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宠弟弟
“旁人便是四岁启蒙,也不过比你早六年罢了,人生漫漫,这六年与之相较,实在微不足道,你若是努力,追赶回来便是。
再说读书也不是为了同旁人比较的,只要你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懂得多些,那便是好的。
有人读书为做状元,有人读书为偏好,全看你自己如何想罢了。
姐姐这样说你可懂?”
虽然没想着弟弟以后能光耀门楣,但读书确实能充盈人内心,她还是希望弟弟至少能将四书五经学了。
“嗯,懂了,我想学。”
正儿眸子里透出的坚定,让叶夕颜又喜又心疼。
若是弟弟没被杨氏调包,现在应该是在学五经了,如何会为识字这般小心翼翼,这般想着叶夕颜心底某处的阴暗不自觉便蠢蠢欲动。
“客官,您的菜都上齐了。”
“好,等回了金华,姐姐便请夫子亲自教你。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吃饭,你多吃些。”
正儿现在比起下午刚坐在马车里,放松了许多。
“嗯。”
叶夕颜怕正儿不知道如何吃拨霞供,亲自示范给了他看,确定正儿知道了,这才吃自己的,只不过余光还是时时扫向正儿,怕他有什么不懂的。
“可惜了这不是冬日,否则便更好了。”
徐以舟边吃着还边摇着扇子,跟个孔雀似的,不知招了多少目光。
無錯書吧“是你说让我请拨霞供的,再说你能不能不扇了,水汽都往我这跑。”
“我本就是为了扇水汽的。”
叶夕颜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她信他才有鬼了。
“正儿,可好吃?”
正儿鼻尖冒了一层小汗珠,听到叶夕颜这突然的问话,猝不及防抬起头来,嘴里咬着的羊肉都忘了松开,回声支吾含糊,不过叶夕颜还是听清了。
“好吃便好,你多吃些,不过莫撑了,否则晚上不好入睡。”
正儿猛地点了点头,便又认真涮肉。
三人在桌上基本没说话,都闷着头吃,但可能真是饿了,竟是吃了整一个时辰。
坐着还不觉得,站起来走动,叶夕颜才发觉撑得慌,正准备抱怨呢,转头便瞧见正儿正眨巴着眼瞧着她。
想着刚刚自己嘱咐正儿莫要吃撑了,结果现在自己反倒是这般,叶夕颜没由得脸一红,幸好大堂里吃拨霞供的多,烟雾缭绕,也看不太真切。
“正儿不撑吧?”
“还好,我吃得慢。”
“那便好。”
“某些人自己都撑了,好意思问别人,正儿不是想读书识字吗,这晚上书局应该是没关的,顺便去买了三百千回来吧。”
叶夕颜听到后面的话,连忙把到嘴的话给收了回去,这才笑着开口。
“好呀,现在时辰早,回去也是睡不着的,倒不如走走。”
正儿听见要买书是最开心的,到底年龄小,脸上的雀跃明晃晃的,叶夕颜瞧着心情都跟着好了。
出了状元客栈,往东往西皆是闹市,火树银花下不知藏匿了多少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生向往。
“正儿,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都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买。”
叶夕颜牵着正儿的手,生怕再将弟弟丢了,又给在身后两步的财叔他们使了眼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得小心些。
“正儿,要不要糖人?”
前面都是脂粉摊子,好容易看见个聚满了孩童的糖人摊子,叶夕颜赶忙问弟弟要不要。
“要。”
听见肯定的回答,叶夕颜眉眼愈发柔和,弟弟不同她客气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这便对了,想要的咋们就买,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正儿似乎将道理听进去了,轻轻点了点头。
“表哥可要一个?”
“小孩家的玩意,我不要。”
叶夕颜便没想着能听到什么好话,也懒得用他争辩,直接转身让糖人老板帮忙做一个正儿模样的糖人。
“还请小公子站近些。”
正儿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走到了摊子边上。
叶夕颜瞧着弟弟脸红的样子,越看越稀罕。
以前旁人都说叶守文同她瞧着不像,但现在她瞧着自己同弟弟便很有几分相似,果然这亲的假不了,假的亲不了。
“好了。”
叶夕颜瞧着弟弟手上的糖人,还真画出了几分相似,便连忙从荷包里掏了一角银子递过去。
“小姐,这银子有两钱了,太大了些,我这没那么多铜板找。”
“不用找了,你这不是还有几串现成做好的吗,都给我吧。”
糖人老板听说不用找铜板了,欢喜得不行,连忙将插在草把上的糖人都拔出来递给了叶夕颜。
“姐姐,不用的,这才三文一个,你那银子都够买几十个了。”
叶夕颜没想到弟弟居然还会为自己心疼银子,心里似是一股热流淌过。
“姐姐出门忘记带铜板了,不过也没什么,老百姓生活艰苦,便当姐姐今日做善事了,而且这不是买了好多糖人吗?正儿开心,姐姐也开心,一举三得,这银子花得值。”
听见这话,正儿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小嘴扬起。
“嗯嗯,姐姐说得对。”
叶夕颜瞧着没忍住捏了捏弟弟的脸,“你太瘦了些,姐姐要努力把你养胖。”
“腻歪。”
叶夕颜听到这煞风景的话,直接赏了徐以舟一脚,免得他得意忘形。
“哎哟,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表哥可莫乱用孔圣人的话。”
徐以舟被噎得没了话,叶夕颜心气也顺了。
一路逛着,叶夕颜给正儿买了许多东西,玩的吃的皆有,到书店的时候财叔手里已经提满了。
“公子、小姐,你们可是要买什么书?”
“孩童启蒙的三百千。”
拿到书,叶夕颜为了让正儿欢喜,将书给他拿着。
“这是三字经,这本是百家姓,最后这本是千字文。”
“我知道。”
“知道?”
叶夕颜同徐以舟二人都有些诧异,不是未启蒙吗,正儿如何知道的?
“我以前趁着打猪草,去村里学堂偷听过,不过也就能区分来,当时被他们发现了,打了几次后,不敢去了,所以旁的都不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