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一边走,一边感受着杭州市井风情。

还别说,保留着的那些讨价还价,大娘骂街,猥琐老头卖小书,和马文才前世一样。

只不过前世的是,砍价先砍一半,泼妇骂街,猥琐大叔卖碟片。

就是这种感觉,让马文才眯着眼享受,这是生活的气息。

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身份地位不低,可以说能够脱离百姓生活。

但人不能忘本,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基在哪里?

除了某些世家大族,往上数五代,谁家还不是个农民?

世界上有一种善良的人,他们孜孜不倦,一年从早做到晚,只是温饱尚可,没有其它要求。

可是这个最简单的期盼,却因为饥荒,乱世,战争,剥削,赋役徭役等等欺压。

身为穿越者,马文才都把这些看在眼里。

统治者不把百姓看在眼里,须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须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须知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历史滚滚车轮,无论是哪个朝代,胆敢欺压太多百姓,超过他们忍受底线,下场都将不会太好。

他想要改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天下大乱的契机。

马文才一边走,一边思考。

对于依靠百姓人民,创造历史,有了更深的感悟。

他想到了前世那个治安很好的社会,那个为人民服务的社会。

当时穿越之前,网上的戾气十分严重,大家都潜移默化被周围负面环境所影响。

一些不良人为了夺人眼球,大肆把什么贪官污吏,什么某某某不行转发。

使得评论的人人大骂,觉得社会黑暗等等。

可是,在马文才看来,一个人,要有理性。

可能是大多数人忽视了法律和程序正义对于小人物普通人的保护。

只注意到了有钱人和大人物甚至一些钻漏洞的无赖利用法律和程序正义为自己开脱获利吧。

须知它再怎么样,都比彻底无序的社会好。

什么是无序?乱世就是无序,贪官污吏纵横,遍地欺压百姓,官府无良,告官无门就是无序。

马文才摇了摇头,心中有了明悟,从不同角度思考,不同角度探索,确实能够有新的感想。

这时,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前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不,太守府就在面前,走着走着就到了。

马文才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

“爹,我回来了。”

沿着熟悉的路线,走进了太守最深处,来到了自己老爹的房间。

正在批阅公文的马太守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好,好啊,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马太守连忙停下笔,激动道。

“文才,这些天,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听到了。”

“你小子,还真是天才啊,实在是太厉害了。”

马文才轻笑一声,赶紧上前扶着他:“老爹,我知道你很激动,但请你先不要激动。”

“小心这么激动,一口气下去,就吐不出来了。”

马太守面色一滞,而后笑骂道:“你个兔崽子,当真以为自己厉害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吗?”

“别以为当了尼山书院的先生,作出了几篇赋,几首诗词,创造了新的字体,志向高远,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马文才斜眼睥睨看了自家老爹一眼,说道:“爹啊,你的确没办法。”

“有本事,你也作出一篇啊,写出来我立马认输。”

“否则我就当你夸我。”

马太守脸色微变,他…的确没办法,自己儿子太妖孽,压不过,根本压不过。

“小兔崽子,小心我把你现在真实的面目,派人说出去,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性格?”

马太守思索片刻,想到了这个主意,狞笑道。

马文才哭笑不得,这算啥?

“爹啊,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你这是恨不得捅娄子啊。”

马太守恼羞成怒:“有你这种逆子,和老夫这样说话的吗?”

“好好好,不说了老爹,现在回来,我打算把莺莺接去尼山书院,你和娘要去吗?”

马文才笑道。

听到这话,马太守心中一动,别说,去尼山书院也挺不错。

每天颐养天年,每天听着自己儿子牛逼哄哄,自己身为他老爹,所以自己更牛逼。

那感觉,嗯,不错。

他眯着眼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神很是欣慰,复杂。

儿子有出息了,简直是太有出息了。

这半个多月,他在家做,每天都有飞鸽传书,传来儿子的好消息。

当日一去就凭借六国论震惊尼山书院,成为先生,而后开学第一课便解决了难题,改革了从古至今沿用的数字。

那数字,这些天已经推广到了整个大晋,他杭州自然也是受益颇多。

后来在尼山书院影响力越来越大,可儿子也没有失了本心,还是毅然回来把莺莺那姑娘带过去。

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参加个集会,就成了文坛之巅,与书圣比肩的存在。

五首诗,一篇赋,开创式的字体,宏伟志向。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自己儿子进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令人瞠目结舌。

他都有些恍惚失神。

当然,身为老爹,他明白,自己儿子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尤其是昨日飞鸽传书,自己好友张太守已经和他说明了一切。

所以,为了给这兔崽子支持,他可不能颐养天年,必须要继续奋发图强,让整个杭州百姓的心,都爱戴于他。

天下大乱之际,他帮不了自己儿子多少,只能这样支持了。

他深深看了马文才一眼,笑着摇摇头:“儿啊,老夫现在身为杭州太守,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所以不能前去。”

“有你娘陪着我,那便好了。”

“你带着莺莺与她的丫鬟尽管去,没事的。”

“有时间来看看我,老夫便知足了,哈哈哈…”

马文才心中有些感动,他明白,老爹的言外之意,自家老爹与张叔都是好友,所以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马文才摇摇头道:“老爹啊,不去就不去,有福不晓得享受,糊涂啊。”

马太守笑而不语,指了指门外:“儿子,你看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