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
菊月一边拉着春香,一边高声呼喊。
宁姜此时正坐在玫瑰椅上闭目养神,刚刚她练了好一会儿的字,现在略略有些疲惫。
她才刚坐下,就听到房外响起一片嘈杂之声。
“小姐,小姐......这该死的奴婢居然偷夫人的东西!”
刚进入院子的菊月,继续高呼着。
菊月是真的很生气,那圆圆润润的脸儿因为气愤,五官都险些挤在了一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
“怎么回事?梅香。”
宁姜听着屋外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捏捏眉头、揉揉自己的隐约作痛的太阳穴,倏地起身走向外厢,朝着梅香询问道。
不等梅香回答,菊月就拽着春香进来了。
二人一前一后,菊月在前面死拽着,后面的春香一脸不情愿被拖着。
宁姜淡然的坐在外厢的太师椅之上,看到这场景,面无表情。
“小姐,奴婢错了!”她一个眼神望向春香,春香就‘啪’的一下跪了下去求饶。
“哦~~”她扬声说道,冷眼凝视春香。
“小姐~~小姐~~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春香脸上全是害怕,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朝着宁姜直磕头。
‘赵姨娘现在绝对知道了这件事!她不会救她的!甚至不会放过她的!’
‘这件事情姨娘一定会推在她头上!她还不想死!’
春香使劲的磕着头,脑中快速的闪过这些想法。
一路上,菊月高声大呼,让差不多整个宁府的奴役都知道,赵姨娘绝对知道。
春香深知赵姨娘的为人与手段,所以她得自救。
想当年,赵府嫡子赵仪高升户部尚书,宁老爷前去祝贺。本是较好的两家,就因为赵姨娘这事,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
当年的赵姨娘是丫鬟所生之女,在赵府一无地位、二无钱财,受尽了欺压,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所以她就把心思放在前往赵府的各个权贵身上。
终于有一天,她得偿所愿了。
她如愿的爬上宁相的床,醒来后却委委屈屈的说着,她是不得已的!
然后就将下迷情药这事推在了当时是她的贴身丫鬟春雪的身上,哭哭啼啼的解释是她丫鬟动了坏心思,想要爬上宁相的床,她发现时早已来不及了。
她是不忍心看宁相那般痛苦,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只请求宁相不要计较。
当时明明是......
想起此事,跪在地上的春香一脸惶恐,心里深深的懊悔。
‘我在干些什么?为什么要去炫耀?不去炫耀就不会出事!’春香现在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两巴掌。
“小姐,小姐,您饶了我这一次!只要小姐宽恕,您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只要留奴婢一条贱命!”
春香死命的朝宁姜磕着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因为她知道这个手钏是如何而来,也知道这些年赵姨娘的一举一动。
宁姜一一扫视眼前不断磕头求饶的春香,和那个一脸气愤的菊月,以及春香手上那只碧玉手钏。
‘哦。’她心里了然,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时梅香也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她斜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杯茶水,斜斜的瞥视一眼春香,冷冷说道:“嗯?”
“你说我该如何宽恕你?为何要宽恕呢?”
“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跪在地上春香听到话后,急忙忙的开口:“小姐,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春香哀求的眼神看着宁姜,急声说:“只要奴婢知道、能做的事,奴婢都能效劳!只求小姐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好啊!”
她漫不经心的说,脸上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紧盯着春香,看了一会儿,柔柔的嗓音气势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霸气,让人顿生诚服。
随即,她缓缓收起目光,不再看着春香,随意把玩着手中那还未入口的白瓷茶盏。
春香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脑袋里拼命地想了想,却仍有些不明所以。
她面露谄媚,一点一点移动着自己跪在地上的膝盖,挪到宁姜的脚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春香愚昧,不知小姐何意,求小姐明示!”
宁姜继续把玩着,欣赏着茶盏上那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案,并没有理会春香。
而在一旁的梅香见状,与宁姜对视了一眼。
梅香上前,蹲下身子,热情的扶起一脸惊恐的春香,嘴里十分和气的说着:“春香妹妹,快快起来!瞧瞧,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暗示春香,继续说:“今日颇有些无趣,小姐该是想听听故事的。你就给小姐讲讲关于赵姨娘的事,如何?”
宁姜欣慰的看了一眼梅香,心中喜悦,‘果然,不愧是梅香,深知她心意!’
而一时间,春香还未缓过神,呆呆愣愣的就被梅香扶了起来。
起身后,她才发现自己是站着。她惶恐的瞧了宁姜一眼,又急匆匆的跪了下去,慌慌张张的说着:“小姐恕罪,罪婢不敢!罪婢心甘情愿为小姐效劳。”
“梅香,扶春香姑娘起来。”
“给她倒杯热茶,慢慢讲。”宁姜懒懒的倚着,温和的说道。
春香听到宁姜发话之后,这才敢真正起身。她紧握着手中那杯热茶,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在此期间,她仔仔细细的思虑了一番,心想就算她什么也不说,赵姨娘也不会相信她的,更加不会放过她!她还不如向宁大小姐投诚,这样的话,她不仅不会丢掉性命,兴许还能因此成为小姐的心腹,以后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春香心里美美的想着,脸上的恐惧慢慢消散。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赵姨娘身边,所以她深知赵姨娘那些狠毒的手段。
每次赵姨娘处罚那些让她不满的丫鬟,身为贴身丫鬟的她都是在场的。
扇耳光、打手板这些,只是最最轻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