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再次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同宁承安分析道:“承安,姐姐多么希望你可以这么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但是~”
“但是我们不能了!爹爹需要我们!宁家也需要我们!在这个时候,我们不可能是独善其身了!一人错,全家亡,你可知?”
她目带哀伤的看着宁承安,仿佛是想起了前世的惨痛。
“你又可知道京中形势?”她眼神深邃的看着宁承安。
宁承安迷惘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她站起身来,将目光望向门外的天空,继续沉沉说道:“上面那位已经开始忌惮父亲了,明里暗里都想抓住父亲的把柄,你可知?”
“他的皇位坐稳了,士族,父亲也帮他收拢了。我们宁府,现在就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他想要怎样就要怎样!你又可知?”
“所以,我们不能就这样随遇而安!现在的宁府仅靠父亲一人撑着,你知道父亲有多累吗?”
“承安,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将这些沉重的文字一一讲述出来,而她却并没有告诉他,这是她的亲身经历,是他们宁氏上一世的结局!
“姐姐,承安明白了!”
刚刚还是气焰嚣张的宁承安,听闻姐姐的话,快速的垂下了自己的头,这些年的荒唐他自己都感觉到无比惭愧。
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他也从没有去思考这些!
这些年间,母亲生下他后,一直心力不继,将他放养;
父亲平日忙于朝务,也疏于管教他;
姨娘赵氏更不可能跟他说这些,她只会希望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所以每次在他偷溜出去玩耍时,还偷偷的给他塞钱,让他玩的开心些。
如果不是嫡姐点醒他,他可能真的以为,一切都是相安无事!自己永远可以做个富贵公子,凭借着荫庇,永远这么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姐姐,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专心读书,努力考取功名的。我会继续爹爹的路,让皇上不敢轻易动我们!”宁承安目光坚毅的看着宁姜,说道。
“我这就回去读书了!”
宁承安此时心情无比沉重,朝着眼前的嫡姐扯出一丝强迫的笑容,拱手说道:“姐姐,弟弟告退了!”
宁姜依旧站着,久久的凝视着宁承安离去的背影。
‘承安,不要怪姐姐心狠!’
‘如果你依旧这么天真下去,那我们依然还是前一世的命运!群狼环伺,父亲一个人,是保护不了我们这么多的亲族!’
‘这一世,唯有强大才能让她们继续活下去!’
宁府膳房门口,一群丫鬟们围着一个身着浅色绿丝锦、腰间挂着一个五色如意香袋的丫鬟,叽叽喳喳的说着。
“哇,这个碧玉手钏好好看!”
“春香姐姐,这个手钏可不便宜吧。翠绿翠绿的,像湖水一般波光粼粼的......”
“姐姐,真有福气,主子对你可真好!妹妹好羡慕啊......”
菊月是打算去膳房取午膳的,她还没有走到,就远远的瞧见那围在一堆的丫鬟们。
‘这是干嘛?’她有些好奇。
于是,她加快脚步上前查看。
‘哦,是她呀。’
原来那被围在中央的丫鬟,便是赵姨娘的贴身丫鬟--春香。
此时,她一脸神气的正在炫耀自己的新手钏。
春香高高的举起自己那带着碧玉手钏的手臂,昂着头,得意洋洋的巡视四周。
“哼!有什么可神气的!”
菊月在心中愤愤道。
但她还是继续向前走着,没有去仔细瞧瞧那个手钏,因为小姐还在等着吃午膳呢!
“让一让,你们挡着我的路了!”她皱着眉头、微微不满,沉声道。
那群丫鬟们却好似没有听见,一动也不动的,继续在拥在那儿恭维着春香。
菊月左等右等,等了好一会儿,眼前这些人始终也没有要挪挪位置的打算。
“我!叫!你!们!让开!!!你们听到没有?”终于她忍不住的大声怒吼。
“菊月姐姐。”
这些丫鬟被这怒吼声惊醒,瞬间都低着头,小声的喊着。
说完,众人都惊恐着四散开去,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你干嘛呀!”
春香沉浸在姐妹们赞美声之中,不满的对着菊月嘟嚷嘴。
“你们挡住我的路了,我喊你们让让,都没有应我。”
菊月此时还有气恼,但想着之前小姐的嘱咐,还是将气憋在心中,老老实实的说。
“哟哟!这么大的道,你就非得让我们让你?”春香一脸刻薄的说,丝毫不相信是自己挡了进出膳房的道路。
“你~~”菊月气恼。
‘算了,拿午膳要紧。’
她冷眼瞥瞥春香,不再置一词,准备进入膳房取午膳。
可春香怎么会就此罢休,都怪菊月打断了她享受众人艳羡的时机。
春香一个上前,就挡在菊月前进的路,一双眼眸高扬,不屑的瞥着菊月,嚣张的朝着菊月挑衅。
“哟哟!怎么?你是羡慕我的手钏吧?”
“这可是姨娘赏我的!你有吗?!”
边说着,春香还把手伸到菊月的面前炫耀,也想让菊月也露出那般羡慕的眼光。
可是菊月见多识广,平时宁姜对她们四人都是极其的大方,别说手钏,就是全套首饰,她都早已有了!
“别挡路!小姐还等着我取午膳回去呢。”她面无表情的说。
“欸~”春香继续嚣张的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路口,不让菊月走。
菊月正准备正视春香,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到了春香手上那苍翠欲滴的碧玉手钏,眼睛一瞬间放大了。
“不可能!”
菊月死死的拉着春香的手不放,紧盯着那只手钏。
“好啊,春香!你敢偷东西,胆子可真不小!”她咬牙切齿的说,脸上满是愤怒。
这个手钏她见过,是夫人李氏--也就是小姐母亲的陪嫁之物。
这物件本来应该好好的放在库房里,如今却戴在了一个丫鬟手上。
这等子珍贵的手钏,小姐都还没有戴过呢,这丫鬟就先戴起了!
春香这时才开始害怕起来,因为......
“这不是偷的,这不是偷的!”
“这是姨娘赏给我的!”
春香挣扎着,高声的解释,却始终挣脱不出菊月的手。
“走,跟我去见小姐!”
菊月不容春香分说,用力的拽着她,拉着就朝潇湘阁走去。