愿脸上红晕还没消下,她觉得有点热,伸手想要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脱掉。
等脱掉拿在手里,她才发现穿的是顾怀宴的大衣。
女人身上亮片吊带裙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更显闪亮,再加上她皮肤过于白嫩,即使顾怀宴没扭头,眼角余光也能看出白的晃眼。
心里那股燥热再次席卷而来,难耐的他想抽根烟。
可看女人的脸,再想起刚才抱过她手上的温度,已经摸到烟盒的手又再次放了回去。
顾怀宴烦躁的清了清嗓子:“你不舒服不会跟我说?发烧了还敢出来,你是嫌自己太爽快了是吧?!”
“嗯?”时愿愣了愣,“我没有——”
不清醒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她今天确实一整天都很不舒服。
本以为只是晕车,原来竟是发烧了吗?
时愿呆呆的抬手贴上自己的额头,皱了皱眉。
也没有很烫啊……
“穿上衣服!”顾怀宴突然吼了一声。
他这一声很凶,声音很大,就连前排的司机身体也被吓得抖了一下。
时愿顿时低下头不动了。
顾怀宴等了会儿发现她还没动,紧蹙着眉就要发作。
这女人是故意的吗?!发烧了还敢脱衣服,是在故意勾他吗?!真是艹了!!
顾怀宴抓起刚刚被她脱掉的大衣就想给甩过去,却在转过身子的瞬间,定在了那。
时愿眼眶通红,正瞪着他无声的掉眼泪。
时愿这张脸就是资本,她只要一哭一撒娇或者稍微示弱,就能轻易让男人臣服,心甘情愿答应她一切条件。
看见她落泪那一刻,顾怀宴心中的火顿时熄灭,胸腔一种难言的感觉让他突然就心软了。
“……你哭什么?!”顾怀宴沉着脸问。
时愿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能就是矫情,知道自己生病后就听不得凶,一凶眼泪就控制不住。
这是仗着生病在作吗?
还是……仗着顾怀宴会心软呢?
眼泪落下的瞬间,时愿其实就已经笃定顾怀宴会心软了。
这三年来,时愿其实闹过很多次。
跳楼割腕自杀,她统统做过。
每一次顾怀宴都暴怒,时愿清楚的记得每一次被救回来后,顾怀宴红着眼掐着她脖子时说的话——
“时愿,你要真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要是不敢,以后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再有下次……”
他每次狠话都没说完过,因为在他还没说完时,时愿的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然后,他就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了。
剩下的话是什么呢?再有下次他又会怎样呢……
时愿不知道,估计就连顾怀宴他自己也不知道。
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这句老话或许真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