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纬双手捧拿着印鉴,眼神中有无限的不舍与唏嘘。
“白日之事,赵康都同我禀告了。这事宁儿做的很正确,有条不紊,直击敌人的痛处,一击即中!”
“这些年来,我对赵氏一直都是不管不问的!不是我不知道赵氏的为人,而是赵氏当初用计进入府中,她小小的一个婢女之女,没有财力与地位,如何能成功办妥?这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当时我不知何人,便不动声色的将她安置进来。再加上赵氏这些年确实是没有苛刻你们,所以爹爹就默许了赵氏的言行。”
“此事都怪爹爹疏忽,竟不知她私自挪用你母亲的嫁妆,苛待奴仆!”
“不过~~”
他若有所思的停顿下来,继续开口。
“如今,你将赵氏关押之举,恐怕此事已传入圣上的耳朵里。所以,宁儿,你准备好了吗?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一个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宁姜莞尔一笑,漆黑的眸色,似是一片炙热。
“我早已准备好,我也知道自己将会身处怎样的境地!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请爹爹放心!”
宁建纬将手中印鉴缓缓地递出,目光深沉的对着宁姜说:“现在爹爹将这个印鉴交给你。”
他再一次的抚摸着那印鉴,将印鉴郑重的塞在宁姜手中。
“从现在起,你就是龙虎盟新任掌权者!爹爹希望你可以用手中的印鉴保护好他人,当然爹爹更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爹爹,我知道。”
她伸出双手,郑重的接过印鉴,一脸严肃的对着爹爹起誓:“我,宁姜,作为宁府的一份子,我将会以我生命为誓,我一定会保护好宁家!保护好龙虎盟!”
“好好好!”
“爹爹相信宁儿!”
烛火摇晃,映射在宁建纬那隐隐笑意的面上,他的眼眶却似有泪水。
这一瞬间,宁姜是真的觉得爹爹老了,他那薄弱的肩膀,好似被那千斤重担压的有些佝偻!
“爹爹,娘亲~~”
与爹爹相谈许久的宁姜终于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她脸色微沉,目带悲伤的说:“爹爹,娘亲这些年身体不好,不是虚弱,而是被赵氏下毒!”
“下毒?!”
宁建纬气的大拍桌子,“该死!她该死!”
“福安,去将赵氏带来,我要亲自审!”
他顿时怒从心生,满脸被涨的通红。
“爹爹,还请保重身体。”
宁姜担忧的望着宁建纬,说道。
“宁儿也是刚刚知晓,好在母亲性命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却有所损伤了,所以赶紧来找爹爹商量商量。”
“据那个丫鬟交代,母亲所中之毒是因为藜芦与参片相克。好在赵氏胆小,不敢加大剂量让人瞬间中毒暴毙!只不过,这长此以往,母亲早已脾胃受损,身体日渐孱弱。”
宁建纬‘腾’的一下站起来,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贱婢!贱婢!”
这时,赵氏被奴仆押了上来。
“老爷~~”
赵姨娘掐着嗓子柔柔的呼着。
她以为宁相是来解救她的,当她听到老爷召见的时候,心里还在做着美梦,这不刚进门她就娇娇的说着,全然还没有看见宁相那浑身的怒意。
“老爷,老爷!您救救兰馨,宁姜把我关进柴房,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给我!”
赵姨娘继续夹着嗓子,娇娇的朝着宁建纬告状。
可她却没有瞧见宁相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咦?’
赵姨娘开口良久都没有人回应她,这时她才抬起头查看一下情况。
她的脸上在霎那间布满畏惧。
“老爷,老爷,兰馨冤枉,兰馨冤枉啊!”
赵姨娘直直跪在地上,泪水飞扬的朝着宁建纬解释着。
“贱婢!”
宁建纬一开口就是辱骂,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赵氏,他悔呀!他后悔将此人顺其自然的带进府中。
他的气儿从心间直冲上来,仿佛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噗噗’直跳!
“贱婢,还敢狡辩!”
“你肆意虐杀奴仆、谋财害命,你还好意思叫屈?你~~你~~”
“你还敢向静萱下毒!”
他横眉冷对着赵氏,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扶着桌角,怒吼道。
“你自己看看!”
宁建纬将一沓写满了赵姨娘的罪证的纸,奋力的扔了过去。
赵氏怔在原地,宁相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到了她。
书房内,漫天纸张飞舞,缓缓的打在赵氏脸上。
赵氏这才缓过神,急急拖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抱住了宁相的腿,痛哭流涕。
“老爷,老爷,兰馨错了,兰馨错了!”
“您再给兰馨一个机会!再给兰馨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孝顺姐姐,来弥补我这些年的差错!”
“滚开!”
宁建纬一脚踢开赵氏,怒喝。
“啊!”
赵氏被这毫无顾忌的一脚踢到了肚子,瞬间痛苦的放声大喊着。
良久,她痛苦挣扎着躺平,眼睛怅然的望着上方。
“哈哈!”
“难道这些年,兰馨与老爷的相处竟是毫无感情?”
“即便兰馨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
“您看在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好不好?你看看子墨和荣荣,多么乖巧、可爱!子墨马上就要科考,不能有我这样一个有罪的母亲!您不能处置我,不能!子墨马上就会是状元了!”
“好不好?好不好,老爷。”
她转头,期冀的凝视宁相,而宁相面无表情。
“呵呵!哈哈哈~~”
“我赵兰馨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自己的结局!”
她挣扎着,从地上缓缓的爬了起来,绝望的望着宁相。
“老爷,你好狠的心!”
她用一根手指指着宁相,责问道。
“狠心?谁人能比得过姨娘您?”
宁姜在旁边冷冷的插上一句,脸上是一抹难以琢磨的讥笑。
“赵氏,你是罪有应得!”
宁建纬冷肃的说着。
“既然你喜爱毒,那便赐你一杯鸠酒!”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赵氏,似有叹气。
“你也不用担心,到时我会对外宣称你病故,不会影响任何人!”
他的声音低沉,对着书房外的仆从说道:“来人,将赵氏拉下去吧。”
“鸠酒?不!我不喝!”
“我不!”
赵氏被奴仆禁锢,拉着逐渐远去,口中却依然在大喊着。
“不会的,不会的!”
“宁建纬,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